第十三章 顏面無存

「不，嘉嘉，是媽媽的錯，媽媽不該懷疑你。」

話落，顧嘉嘉直接伸手攬住了李蓉，肩膀一抽一抽的更咽道：「媽，我不要嫁給許浚。」

事到如今，李蓉也很為難。

許是想到了什麼，她眼前一亮：「對，找顧小小，讓顧小小幫忙，她現在是余家的准媳婦，顧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怎麼著他們也要為了娘家的面子著想。」

「媽…」

「嘉嘉，就這樣決定了，到時候門外的記者走少了再讓顧小小回來，媽媽先暫時說服你爸爸。」

苦心經營的一切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就毀於一旦，臉面？她李蓉從前就已經不要了。

顧嘉嘉咬咬牙，沒想到小時候衣食無憂，還要接濟顧小小的她，現如今還要讓顧小小來幫她的忙。

顧小小！你憑什麼過得比我好？要不是你，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

顧小小的國慶假期很快結束。

「明天又要回學校了。」一想到這，顧小小渾身都感覺不舒暢。

余慕年有時候也會外出，她也沒有權利打聽他去哪裡。

顧小小很享受這段假期。

相反，顧嘉嘉就沒那麼好運了，整日在顧魏面前以淚洗面，眼睛也是腫了一個度。

好在顧魏也是心疼顧嘉嘉，聽了李蓉的話，決定找顧小小幫忙，門外的記者也因為蹲不到人，轉戰到了顧氏集團，所以顧家現在暫時是安全的。

「滋滋滋—」

正在收拾東西的顧小小聽見聲響，走過去，將沙發上的手機拿起，瞄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顧魏，無事不登三寶殿，看來他是為了顧嘉嘉的事而來。

顧小小選擇無視，順帶去洗了個澡。

電話那頭的人，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打電話的正是顧嘉嘉，但是是用顧魏的手機打的。

她知道，顧小小肯定是知道了那天的事情，飲料是她遞的，後面為什麼又到了李蓉的手裡，她應該也有點數。

所以找了個借口說：如果是用顧魏的手機來打或許顧小小會顧及到顧魏的面子，肯定會立馬接的。

結果…顏面無存。

「這顧小小，嫁出去的女兒果真是潑出去的水！連一個電話也不接！？」

顧魏氣急敗壞道，更是硬生生將手機砸在了沙發上。

而正洗好澡出來的顧小小，慢悠悠的擦著頭髮。

林姨拿著她的手機朝她走去：「小小，你的手機響了好幾次，不知道是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打給你的，你快看看。」

林姨將手機遞向顧小小。

她一手拿著毛巾擦頭髮，一手解開鎖屏，點開通訊錄，十幾個未接。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遭什麼人綁去了。

她點了回撥，在響了大約一分鐘后，對方還是選擇了接通，不知道這一分鐘，對方究竟惡補了多少罵她的辭彙。

「喂？」

她手卷著頭髮，眼裡透露出幾分漫不經心，手機更是拿遠了聽。

「顧小小！？你長本事了是吧？不就訂了個婚而已？你以為你現在就是顧家的准媳婦？」對方略微頓了數秒，大概是想不到有什麼可以罵顧小小的辭彙了，最後又接了一句：「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見對方的語氣十分不好，顧小小的心臟一緊，如果原主聽得見顧魏此刻說的這些話，保不齊又得多難過。

「噗呲…」顧小小笑了一聲，手指覆住小嘴，盡量讓自己嘲笑得優雅一點：「那你從始至終有沒有把我當過女兒？又甚至當過一個人來看？您對路邊的小貓小狗都比對我要好！」

從小到大，顧嘉嘉有的，她沒有。

每次顧魏出差，顧嘉嘉有裙子，她沒有。

顧嘉嘉有好玩的玩具，她沒有。

長大后，顧嘉嘉喜歡什麼，一個字，買。

她想要的，只能靠自己去給予。

連原主最奢望的父愛他都不捨得分一丁點給她。

見顧小小的語氣激烈。

顧魏愣住了，但緊接著，聲線變得沉重：「小小，你誤會爸爸了，從小爸爸都在背後默默關心你，只是你從未發覺，今天此番話，更讓爸爸覺得透心涼。

你姐姐從小到大在外受了許多苦，不像你，從出生開始嬌生慣養在顧家，你應該讓讓你姐姐。」

這話，得是內心怎樣冰冷的人才說得出口，連顧小小都為原主感到心寒。

殊不知，顧魏這輩子都覺悟不醒。

「那您今日有何貴幹？」

「就想你回來顧家坐坐，沒什麼其它的意思。」

這話說出來，鬼才行，最近的事情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那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

「不了，最近學業繁忙，怕是抽不開身。」

這話讓顧魏的頭重重一擊：「你不是想見你媽媽嗎？你回來，我告訴你！就在這周六！來不來看你！」

倏然，顧小小掛斷了電話，一時之間，她竟有些無語，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葉蟬早就離開人世了，是在得知顧魏有外遇后還有一女被養在外面的時候活生生被氣死的，就在葉蟬去世后還沒過頭七。

顧魏就迫不及待的將她們母女倆領回了顧家。

她第一次見顧嘉嘉的記憶始終煥然一新，當著她的面搶奪她的玩具、她的房間、她一切所擁有的東西、包括顧家。

偷偷哭時只敢拿出葉蟬的照片出來偷偷看，哭累了嘴裡始終呢喃著一句：媽媽，你什麼時候來接小小一塊走。

然，顧魏也只以葉蟬回娘家住的借口搪塞過去，就因為他的一句：跟你的姐姐顧嘉嘉好好相處，爸爸就會帶你媽媽回來。

以至於顧嘉嘉說什麼，她都會赴湯蹈火，連一句迕逆的話都不敢講。

就這樣過了好多年，每當顧小小說起此事，顧魏都會暴跳如雷。

全世界都知道顧小小的母親葉蟬離世了，唯獨原主不信，在她沒有真正見到葉蟬的墓碑前，她始終堅信葉蟬只是回娘家了而已。

這幅身體始終是原主的，就連記憶，說話的聲音，甚至就連每每做夢都是一張永遠笑著甜美，但卻畫面模糊的笑臉，朝著她伸手，就在她快要伸手與她共赴星河時，又生生將她打回現實。

「哈啊…」顧小小從夢中驚醒，雙手揉著髮絲。

今天是星期三，假期放完，她今天也要回學校了。

準備好一切。

她現在身份特殊，就連專車都是價值上千萬的。

「呃…有稍微普通一點的車嗎？」

顧小小的臉上寫滿了複雜。

「最普通的應該就是老爺子的那輛邁巴赫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讓老爺子送送你。」

林姨站在旁邊，道。

顧小小擺擺手，拒絕道：「算了算了。」

不遠處，緩緩駛來一輛自行車。

車上的人一頭金髮，襯得他很白，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顧小小身上。

這應該就是余慕年的未婚妻了吧？

一身連體裙，扎著高馬尾，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身材也高挑纖瘦，除了這人的性格不太好外，其它的倒是還行。

不過性格毀所有，再好看也不過是披著羊皮面具罷了。

他直接無視了顧小小，徑直走向林姨：「林姨，早，余慕年在不在樓上？」

「秦少爺，早，餘二公子在二樓書房，你上樓就有人帶路了。」

秦淮安？顧小小腦海里聯想到的人只有這一個，但…他貌似對自己很厭惡。

在原主的記憶里，可沒有跟這個人結過仇恨，甚至只是在電視上聽過。

秦淮安撇了顧小小一眼，直接上了樓。

問了一句后，果真有人帶他去找余慕年。

「你們這位新來的主平時可沒少虐待你們吧？」

秦淮安的話讓帶路的女傭一愣，知道她說的是顧小小后，搖了搖頭，臉上更是說不盡的笑意盈盈：

「沒有的事，自從二少夫人搬過來這裡，我們輕鬆多了，累了會給我們送各種冰飲讓我們喝，還會讓我們休息，頭一次見面還帶了見面禮，秦大公子你看。」女傭晃了晃帶在手上的手鏈：「這是少夫人送的見面禮。」

「……」

秦淮安沉默，沒想到這顧家二女兒倒是挺會蠱惑人的。

到了書房。

余慕年坐在輪椅上安靜的看著書，陽光照射在他的臉頰上，長長的睫毛髮著亮光，他一動一眨，像是從畫里出來的一樣。

「喲？你倒是樂得清閑，你訂婚宴那天正好趕上我出差，沒來得及給你帶什麼好東西。」

余慕年沒什麼動靜，就好像當他不存在。

「不過，我倒是打聽到余欽州最近打算壟斷許氏所有的珠寶合作項目。」提到余欽州，余慕年的眉睫動了動，秦淮安趁熱打鐵：「雖說，許氏與你們余家相比算不了什麼，但好歹也是上市公司。」

余慕年放下手中的書，瞟了他一眼：「所以呢？」

「你難道沒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

「……書獃子！你整天只會倒騰你這些書，別到時候余家被余欽州那個奸詐小人拿去了你還樂呵呵！」

秦淮安不爽，家族地位搶奪是常有的事，但像余慕年這種都還沒發力就繳械投降的還真是為數不多。

「……」余慕年無言，但眼底閃過一絲鋒芒。

「許家從前風光無限，但近幾年全都毀在了許浚這個紈絝子弟手上，最近的緋聞讓許氏集團所有的股票跌了好幾個點。

而還未上市的顧家則是念在有餘氏這層關係，還算過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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