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叫佩羅羅

晨曦劃開了夜色，一點一點地撒向大地，溫暖了冰冷黑夜中迷途的人。

陽光透過繁密的枝葉，照在了佩羅羅的臉上，睜開雙眼的佩羅羅，恍惚間看見了三個遠去的身影，伸出手去抓的瞬間，一切又回歸了現實。原來是夢啊。

亞瑟靠坐在石壁旁低著頭微微鼻鼾，疲憊的身姿也讓人有點心疼，他手邊還放著昨夜採摘的藍色小果子，佩羅羅拿起嘗了一口，真甜。

聽到動靜的亞瑟睜眼開著佩羅羅：「你醒了啊？抱歉忘了叫你了，這昨晚想喊你吃來著，但看你睡得很熟就算了，快吃吧，吃完我們得繼續趕路，不算太輕鬆的路程。」

佩羅羅邊吃邊遞出一個，嘴裡小聲道：「給你，你也餓了吧。」剛想說什麼的亞瑟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一聲，只好紅了下臉接過果子。「什麼啊，原來你也什麼都沒吃，那還這麼照顧我幹嘛。」

吃完的二人準備起身往北走，世界的北邊坦吉爾丁，傳說是土神管轄內的國家，但不知從何時開始，人們便漸漸淡忘了那個存在。

又是一番艱苦的跋涉，就在一片濃密的樹林被亞瑟一劍斬開之後，出現了一道亮光，一條蜿蜒美麗的大河映照在兩人的眼前，時不時，洶湧的河水奔騰不息，拍打著的石岸激起猛浪。百丈寬的對岸有幾頭林鹿促足飲水，機靈的小鹿不時的抬頭觀望對岸的生物。

亞瑟拿出了地圖，走到這就是達到內陸了，這條河的對岸就是坦吉爾丁的轄境了，過去就安全了。可如何渡河成為了現在的一道難題，兩個不會上等咒術的人，在面對如此境地顯得很是無力。

「靠游過去嗎？我勉強可以試試，但佩羅羅有足夠的體力支撐自己游到對岸嘛，且不說河水如此洶湧，低下的暗流就足夠淹死一頭巨熊了，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亞瑟看著河水怔怔出神。

佩羅羅看著亞瑟的神情，大概也猜出了他在想什麼：「不用擔心我，因為擅長堪輿地形和偵察，我水性很好，過河應該不成問題。」

亞瑟點了點頭，隨即砍下來一根兩丈丈高的長木，插在了河岸邊的水中，以此判斷出河中心的水位。自己一個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只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身材矮小的佩羅羅有沒有體力支撐自己過去。

後方的森林裡傳來了一陣騷動，鳥獸哄散，聽到動靜的亞瑟回頭望去，一群武裝的士兵正在向河岸趕來，約莫七八人左右，麻煩的是自己已經離隊兩天，按照部隊的規矩，一律按逃兵處理。就在這麼關鍵的節點，他們竟然追了上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已經隱藏了大部分蹤跡，還故意給了幾個假信號，怎麼會這樣。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亞瑟凝視著佩羅羅：「接下來不管怎麼樣，你都要牢牢抓緊我。」話音剛落，後方的追兵已經發現了二人，一個手持黑鐵長劍，身披暗紅甲胄，面目猙獰的大兵沖了上來，移動速度極快，腳步輕盈倒讓人不敢相信。

「來不及了，佩羅羅快走，我來拖住他！」亞瑟朝佩羅羅大喊道。轉瞬間長劍已至亞瑟的耳邊，「叮」的一聲被亞瑟用劍勉強接住。紅甲男人冷笑了一下，一個發力將亞瑟斬向後，亞瑟被巨力擊打向後，平滑了幾步才堪堪挺住。

亞瑟的持劍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恐懼？還是由於力量未散去？管不了那麼多了，他雙手持劍站在了佩羅羅身前，眼睛盯著對面的敵人：「走，再不走來不及了，跳下去還有活的希望，約過這條河就安全了。」

佩羅羅只是看著這相識不過三天的男人，堅決的背影，好像一座巍然屹立的大山。

「沒事的，走吧，記得照顧好自己。」男人低沉道。

佩羅羅低著頭，無言相顧，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在地上，看不清眼前的人，也望不見哪怕一點希望。為什麼？一定都要這樣嗎？為什麼我只能是累贅，保護不了任何人？

「盯好那個小孩，寶珠上顯示晶石就在這，可別讓他逃走了，不然有我們好受的。」隊伍里的咒師看向佩羅羅說道。

所有的士兵蓄勢待發，呼吸間，紅甲男人又是一個箭步砍來，亞瑟全神貫注，瞪大著雙眼，迎接他的攻擊，可太快了，快到亞瑟根本來不及反應，是咒術師的加持，讓這人的速度大幅提高。

一劍落下，洞穿了亞瑟的左臂，鮮血瞬間噴洒，亞瑟忍著劇痛，右手將劍斬了出去。只能利用他攻擊的間隙反擊，不然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可亞瑟的速度太慢了，連對方的盔甲都沒碰到就被一腳踹飛了出去。「快走！活下去！」亞瑟朝佩羅羅吼道。

佩羅羅站立在原地，低聲道：「不走了，這次我不走了，我要和你一起戰鬥。」哭泣后的稚嫩臉龐上閃爍著堅毅，雙眼死死盯住對面的敵人。

「我叫佩羅羅，我要替我的同伴們報仇，用你的命來償還你犯下的惡。」佩羅羅說道。

「個頭不大，口氣不小。正好，省的事多，那一起死在這吧。」紅甲男人不屑的說道。

說完瞬間閃動到了佩羅羅身後，佩羅羅驚訝的望向他，來不及做出反應，順勢一劍落下，血流如注。佩羅羅看著浸滿鮮血的長劍刺穿亞瑟的身體，一點一點的穿過皮膚肉體。拔出劍的剎那，亞瑟口中吐出一大口血，跪倒在地。

神情疲憊的亞瑟勉強地睜開了雙眼看著佩羅羅，嘴裡的血液不斷湧出落在了地上：「為什麼不走？算了，我太弱了...對不起，接下來保護不了你了。」說完便倒在了地上。血液慢慢流淌到了佩羅羅的腳下。

佩羅羅看著倒下的亞瑟，再也抑制不住怒火，一次一次地傷害著我身邊重要的人。佩羅羅舉起亞瑟的劍，看不出表情，沖向了紅甲男人。

男人輕描淡寫的揮劍抵擋著佩羅羅的進攻，像是玩鬧一般的戲耍著他：「再快點小傢伙，再用點力，沒吃飯嗎？還是說和倒下的那廢物一樣根本就是個廢物。」

「閉嘴！」佩羅羅怒吼道。

「行了，那就送你下去陪他吧，然後再慢慢練吧。哈哈哈哈」男人肆意的笑道。一劍打飛了佩羅羅的長劍。隨之一拳將佩羅羅擊飛數米，倒下的佩羅羅看著一旁血流不止的亞瑟，又拿起了長劍，抹去眼淚，沖了上去。義無反顧，堅決無謂。

玩夠了地男人舉起劍，等著佩羅羅的進攻，蓄力待發，嘴裡念著咒術，他想用漂亮的一擊將佩羅羅的身體砍成兩半，再嘲笑他怎麼又變矮了。屬實惡趣味。

很快佩羅羅來到了男人的面前，男人的嘴角咧開了一個大弧度，忍不住想看佩羅羅的慘狀。「來了，去死吧。武技·力速加持。」用咒術加持肉體，做出超出人類極限的動作，稱之為武技。

即將砍下佩羅羅腹部的時候，一個身影用手輕描淡寫的攔下了男人的劍，一隻手按著佩羅羅的頭。「夠了，到此為止了。」那人輕聲道。

只見他手指輕輕發力，紅甲男人先是持劍之手慢慢一點一點地粉碎，血肉骨頭變成細沫流了出去。長劍更是寸寸斷裂。

紅甲男人瞪大了雙眼，震驚，恐懼席捲了他的全身，令他動彈不得絲毫，這種恐懼並不是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範圍。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那突如其來的男人有著一雙暗紅的眼眸，一言一行都是那麼多隨意。只見他抬起一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咒力從中傾瀉而來。

紅甲男人此時早已恐懼到肝膽俱裂，他死前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面前的男人絕對不是人類。

佩羅羅只看見擋在自己和紅甲男人面前的他，用手掌發射出了一道巨大的咒術衝擊波，巨大藍的光柱，衝擊向紅甲男人的面門和全身。頃刻間，那男人連灰燼都沒剩下。更可怕的是他死去的位置，地面就像是被隕石砸過，出現了一個巨坑。「好了，你是叫佩羅羅小朋友吧？你做的很好，我叫尼亞斯，不對，我叫江海川，請問有沒有看見一顆藍色的小石頭呢？大概這麼多。」男人用拇指和食指間的距離比了一下大小。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和他誇張的咒力驚嚇到發不出任何一句話。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跪下虔誠地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