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秘境之門開啟

餐館中央響起悠揚的音樂聲，管風琴奏響了樂曲新的篇章。

陳垚回過神來，考慮起現在的問題。「礦井廢棄二十多年了，無人問津，探索之事倒不用急於一時。」他思索著傍晚收到的卡萊爾的來信，信中他邀請他加入團隊秘境試煉。而前幾天自己剛想過拜會他們。

「巧了。」

「既然紅礫城離埃姆斯不遠……」

「那麼擇日不如撞日。」

四天後的中午時分，陳垚抵達埃姆斯，在辦完通關手續后，進東城門走了幾百步，便遇見卡萊爾、伯尼和克爾溫三位老熟人。他們擊掌、碰拳、撞肩和擁抱，熱情地打了招呼。

一番寒暄之後，他跟著卡萊爾三人來到中城區平克街的一棟花園別墅——花園打理得井井有條，克爾溫的園丁技藝著實不賴——也就是鐵皮老虎冒險隊的駐地。

當陳垚穿過花園的時候，這三位隊員已經在別墅台階下等候了，路上卡萊爾為他詳細介紹了冒險隊的其餘成員，他將他們一一對上。

「你們好。」他問候說，上前同他們一一握手。

「你好，歡迎來到冒險隊。」這是巴茨，給人感覺沉穩可靠，拇指和食指繭子很厚，用的蒙古式開弓法，應是實戰高手。

吉米，學者風範，氣質同樣神秘，但比起利爾和奈恩，多了幾分平易近人。「見到你很高興。」他說。

最後一位也是隊伍中唯一的女性，服侍黛西，一頭栗色短髮，身材飽滿，曲線宜人，整個人充滿健康活力。他不由得多欣賞了幾眼。

當他在打量他們的時候，他們同樣打量著他。這位高個姑娘更是毫不怯場，挺起鼓鼓的胸膛平視他：「看不出哪裡厲害了。」

陳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任由這道審視的目光落在前胸後背。

由卡萊爾領著，他來到二樓書房的會議圓桌。陳垚在一把圈椅上落座，鐵皮老虎冒險隊的成員們各自落座。神殿衡器「尺度」就安靜地放在桌上。

「陳，來試試吧。」卡萊爾說。

「好。」陳垚掃了他們一眼，在或期待、或稱量的眼神中，將手指慢慢伸向衡器。

神奇的事發生了，兩者方一碰觸，花瓣以先前從未有過的速度迅速閉合，1片、3片、5片，竟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

「不是吧，這麼猛。」伯尼撲到桌上，口中喃喃自語。

6片、7片、8片……巴茨眼神變得凝重起來。

9片、10片、11片……已經超過隊長了，吉米和黛西，尤其是後者，直勾勾地盯著花瓣的動作不放。

12片、13片、14片、15片……伯尼彷彿感到顏面無存，只敢捂住眼睛從指縫中偷看。

位於眾人視線焦點的最後一片花瓣，依然慢慢地，然而勢不可擋地朝閉合方向發展。不知不覺間，除了陳垚，所有人都已離座。圓桌上6對手肘齊齊支成一圈。

終於，前一秒在隊員們腦海中浮現的念頭，在這一秒成真了。圓桌中央的衡器好像害羞了似的，發出「叮」的一聲嬌哼，合上花瓣遮住了羞澀的花蕊。隊員們小心翼翼地坐迴圈椅，一時間沒人開口說話。

卡萊爾高興的臉上泛出擔憂之色，陳的實力越高，固然對試煉幫助越大。但是，如果花瓣重新開啟，反倒證明這位幫手無法參與試煉任務了。鐵皮老虎冒險隊的成員們同樣知道這個道理，大氣不敢喘。

衡器「尺度」調皮地晃動了一下，又輕輕晃動了一下，歸於平靜。

隊員們長舒一口氣。巴茨、吉米和黛西，第一次照會陳垚的三人，相互對視，眼神中透出驚異。隨即認真而略帶敬畏地打量起這位隊長、伯尼和克爾溫口中的高手，並重新評價「厲害」一詞的含義來。

給風塵僕僕前來的強悍助力辦完接風宴后，他們稍作休整。於第三天早晨前往試煉目的地，古代城市戈拉斯特。

廢棄城市沉睡在提納米森林腹心處，森林位於埃姆斯南方約五十公裡外。

冒險隊一行人進入森林后，根據地圖路線行進，一路上收拾了不開眼的凱帕花豹、枯葉螳等魔物。兩天後，士氣高漲的隊伍踏入了戈拉斯特廢墟遺迹的邊緣。繼續向前進發，在穿過一片殘破石牆林之後，視野登時開闊起來。

遠處參天綠木傲然佇立，根須虯髯，擠破了地上的大理石板，縫隙里長出茂密的青苔野花。近處幾棵老樹盤虯卧龍般生長，幾隻小山雀立於枝頭，嘰喳鳴叫。雕花大理石柱傾倒在右側地上，爬上了幽雅別緻的常春藤和野薔薇。走著走著，還可以看到乾涸的立式人造噴泉，猛獸雕塑檐口，中楣浮雕飾帶，珍禽異卉楣飾，以及諸如此類的殘垣斷壁。從這些殘骸推斷，此處應是廣場一類的地方。

領頭的卡萊爾停了下來，決定在此地開啟秘境大門。

他取出衡器和一張藍光湛湛的羊皮紙，上面繪製了複雜的魔法紋路，隱隱散發出幽深晦澀的魔力氣息。把兩者放在地上，默念咒語，10來秒后，衡器開花，射出一束紅光打在羊皮紙上。魔法紋路被激活了，開始閃光和移動，四周的魔力漸漸聚攏。驀地，一面高大的碧藍色豎拱門憑空浮現，澎湃的魔力像水波一樣晃動不止。

秘境之門開啟了。

「按照原定一號方案，出發！」隊長下令道，第一個跨過傳送門。

第二個是陳垚，進入秘境魔力門感覺就好像衝破了一團粘稠空氣。他感到落腳點平整堅硬，便結結實實踩了上去。落地后，視野里漆黑一片。不待細想，根據行動方案，他展開聚光罩防禦。

三秒和六秒后，伯尼、克爾溫、黛西，吉米，巴茨分兩批依次進入。

「安全。」又維持了一會兒防護罩，聖堂靈覺沒有感知到異常，陳垚散去魔力。

黛西和吉米點燃火把。光亮處，可見整齊磚塊、拱形頂部、水平地面。環境陰涼、空氣乾燥而沉滯。

巴茨說：「從溫度來看，應該是在地下。」話語聲發出迴響。

「有迴音，前面後面都有路，甬道嗎？」黛西借著火光查看。

「甬道，甬道，甬道。」伯尼嘴裡嘰咕，走到地面和牆壁的夾角處，蹲下身，捏起一撮灰塵，細細聞了聞。

大家注意到他的動作，黛西問：「你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