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一)

旅行者(一)

靈源大陸,一個不曾被世人知曉的存在,昔日的光輝不再庇佑這片凈土,古老的帝國為之動蕩,秩序與混沌在此角逐,沒有人知道未來是什麼,他們都在等待,等待先驅者的出現,等待著新的黎明。。。。。。

稻渝城,一座有著百年歷史的古城,曾經南方的商業中心,它見證了帝國從強盛到沒落,最終腐朽的里程。它的存在,就像是在描述著帝國昔日的輝煌,高大的城牆,連片的商業區,無不彰顯著帝國的繁榮。只是,那份繁榮早以被煙雲籠罩。。。。。。

「踢踏」的馬蹄聲回蕩在城西的街道上,一輛輛馬車從中駛過,人好似突然蒸發,整個街道異常的「安靜」。

街道邊的酒樓上,一對身披斗篷的少男少女默默注視著街上行進的運輸隊,坐在他們周圍的,還有十多位穿著粗布衣服的壯年大叔。和兩個年輕人一樣,他們的目光也始終停留在街上的車隊,所有人都靜靜的等待著,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車隊如黃龍般快速穿過,十數息間便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而當動靜漸漸平息,一聲嘆息便是在房間內擴散而開。

「哎,這才過去幾天,又出來抓人了·····」

「真不知道這次,又有多少悲劇要發生·····」

隨著數道嘆息的響起,此起彼伏的交談聲也是在房間迴響而開;

「嗯哼!」

而就在這時,一道悶哼聲自那房間一角傳來,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或許是出於好奇,坐在邊角的上的少年少女也是看向了這個發生的大叔。

這是一名體格壯碩的中年男子,一頂寬大的斗笠遮蓋住了他的眼睛和鼻子,只露出了左臉一道垂直的刀疤,要說和其他人有什麼大的區別,那就是他的那頂大斗笠,以及較所有人都粗壯的手臂。

聽著周圍那滿腹牢騷的話語,斗笠男子輕咳一聲,沉聲道:「與其在這裡發牢騷,不如多想想下午的活要怎麼干,那可是成片的稻子,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就別老往上面參合,我們參合不起」

「就是,日子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有什麼不滿也只能咽在肚子里」坐在斗笠男左手的男子接著調侃道,引的眾人無奈搖頭。

見狀,斗笠男接著道:「我只想好好賺錢,過安穩日子,只要不要影響我,他們做什麼我都無所謂,早點幹完,好回家休息,一早上可真是累死我了。」

「哈哈哈,沒想到沈大哥也會嫌累啊,還真是少見」

斗笠男微微皺眉道:

「我又不是怪物,再說現在努力干,將來要是有機會,就能去東邊的金禾領省看看,聽說那邊治安不錯,就算是流浪漢到了那兒,也能有個安身之地」

「可比這兒好多了·····」

旁人:「要真是這樣,那對我們這些人來說,還真是片世外桃源呢!」

「哈哈哈·····」

調侃般的笑聲在房間內回蕩著,令那原本有些壓抑的氣氛多了幾份輕鬆。。。。。。

「差不多了,走吧,月」片刻后,角落的少年起身,叫醒了睡眼朦朧的少女,從布袋裡掏出一枚銅幣按在桌上,少女揉了揉快眯成縫的雙眼,跟在少年背後徑直走向樓梯。

「小孩子就別獨自在外面亂晃,老老實實回家去,這裡不歡迎旅行者!」隨著二人踏上台階,一聲輕蔑的問候從背後傳來,少年停頓了一下,側臉瞥了眼說話的斗笠男,

隨即走下樓,顯然,並不打算多搭理他。

「哎呦,看來他們生氣了」有人打趣道;

「稻渝城不是他們這些孩子該來的地方,早點讓他們離開也好,畢竟······」

對於旁人的喧鬧,斗笠男子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目光注視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彷彿若有所思。

西城外的農區,金色的麥穗在風中泛起層層浪花,不遠處還零星分佈著手持鐮刀的人影。

一間樸實的農舍前,先前的少年與少女正等待著主人應門。

少年體格健碩,雙臂略顯粗壯,雖沒有那極具衝擊性的碩大肌肉,但也是極具力量之感;

其斗笠之下,則是一幅有些泛黃的臉龐,像是被抹上了一層黃泥般。

算不得英俊,只能說是普普通通,甚至給人的第一印象還有種要飯乞丐的感覺。

那眸光中所蘊含的淡漠,也絲毫不像是一位活潑的少年,倒像是歷盡滄桑之人。

其身後,一頭略長的黑髮披掛至雙肩,稍顯髒亂,顯然,是有段時間未曾清理,不過整體看來,卻是與其穿著的一身破舊衣裝格外搭配。

與其相比,身旁的那位少女則是顯得嬌小許多,雖說兩人身高相近,但一眼看去,在少年那健碩體格的襯托下,少女的身軀就像是纖細的天鵝。

身材修長,體態優美,舉止間散發著一種令人親近的柔和之感。

她面容清秀,五官端正,雖算不得絕美動人,但也可謂上品,一頭黑髮垂掛而下,與那曼妙的身材搭配,更是盡顯美感。

唯一的缺陷就是她那臉頰上有些昏黃的肌膚,與那散發的美顯得的格格不入。

與少年一樣,少女的衣著也是那般破舊,雖未掩蓋她的身姿,但卻是令那份美感黯然失色。

少年輕靠在門邊,等待著屋內的回應,

從到此地算起他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將近一周,對城裡所發生的事情也有所了解,而今天是他們最後一次來幫忙做活,出於安全,和一些特殊的情況,他們計劃做完這最後一天,便離開此地。

不過,從他們敲門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一分鐘,屋裡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倒是有些不尋常。

「奇怪,我們平時都是這個點來幫忙的,老伯應該已經睡醒了才對」

少年自言自語道,眼中稍顯凝重。

「哥哥」

這時,名為月的少女拉了拉少年的手,示意他看不遠處的牆沿,那是一面普通的石牆,用不規整的石塊堆疊而成,再貼上泥土加固,隨處可見。但在這面牆上,卻有一條窄小的凹痕,從兩米高的位置一直向下延伸到地面。

「有風元素的波動,但凝聚力較差,應該是普通的風元素附靈武器」簡單的感受過後,少女說道。

頓時,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繼續喊了兩聲后,少年毫不猶豫,便是直接撞開了屋門,而下一刻,他卻是眉頭一皺。

腦海中,一段記憶不自覺的湧現而出。

那是一個陰沉的下午,天色略顯的昏暗,一個疲憊的少年攙扶著虛弱的少女行走在田間;

細雨輕打著兩人的臉頰,令的他們眼前一片模糊。

恍惚間,少年腳下的泥土突然鬆動,腳底一滑,一頭栽入了濕潤的稻田之中。

污泥裹挾著他憔悴的面龐,他想要爬起,但手臂卻被緊緊鎖在了土中。

身旁的少女虛弱的呼喚著他,但卻也無力抬起那瘦弱的手臂。

而就在這時,一雙略顯乾癟滿是老繭的粗糙大手出現在了兩人面前,拉住了他們無力的手臂,而緊接著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慈祥蒼老的面孔。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那風雨中,一位老人與乖巧的女孩手持著油紙傘,正擔憂的注視著他們。

那一幕,仿若夢境。

「我們應該早點來的······」

少年的聲音顫抖著,看著眼前木桌腳邊早已凝固的暗紅血液,語塞間,心中有著憤怒在涌動。

「哥哥,沒有找到老伯的孫女」半分鐘后,少女有些急切的回到屋內,言語間滿是焦慮。

她找遍了另外幾個房間,卻什麼也沒發現,屋內似乎只剩下了眼前這具冰涼的屍體。

「嗯,知道了······」

少年有些無力的回復,輕輕閉上雙眸,深呼吸間,壓制著內心波動的情感。

而感受到哥哥有些憤怒的情緒,少女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靠到一邊等待,心中同時暗暗下定決心。

片刻后,伴隨著一聲嘆息,少年再次睜開雙眼,

有些凝重的聲音響起「月,我想去做一件事」

「那我們可以走了,時間上還來得及」名為月的女孩似乎並沒有為此感到驚訝,反而毫不猶豫的輕聲應下,顯然,對於少年的這番話和目的,她心中早有預測。

她們在這裡也算是生活了一段時間,對於這裡發生的一切也都有所了解,正如那群酒館中的大叔所說,這裡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般光亮,平日里她們不想引來太多的麻煩,因此儘可能避開,但此次,她們卻是難以無視。

擔憂自然是有的,但若是什麼都不做,心中實在難安,反正也是準備離開了,就當最後就鬧一場好了。

心裡這麼想著,少女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一抹暢然·····

傍晚的鄉道上,兩輛滿載著貨物的馬車緩緩駛過略微顛簸的泥路,黑布掩蓋著的貨物隨著車體的搖晃發出碰撞的響聲,為首的一人穿著整潔,腰佩闊劍,騎著馬匹在前方帶路,身後的馬車各有兩名手持長槍的士兵護衛,算上駕車,一共七人,這也是帝國常規的小商隊護衛配置。

「走快點,天黑前必須到到老爺哪兒,我可不想挨罵挨批」領頭的男子呵斥道,隨即命令加快速度。然而他們並沒有意識到,前方路上,緊貼著黃泥的零星白光,在落日的餘暉下,散發著幽暗的霞紅。

「光元素構建——閃爆」隨著所有目標進入範圍,少女迅速發動了早已構建的術士,隨著輕微的噼啪聲,以第一輛馬車為圓點,周圍半徑十米的範圍瞬間被刺目的白光所吞沒,伴隨著馬匹嘶鳴聲的,還有一聲聲的驚叫。

「保護貨物,把馬穩住,是誰,這麼大的膽」為首的男子嘶吼著,同時揮舞著手中的青色闊劍,企圖依靠風元素對氣流的掌控,驅散這片光影。五秒鐘后,光影微微退散,一道黑影沖入人群,眨眼間便到了為首男子馬前,一技跳躍接單手勒喉,將他摔落馬下,重重砸在地上。

但這一擊似乎並沒有令對方昏厥,僅僅一瞬,那柄青劍便向少年的胸口刺來,不過在那闊劍刺來的剎那,少年的左手已經握住了對方的手腕,猛地一擰。

哀嚎聲中,闊劍落地,其餘六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被碎骨聲嚇的丟盔卸甲跪地求饒,見他們如此老實,少女便放過了他們,並未出手,和從小習武,與魔獸血搏的哥哥不同,她沒有那般血性,不到萬一,也不想傷人。

掀開兩輛馬車的黑布,一輛滿載著各式的金貴貨物,其中一對翠綠色的小鐲子格外醒目,那是她印象深刻的東西,記錄著一個與爺爺相依為命的小女孩,對父母唯一的寄託與思念,但此刻,那個女孩卻不在這裡。

而另一輛上,除少量貨物之外,還有一個漆黑的鐵籠。

其中的場景令她作嘔,同為女孩,她無法想象這些被關在裡面的姑娘究竟經歷了怎樣慘無人道的對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少女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奴隸的囚籠!

憤怒湧上心頭,手中光點匯聚,險些就要出手,還好有著少年的提醒,她並沒有衝動。

可能是感受到了危險,那被制服的六人立刻再次求饒,掏出了鐵籠鎖鏈的鑰匙,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解開鎖鏈,少女的目光在其中尋找著,但直至最後一人,都未曾找到她想要的身影,這令的她的臉色異常的陰沉,目光死死的盯著那被制服的六人。

「就這些人嗎?還有沒有別的車隊!帶著一個······」

少女冰冷的聲音回蕩著,似有一股殺伐之氣瀰漫開來。

「等,等一下」

「你找的那個小孩,在我們去官邸府時,被大人們看中,掙扎反抗間,撞在假山上·····」

「死、死了······」

「什麼?怎麼會······」

聽完對方的話,少女的目光頓時變化,有些無力的注視著那以被打開,空蕩蕩的囚籠,聲音略顯沙啞。

「兩個小屁孩,真以為自己很厲害嗎,你們到時候也會是這個下場!敢劫老爺們的貨,別說在這南方地界,就算是整個帝國,也有能力找到你們,你們的下場,只會比剛才放走的幾個更慘!

你們以為真的救得了她們嗎?」先前被少年打成半殘的領隊男,在聽到少女的詢問后突然嘲諷道。

少年努力剋制著自己心中的憤怒,語調平穩:「我只是做我能做的事,而且順路而已」

「另外,我更關心你的下場」少年瞪著領頭男子怒聲道。似有殺意湧現

然而男子卻是有些狂妄,隨即笑道:

「如果大人發現我們不見了,一定會全力搜索,到時候找到這裡,全面封鎖下,你們都跑不了,屆時只要把那幾個跑走的奴隸抓回來,一番指認下你們也就離死不遠了;況且你們還是小鬼吧,這麼做,你們有考慮過你們的家人嗎?」

「我們確實是在干著見不得人的違法買賣,但利益這種東西就是這樣,只要夠大,無論是誰都願意摻一腳,沒有人會幫你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因為閃爆對視野的後續影響,-因此他現在還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但通過聲音他能聽出襲擊者言語間的稚嫩,而這樣的小孩必然是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逃出這塊地界。

少男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腦海中閃過一抹悲傷,那是對家人的思念。

他明白對方這是在恐嚇他,也知曉以其背後之人的能力,確實,他們能做到這些,但那又怎麼樣呢?

若是說道仇敵的話,想殺自己和妹妹的,可多了去了,托他們的福,自己得帶著妹妹到處流浪,而眼下這些只不過是一群見不得人的蛀蟲而已,多一個不多,少一個倒也不少;

本來就是走一天算一天,倒也沒什麼差別!

想到這兒,少年臉龐上浮現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隨即撿起掉落地上的闊劍

「抱歉,我可能不太想明白,而且,我們早以沒了家,所以,也沒什麼可以在乎的」

「再說了,就算我放了你,你口中的那位老爺也不會放過我吧」

「你!······」男子撕吼著,似乎還想說什麼,但他顯然沒有機會。

下一秒,四道青色劍影相繼划落,鮮血飛濺;也正是這一瞬間,男子的視線恢復,看清了眼前少年的模樣。

「好好感受一下,這就是被你們所殘害的人,那生不如死的痛苦!」

「啊!!!」

稍許,少年起身,望著最後一抹散去的霞光,仰天輕嘆:「老伯還有小姑娘,耀多謝你們這些天對我和月的照顧,安息吧!」

「月,帶上老伯他們的遺物,我們送他們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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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古生靈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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