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山神娶親

第二天，張守正獨自去找了雞湯和尚。

和尚正於大堂下打坐，可能是之前來找和尚的人都落魄而歸，再加上和尚實在是直言不諱，所以小院內有些冷清。

堂門大開，青衫少年郎脫下靴子，徑直來到大堂之下，向和尚打了一個稽首。

雞湯和尚一臉嚴肅，嘴角撇了撇門角的一個金缽。

張守正從身後錦囊掏出準備好的半兩銀子，放在金缽里。

雞湯和尚見了后立即變了臉色，開口笑道：「施主可有什麼煩惱？」

張守正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施主這……」

張守正感慨道：「相思之人在遠方啊！」

雞湯和尚說道：「施主這是有心愛的女子了。」

張守正點了點頭，怔怔出神道：「曾經有個女孩，每天都來山上找一個小道士，只是現在，那個女孩去了遠方，小道士不敢去追，害怕兩人徹底成為陌路人。」

雞湯和尚站起身來，笑道：「施主就是那個小道士吧。」

青衫少年郎拔下頭上的奇怪木簪，在手心反覆細看，聽到後點了點頭。

雞湯和尚收起地上的金缽，落袋為安，然後自顧自的熬起素湯來了，大堂下果然飄蕩著雞湯的味道。

和尚便熬邊說：「兩人又不是生死之別，來日還能再見，施主這是何苦？」

「老衲雖是個和尚，卻也要與你說道說道。兩人有緣，既然相識在了一起，心有所想，又為何不敢去追求緣分中的那個分，到最後落這個有緣無分。」

「施主這是害怕兩人成為陌路人？」

張守正點了點頭。

和尚接著說道：「小道士是不是真心喜歡那個女孩？」

張守正還是點頭。

「你會不會因為害怕失去而直接在開始的時候就直接放棄？」

張守正搖了搖頭。

和尚遞過來已經煮好的素湯，雙手合十道：「施主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張守正嘗了一口素湯，開口說道：「你這雞湯...味道有點怪。」

和尚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言語。

張守正再次開口問道：「周圍小鎮的事是什麼情況？」

和尚神色嚴肅，他再次站起身來，看向浩蕩的雲海：「那是一群妖族的魔修，以人血為食，來自那。」說著，和尚用手指了指天幕。

「妖族有著自己的小世界，只是近年來不斷有妖族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破開小世界禁制來到了人間。」

「老衲只能護住這一方小鎮保證小鎮無憂，再無法護住更多的小鎮了。」

「老衲也沒有餘力去絞殺這群妖族魔修，剩下的就交給施主了。」

張守正點了點頭。

喝完碗中素湯，張守正穿上靴子，向和尚行了個佛家禮儀，起身離開了小院。

祁成山說是要帶著草鞋少年購置一身行頭，還要教一些武學上的事情，也就沒有跟來。

此行張守正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想要聽一聽和尚對自己心中煩惱做何解，儘管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張守正還是想要聽一聽別人的建議。還有一個就是想要問一問有關周圍的小鎮的人全部被屠殺的問題，不想魔修所謂但確實是魔修所為。

張守正回到酒館，祁成山已經帶著草鞋少年早早在此等候。

背上行囊，離開小鎮。

祁成山已經將來時的高頭大馬和小毛驢交給了當地的一戶人家並給了不少銀兩，說是以後會再回來。因為在大山之中坐騎實在不方便，騎著坐騎原本可以一躍而上的路就需要繞遠路了。

張守正向其成山說了說雞湯和尚對周圍小鎮的解釋，對於另一個問題只口不提，沒有必要。

草鞋少年還穿著一雙草鞋，說是不捨得丟。

一路上走走停停，草鞋少年的在武學上已經入了門，成為了一境武夫，體內已經孕育出了一口武夫真氣，只是十分微小。

人體內關隘重重，阻擋著這一口武夫真氣在體內的流通，故一境武夫的真氣流轉極慢。一境武夫用真氣將人體內的大小關隘衝破之後，便是二境武夫。

忽然一片鑼鼓喧天，遠處出現了一個朱紅大蓋的八抬大轎，身後密密麻麻的跟著一群山鬼，腳不著地。

張守正止住身形，正欲開口提醒莫要衝撞了前方的這一支迎親隊，可為時已晚，草鞋少年直接嚇的驚呼一聲。

張守正也很詫異陳一言能看到這些山野精怪，他知道有人生下來就有著一雙陰陽眼，可以看到鬼神之屬，只是這種人十分稀少，萬中無一，沒想到草鞋少年竟然是這個一。

陳一言雖然心形異常堅韌，就連滿鎮死屍也沒有害怕，只是哭泣而已，但到底還是個少年，比張守正的年齡還要小個三歲，又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場面。

迎親隊看似走的緩慢，但此時已經來到了張守正的前方。聽到一聲驚呼后齊齊轉頭看向張守正一行人，鑼鼓聲戛然而止，天地間陷入一片死寂。

祁成山到無所謂，平時行走江湖或多或少也是見過鬼怪的，只是有些好奇。

張守正忙拿出一支山神香，遞給了最前方的指路人，笑著說這是給山神老爺娶親的一份賀禮，也算是為衝撞了山神老爺娶親的一份賠禮。

指路人笑著接下山神香，整個迎親隊的山野精怪緩緩將視線收回，鑼鼓聲再次響起，仍是緩緩前行，只是眨眼間便消失在草鞋少年的視野里。

一行人再次前行。

張守正解釋道剛才是山神娶親，每個山神都算是一方神靈，隸屬於天庭，但又是人間帝王或是當地黃紫貴人敕令的。這些山神管理者一方的山靈水運，確保每年的風調雨順。

而山神老爺雖是神靈，但前身也都是凡人，或是對當地有重大貢獻的國公好類，或是馳騁沙場的一方將軍，所以也是有著七情六慾，但娶親對象只能是鬼魂或是山精野怪之類。

而山神老爺娶親也分正室和旁室之分，人間娶妻所說正室要求娶賢，而山神娶親也是如此要求，山神的正室可以輔佐山神管理一方氣運，故玩笑不得，山神迎娶正室還需要得到上天認可或是一方書院君子賢人點頭才行。

剛才的迎親隊氣勢如此之大，應該是迎娶的正室。

同山下銀兩一樣，山神香是山神或水神之間的通貨，剛才一言的那一聲驚呼是衝撞了迎親隊的，所以我得奉上一支山神香作為賠禮。

聞得此言，陳一言低下了頭。

張守正看到后笑了笑：「無妨，本來我們在看到后出於禮儀也應該隨一支山神香的。我到有些驚訝你的陰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