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仇怨!
飲酒之後,便是離別。
中年儒客手中提著坑蒙拐騙都用上之後得到的又一壺酒,笑吟吟的看向不斷遠去,狼狽不堪的兩個晚輩,從他們身上,崔嵬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身影,這也是崔嵬願意傳他們自己劍術的原因。雖然沒有自己風流。
崔嵬一拍身旁的老驢,笑道:「老夥計,咱么也該繼續出發了。」
崔嵬還是同來時一樣,一手牽著老驢,信步而行,走到青樓前,崔嵬仰起頭顱,然後一手捋過頭髮,瀟洒道:「哥走了,勿念。」
說完,這位剛剛俘獲不少女子芳心的男子就頭也不會的走了,只給那些女子留下一個背影。
之所以說自己欠兩個晚輩一個人情是因為自己此行的兩個目的,一個是要去十萬大山那邊看看,這是最主要的,還有一個就是要宰了趙英這個天下第一紈絝,至於原因,早就看他不爽,如今又有人花錢買這傢伙的命,反正順手為之。
沒想到被兩個晚輩捷足先登了,那也無妨,正好省心省力,以後也犯不著遭到武安郡王的追殺,到時候自己還要為難,這個武安郡王到底是殺呢,還是不殺,正好這兩個晚輩幫自己吸引了這麻煩事。
至於事後他們遭到武安郡王的追殺,反正自己教了一個逃命的劍術,生死有命了。
只是十萬大山那邊若是真如那個晚輩所說,那就有些棘手了。
這樣想著,崔嵬加快了腳步,牽著老驢雖然步伐不快,但轉瞬間就已經來到了十里開外,再下一個瞬間,一人一老驢就跨出流州之境,來到了兩境之界的伏龍城。
張守正和祁成山悄無聲息的來到一家客棧,見到了陳一言和福來。
福來當時正趴在桌子上一臉無精打采,雙手的手指交織在一起,似乎有什麼煩心事,不時還扭頭看向大門那邊,等待著一個青色身影。見到張守正後,福來立刻神采奕奕,然後一個蹦跳,直接落在張守正頭上,然後又快速跳了下來。
福來滿臉擔憂,雙眉緊緊的皺在一起,望向狼狽不堪的青衫少年。
張守正笑說道:「放心,這些都是別人的血,我很好。」
福來一雙緊皺的眉頭又舒展開來。
祁成山見狀罵罵咧咧道:「你這傢伙,我平時也沒少給你喝了酒吧,現在看都不看我一眼,張老弟沒傷著,我可是滿身傷痕。」
福來一聽朝著祁成山做了個鬼臉,不過沒有了往日的俏皮。
祁成山見狀笑道:「放心,死不了。」
幫著祁成山處理傷口的陳一言看著此情此景,偷偷地咧嘴而笑,這就是家的感覺啊。
池州城雖然美酒甲天下,但因為這兩個傢伙直接得罪了整個池州城甚至是大江以南武安郡王的勢力,雖然池州城不敢有什麼動作,但久在虎口終歸不好,兩人又不能光明正大的離去,張守正就有些為難,祁成山卻說問題不大。
這一天,祁成山也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東西,搗鼓好之後竟是兩張男子麵皮。
祁成山解釋道:「這是江湖上的易容術,雖然老哥我才剛入門不久,但瞞過池州城的官兵還是沒有問題的,落面生根,頂尖的易容術甚至可以改變自己的根骨,氣質。」
張守正聽了后心中泛起滔天波瀾,師傅可是講過,一個人的面相決定了一個人的氣運,當然,也別想著改換面相能引來狗屎運,因為一個不好就要面臨滅頂之災。
伏龍城便是因為遠古蛟龍的怨氣破壞了伏龍城的一地氣運,以至於招來天災。.
祁成山似乎是看出了這一點,笑道:「放心,易容術只是改變表皮,落面生根,但終究不是真的面相,因此不會敗壞氣運。」
張守正接過麵皮后說道:「行,如今也天色不早了,明天一早咱們就出池州城。」
想到碰到張守正後的驚險經歷,祁成山抱怨道:「你小子是不是有招災的體質,這些天的經歷都要趕上我十幾年的經歷了。」
張守正尷尬一笑,說道:「這也不能怨我啊,世事無常,天命所至。話說這樣會不會給你的家族招來禍患?」
祁成山會意,沉默一會後說道:「他們不知道我是祁家的子弟,少年時我就開始遊盪江湖,很少歸家,沒人知道我的身份。」
祁成山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便說道:「現在咱倆身上是身無分文了,除了池州城咱們就得當乞丐去了。」
張守正說道:「那咱們再去找一個鏢局,蹭吃蹭喝也不錯。」
祁成山點頭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咱們就要一直覆著這個麵皮了。」
夜色之下,月光如水,為新生出的綠葉鍍上一層銀白,池州城中已是翻天覆地,大江以南的一處萬仞山上,千門萬戶,更是燈火通明。
一位老者身著象徵著最高品秩的五爪蟒袍,高坐大堂之上,面色冷漠,高堂之下,盡數匍匐在地,但有些人表面哭喪萬分,心中卻是冷笑不已,因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終於沒了。
老者震怒道:「何人膽敢殺英兒,魏老魔呢,吃乾飯的?」
一襲黑衣不敢抬頭,只是低聲道:「回稟武安郡王,兩位不知名的武夫,而且武道境界極高,魏老魔人首分離。」
至於後來殺出的中年儒客,黑衣人隻字不提,提了也沒用,黑衣人也沒這個膽子,不說會被中年儒客不遠萬里將自己鎮殺,眼前這位權勢滔天的郡王也會以一派胡言的罪名將自己當場斬殺。
此時最心中最為歡喜的還是遠在長安城中,武安郡王的嫡子趙督,弟弟趙英已死,雖然天下會將矛頭都指向自己,但只要活下來,到時候父王的藩位就勢在必得了。
他如今雖身在朝廷,作為一枚質子來鎮壓大江之南的一頭雄獅,等到老獅死後,年輕的獅子又被關在牢籠,也就構不成什麼威脅了。只是趙督有把握讓朝廷放虎歸山,到時候,這些年對龍椅上那位,新仇舊賬一起算!
就如當朝宰輔所說,天下動亂三年,江山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