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睜眼望去,暗紅的天空,末日般的壓抑,猩紅的血月,惡寒般的氣息;一雙雙邪惡的目光審視著他,宛如墜入深淵,無法言盡的痛苦,鮮血從七竅流出,天昏地暗,全身如劫後餘生般的昏迷過去。
悅耳的旋律,喃喃的細語,喚醒著生機,喚醒著雙眼,遍地血紅的彼岸花,更壓抑恐怖的氣息灌入全身。
他咬破嘴唇,握緊拳頭,集中著精神,盡全身力抬起頭,尋覓著,那聲音。只見不遠處,一襲紅衣下帶著血痕的雪白的纖足。
漸漸抬起著的臉,眼中越發模糊的身影,漸漸的遠離,她似乎對他說些什麼,可雙耳已似聾非聾,早已聽不清,觸不可及。
恍惚間,寒光閃過,鮮血染紅全身,血液浸過的土地,一朵朵彼岸花從土中湧出,湧入他的身體,貪婪地吸食著鮮血,漸漸模糊的意識,越發清晰的心跳,血液的流淌…
清晨,一顆顆露珠,在陽光的映照下,晶瑩剔透,如同璀璨的珍珠,如同純潔的精靈,歡快地在葉與枝間奏樂,滑在鋼柔的微絲,遭受著昨夜血宴殘留的血珠侵蝕,混沌著,玷污著,如同污穢的凡塵。
殘敗的林子,若干妖獸的軀塊及那不甘的血氣無時不彰顯昨日的慘烈。以黑衣客為中心的區域,千絲瀧主宰著這林子,無差別地殺戮,隱匿於大意之中,無情地抹殺膽敢靠近黑衣客的一切。但總是有些不知死活的妖獸,踩著刀刃而行,最終體現一生中最後的價值——威懾。
一驚夢醒,朦朧的夢也悄然褪去,只剩下了一身的冷汗,坐起的身子仍殘留著寒顫。
「昨日未曾見過的怪物屍體…血紅的珠子…紋有狼頭的三人…被抹去的惡夢…」在深思后,黑衣客驅使靈氣注入包裹,測試著珠子。
無果后,將珠子收到納戒,運動靈氣,手指輕輕一拉,收回千絲瀧,便向湖邊而去。
白龍皇朝某不知名的小城,一位身著鑲著金絲的黑色斗篷的白須老人進入城中,彷彿無形的牆讓周圍的平民百姓避開而行,就連城門的守兵亦是視而不見,直接放行。能用這種華貴材質,又是斗篷,非富即危險,沒人敢自找麻煩。
「沒想到小小無名城還能遇見塊璞玉…」白須老頭看著相向而行,換了身黑色斗篷依舊戴著面具的黑衣客。
「鑄身境十四鍛…有點意思」,能窺探人的過去與未來的雙眼,卻這次失了靈般。
「少年,近來,天下各路人才紛紛湧入各大門派,一場大機緣即將來臨,唯有加入越高的宗門,才能獲得更多的機會。一月後,位於白龍皇朝與無殷帝國之間的天道宗第七分宗將展開為期七天的招生及測試…」白須老人與黑衣客相行錯過,將一段神念傳去。
黑衣客停下腳步,回首望向那黑衣老人,「機緣?天道宗?」輕語著。
「小二,一間隔間房」白須老者走進酒樓。
看見老者,小二便很懂事安排起來,把老者請到空的房間準備好酒菜就關門退去,自然為懂事得到獎賞。
不久后,便有人徑直走進那間房,頭戴斗笠,身穿布衣,而小二識趣的走開。
「說吧,廖老,有什麼事居然讓你來這?」放下斗笠,便飲了口酒,那中年人臉頰下一條長疤,延至胸前,好奇的問道。
「前兩個月前,除外出弟子外,玉衡閣上下一夜之間全部失蹤,現場毫無打鬥痕迹,到現在都毫無信息。」黑衣老者,廖老莊重地闡述當時的事。
「引發中央大陸一片震驚恐慌,再要不了幾天就會傳到這。目前,老朽讓二長老與天璇閣的人一同調查此事,不久后,當前最有權威的天道宗也會開始行動,與我們聯繫。」
「天道宗?真是時過境遷啊…」那中年感慨著。
「說起來,如此大規模的集體失蹤,讓我想起了妖界的狀況…嘖~嘖~,被稱為妖界禁臠的狐妖各族與貓妖族一夜蒸發,至今都了無音訊…抱歉,抱歉,說跑題了…呃…能施展這種風格秘法的,很可能與魔道中的血海宗有關。」中年人分析著,點著頭。
「可能比較低,就我所知血海宗還沒有人有手段可以完全躲過我的眼睛…玉衡閣閣主也不能倖免,恐怕背後牽扯到仙界,若真如此,我們也就只能恭候諸位星君大人出手了。」廖老細品了一口茶。
「我到時會去血海宗走一遭,查查此事,反正我和他們還有一筆血賬還沒算呢!」中年人一臉平靜,手中杯子卻早已被碾碎。
「唉,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廖老看了眼中年人,彷彿看到他的命運…
「田勾兄,好手段呀,真不愧田家下任家主,如今一見,果真不凡」,一位身穿華美錦繡玉袍的陰柔帥氣的男子,手拿繪製著特製的扇子鼓掌著,而身旁站著位斯文優雅,外貌稍遜色的錦衣男子。
「是嗎?那當然了…柳青文,你沒必要這麼吹捧,你打什麼主意我不管,但倘若你敢打若媛的主意,哼,到時休怪我無情…」田勾高興的臉變得嚴肅起來,手拿著錦繡擦拭著劍上的血。田勾對柳青文生性風流的事早略有耳聞。
「田勾兄,你放心,我可從來沒打過若媛的主意」,柳青文依舊溫爾文雅面向田勾。
「你們快點,天快黑了,我們還得找到合適的地方過夜呢。」不遠處,若媛喊著,身旁站著如青蓮氣質般的白衣女子。
聽聞此聲,田勾不再與柳青文繼續聊,轉身徑直前往若媛那。
「魏兄,我們也走吧,」柳青文陰狠的臉色又恢復回來。
……
「好香呀,婧悅…一路過來,累死了,天都暗下來了,現在卻連休息的地方都沒找到,肚子也餓著呢」若媛委屈抱怨著。
田勾一臉尷尬不知所措。
「諸位,香味傳自前方,有人似乎在弄晚飯,」只見魏無羨從前方走來,彷彿立功般的輕輕一笑。
田勾眼神一亮,自通道:「不妨我們去看看,也許可以弄到休息的場所和晚餐」。
「田勾,你腦子不會被餓傻了吧?我們又和別人不熟,幹嘛對我們這麼好,不對我們下就夠好了……田勾,你該不會是要,殺人奪食吧?」若媛從疑惑中緩過神來,難以置信地看著田勾。
田勾被看得一臉尷尬,急忙解釋著:「若媛,你誤會了,我是打算向那裡的人借宿一下,打不了給些靈石就行了,對方若要對付我們也得掂量掂量我們家族勢力,而且我們身上也有保命的手段」。
「田兄所言甚是,天都黑了,也不好隨意亂走,不如去那看看」,柳青文收合其扇子,敲於手中,依舊文質彬彬,瞥了一眼婧悅。
若媛看到書婧悅也輕點著頭,也認可了。
若媛等人在不斷靠近那火堆的同時,樹林間,千絲瀧也在不斷布局著。
從千絲瀧感知到冒犯者,黑衣客停止進食,戴上了黑白面具,隱匿於黑暗之中,神識也開始探查著,打量著。
「打擾了,我們沒有惡意的哦,只是想要…」若媛靠近火堆發現沒人,只見熱騰騰的食物,與其它人一樣警戒了起來。
「看樣子,人沒走遠,應該就埋伏在附近」,田勾手握劍警惕著。
瞬間十幾根剛柔細絲如利刃般向他們飛去。
察覺到空氣中微量凝聚的靈氣,書婧悅拔劍斬開,可卻抵不住細絲飛向的刁鑽,還有那鬼步般的微移,如同其它人一樣被控制住。畢竟誰見過把線當武器,還如此難以察覺,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可能吧,也難不吃癟。
「別亂動,」不知何時,一名黑衣男子站在他們面前,其氣質一時讓她們著迷,忘記了現在的處境。
「你們是什麼人?」其聲音,高冷卻如此令人沉迷,句句充滿魅力,讓人順從。
緩過神來的她們也是一驚,更是感到後背發涼,根本感覺不到任何魅惑之類的法術痕迹,讓她們難以置信是他本身的氣質所致,可現在也知自己被對方控壓著。
「這位大人,我們只是前往加入天道宗第七分宗的,若有冒犯,請見諒。」柳青文施禮道歉,打量著黑衣男子想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麼,看看能不能和這位大人拉上關係。
「天道宗?」黑衣客停頓了一下,想到什麼,「也好,我也正打算去天道宗看看,又不認得路…」
「這位大人,請問有什麼問題嗎?」柳青文聽到「天道宗」疑惑著。
「大人?我也正是前往參加天道宗的。」感到無語,也難怪,憑柳青文鑄身十二鍛,也無法用神識窺探。
柳青文一臉尷尬,原來對方也是參加天道宗,豈不境界相差不多,不過卻能壓制我們,是個厲害的人,有必要拉攏,否之,則殺之。高手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潛力無限的。
田勾也想到了,本還想嘲笑柳青文,看到與黑衣男子的差距,但他也是不服的,畢竟他也沒料到這手段。
「那麼說,我們同路,要不我們一同前往,相互間好有個照應,」若媛聽完他們對話,也放下了心,能拉個更厲害的幫手更安全些,當然要不是家族不讓人護送,磨練他們,也不至於如此。
還沒等回應,就開始介紹,「我叫若媛,剛才打擾了你,真是不好意思,」若媛一臉歉意,令人尤憐的樣子看著黑衣男子。
看到若媛樣子不禁讓黑衣客想到某人,趕快打斷她那好像被他欺負的樣子,「沐羽」,順手把千絲瀧撤下。
「書婧悅」書婧悅也簡約介紹自己,另三人也紛紛介紹自己。
掃了他們一眼,「我已食過了,你們放心食用吧,」說完,便跳到樹枝休息,閉眼,不再理會。
確實不簡單,看了眼休息的沐羽,田勾也不得不佩服沐羽輕功不錯,甚至有點嫉妒。
大家便開始享用食物起來,令他們都不禁佩服沐羽做飯本領。不過,在這個世界做飯的地位很低下。
武功這麼厲害,做飯又這麼美味,氣質又那麼迷人,真不知道那面具下到底長得怎樣張臉呢,若媛嘀咕著「沐羽?!」
「田勾,你八輩子沒吃過飯嗎?」若媛看到田勾吃得那麼快,都快沒了,有點腦怒,就分點心,還沒吃上幾口呢。
「抱歉,抱歉,若媛,要不吃點乾糧吧」田勾拿出乾糧,在吃過那美味佳肴后自己都看乾糧沒食慾,這也不能怪他,誰叫沐羽做的飯如此美味,食材明明那麼普通,就連他吃遍山珍海味也覺得比不上。
「不用了,不用了,哼,」若媛看到田勾自己都看不下去乾糧,還給自己,還真是無語了。
「沐兄所做的食物確實美味,連我都佩服呀,」心裡卻覺得再好的廚藝,也改不了低等的地位,瞥了一眼沐羽。魏無羨也點了點頭。
書婧悅卻在專心享受美食,無視他們對話,不禁好奇的看了看沐羽,想著些什麼。
沐羽微微睜開了眼,又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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