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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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平神色淡定的打量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白衣鬼,這傢伙自打出現后便一聲不吭,也不動彈,就這麼直愣愣杵在那兒。

嘴角還掛著反派獨有的微笑,就差『桀桀桀』的聲音了。

在白衣鬼的身後還有源源不斷的好大哥們穿牆而過,院子里都快擠滿了,不過那些形態各異的好大哥們沒有擅自上前,全部停步於白衣鬼的身後不遠處,站成了一條筆直的直線。

一般的鬼魅是不敢輕易靠近生人的,他們怕人的程度不比人怕鬼來的輕,一些天生陽氣旺盛的人甚至能達到萬邪不侵的地步。可還是那句話,凡事都有意外。鬼魅的能力大小就在於他們誕生時那口怨氣大小,有的人死則死了,對人世間沒有眷戀,我行我素不在搭理人世過往。可有的人是因意外死,他們對人間的一些事或一些人仍留有極大的留戀,便會逗留人間,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之中的一部分會在春雷罡風中漸漸消散,而另外存活下來一部分怨氣會越來越大,道行也就越來越深,直到最後通俗的講那就是成了精了。

如今的這種情況除了李修平的自己體制原因外,恐怕更多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一身白的傢伙搞的鬼了。

對面鬼多勢重,像極了入室打劫的現場。

雖說現在的局面明面上是一邊倒的樣子,但李修平卻是絲毫不慌。因為同境之爭,只要不出意外,陰物都不會是修士的對手。

陽天生克陰。

對方帶來那麼多鎮場子的,道行肯定就不會太深,說不準就和他一樣,是個剛破鏡的雛兒。

可現在的局面透漏著一股子詭異感,他們已經把我包圍了,怎麼還不動手。

難道?

李修平一瞬間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身一手扛起已經嚇得蹲在地上的青卿,另一隻手攬住紅妝的細腰,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了堂屋台階。

在把青卿放進堂屋后,李修平對紅妝說道:「你們先躲在屋子,不要亂跑,記住等我叫你們的時候,你們再出來。」

紅妝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李修平笑著擺了擺手,關上了房門,並在門上貼上了一張符籙。這張符籙一出現,除了那個白衣鬼沒有動作以外,其餘的好大哥們都紛紛向後退幾步。

符籙的符膽是一座寶塔,名曰寶塔符,算是鎮宅符籙的一種,可安宅,辟邪,有隔絕陰氣,形成結界的作用。

寶塔符在這個場合可謂是用處極大,只不過李修平的這張符籙無論是從材質上,還是從畫符的手段上來說都欠缺了火候,否則院子里的好大哥們恐怕就不止是退步這麼簡單了。

也就是這個原因李修平才沒有一起退進宅子。

不然大可龜縮起來,靜待天明即可。另外李修平自己也想要試試水,畢竟已經確定了這些傢伙會源源不斷的被自己吸引,躲肯定是躲不過了,只能主動出擊了。

要想打敗敵人,就要先了解敵人。

哪怕沒打過,這裡也是他李修平的主場,逃總歸是能逃掉的,安丘城裡的守衛可不是一般的多。

李修平布置好一切后,轉身看向了那個依然站在最前面的白衣鬼。

果真如此。

想不到這傢伙都當鬼了,還這麼講究道義,沒有偷襲也沒有抓人質,可你知不知道在主角面前擺譜是會死的很快的。

竟然你這麼有自信,那我就讓你看看何為打臉專業戶的無敵流爽文男主。

李修平身深吸了一口氣,擺出了五步拳樁的起手式,體內靈氣開始加速流轉,催動著一身氣血,他血管中的血液如同江河沸騰一般,使得他那白皙的皮膚上冒出了絲絲熱氣。

只見李修平腳踏罡步,以基礎體術五步走樁,沿台階而下,目標直指白衣鬼。

白衣鬼也立馬做出了回應,他提起了雙臂,交叉格擋在胸前,顯然是想硬抗李修平的這一拳。

只是他沒有等到李修平的拳頭,而是聽到了撲通一聲。

白衣鬼放下了雙臂,一臉懵的看向了趴在地上的李修平。

這傢伙在搞什麼。

此時的李修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竟是在裝13的關鍵時刻掉鏈子了。

原來就在剛剛李修平以五步拳樁下台階的時候,兩條腿相互看對方不順眼便開始各走各的,結果他就一個不小心,左腳拌右腳,摔了個狗吃屎。

李修平微微側頭往白衣鬼那邊看去,發現對方在自己摔倒了以後並沒有偷襲,而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副比自己還要懵逼的模樣。

好機會呀。

只見李修平猛地側身左手撐地,對著白衣鬼的下盤就是一記掃腿。

這一擊來的勢大力沉,直接就把沒有防備的白衣鬼給踢到在地。

然後李修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身騎到了白衣鬼身上,『嘭嘭嘭』雙手並用,一記記老拳,如同雨點般砸在了白衣鬼的胸脯之上。

白衣鬼在慌忙之中,本能掙紮起來,手腳亂舞,恰巧一拳就打在了李修平的臉上。

都說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

李修平感受著臉上的火辣辣,心中的火氣蹭一下就上來了,拳頭乾脆換了方向,直指白衣鬼面門而去。

白衣鬼也被李修平的偷襲給惹怒了,雙臂護住面門的同時,大聲吼著一種李修平聽不懂的鬼話。

雖然李修平沒聽懂,但是那些好大哥們聽懂了,一個個的都開始朝這邊靠來。

李修平見機不妙,起身急忙向後退去。

那些炮灰好大哥們,只有極少數眼神清明,其餘的大多渾渾噩噩,只知用手撕扯,拖拽。

而李修平揮出的一拳往往就能一擊見效,打得他們魂飛魄散。

李修平且戰且退,一步步退上了台階。

上了台階后,有了符籙的加持,好大哥們便止步於台階之下。

被打的灰頭土臉的白衣鬼也站起來身,他的臉上有好幾道拳印,都是李修平從他雙臂格擋的間隙中打在他臉上的。

他本以為一個大家族的公子哥,應該是最重臉皮的,只是沒想到這傢伙竟是如此不要臉。

他憤怒的開口道:「如此沒皮沒臉,你不覺得羞恥嗎?」

李修平眉頭一挑,終於開口說話了。

李修平直接面露不屑道:「呵呵,你身後的那幾位才真的是沒皮沒臉,再者說我無恥,你還要不要臉,大半夜私闖民宅,你不覺得你更無恥嗎。」

白衣鬼眼神不悅道:「敢不敢在打一場。」

李修平又是呵呵兩聲說道:「不來了,沒意思,本少爺想休息了,趕緊帶著這些傢伙滾蛋。」

台階下的白衣鬼憤怒的吼道:「混蛋,無恥。」

李修平看著這個氣急敗壞的傢伙,得意洋洋的發出了『漬漬』的聲音。

只不過很快李修平發現不對了,那傢伙竟是莫名的平復了心情,臉上又掛上了那種反派獨有的微笑。

笑什麼笑啊,難道是被打傻了,要黑化。

白衣鬼嘿嘿笑了兩聲,陰沉道:「真以為站在那張符籙的範圍內,就能相安無事嗎。」

什麼鬼,你還能伸長脖子來咬我啊。

這下輪到李修平一臉懵了。

白衣鬼沒有在廢話,而是開始小聲的念了一句『劍來』,就見他的眉心處忽然就飛出一把長不過半尺的袖珍飛劍,飛劍通體漆黑,劍身上還縈繞著陣陣鬼氣。

漆黑飛劍在白衣鬼身前一尺處懸停。

白衣鬼陰沉著臉開口道:「你不過剛破鏡,還沒有煉化靈器吧,想不想知道我這件靈器的厲害之處啊。」

李修平看著那把品相不俗的飛劍,眼皮子一跳。

靈器,他自然知道,老程頭的那幾本雜書裡邊,就有提及。那是一幫專修鍊器的修士的產物,有著諸多神奇的作用,大多數多用於攻伐,防禦,儲物之流,是殺人越貨的不二之選,但基本上都價格不菲。

只是沒料到一個一境鬼魅,竟有這種俏緊貨,看來這就是這傢伙的底氣所在了。

李修平看著那個終於動起真格的傢伙,臉上畫風一轉,嬉笑起來,「這位小哥都是誤會,這是幹嘛呀,趕緊把寶貝收起來,你看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要不坐下來喝杯茶,順便聊聊閑天。」

這時白衣鬼臉上的表情也發生了變化,他看著李修平的眼神貪婪的就像在看一道極品佳肴一樣,他興奮道:「你知道,你的命能換我多少年的苦修嗎?你得死,你是我的。」

我靠,這多多少少沾點變態了吧,這是要開大啊。

李修平一邊兒心中暗罵不止,一邊腳步不停的開溜,早知道就不顯擺了。

白衣鬼駕馭的漆黑飛劍轉瞬間,便破空而至,飛劍好似一道黑色流螢劃破了月光。

李修平慌忙側頭躲避,漆黑飛劍貼著他的臉頰飛過,斬落了幾縷髮絲。

這一劍,讓李修平明白他已經沒有了硬碰硬的資格,飛劍速度太快,如果沒有應對之策的話就要被穿糖葫蘆了。

飛劍一擊未中后,在空中繞出了一個弧度后,就又向這李修平脖頸襲去。

李修平心中大罵該死的,又開始轉頭逃命。

白衣鬼就站在院子中間,表情戲虐的看著李修平耍雜耍。

幾番下來,李修平體內靈氣損耗已經快跟不上補給的速度了,飛劍的速度快,他就得爆發出更快的速度進行躲閃。

這種長時間的爆發性運氣,讓李修平自身的呼吸節奏被完全打亂,靈氣出多進少。

李修平估摸著在有個幾分鐘,他不被飛劍扎死,也得累死當場。

他轉頭看了看一臉賤樣的白衣鬼,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老子一個活生生的人。

媽蛋,跟丫的拼了。

李修平腳尖兒一點,換了一個方向直接向白衣鬼撲去。

白衣鬼被李修平的舉動造的一愣,他不明白李修平要幹什麼,臨死之前的反撲嗎。

他操控著飛劍往李修平的后心扎去,就要給他來個透心涼。

毋庸置疑飛劍要比李修平的動作要快,可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李修平的身後,異象橫生。

飛劍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飛進了李修平的身體內,不見了蹤影。

只是一瞬間,本以為勝券在握的白衣鬼就發現自己與靈器飛劍的那股心神感應,完全消失不見了。

白衣鬼有些失心瘋了,「你做了什麼。」

李修平此時正在氣頭上,他壓根就沒管白衣鬼說了什麼,一個飛撲就把白衣鬼按在了身下,又是一頓老拳。

白衣鬼沒有在給李修平徹底鉗制住自己的機會,一記重拳打在李修平的胸口。

李修平感覺胸腔就像是被鐵鎚砸了一下似的,悶疼感一下讓他的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他沒有在和白衣鬼糾纏,而是雙手捂住胸腔退後,狂咳不止。

白衣鬼也藉機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惡狠狠的盯著李修平道:「你到底做了什麼,快把我的東西交出來。」

李修平這時才聽清白衣鬼說的話,他彎腰左右環顧了一番,發現那把飛劍真的不見了。

最大的威脅的不在了,李修平笑嘻嘻的譏諷道:「肯定是老天爺見你長得太丑了,沒收了你的作案工具,怎麼樣,還來嗎。」

聽見李修平的嘲諷,白衣鬼便認定是他搞鬼了,白衣鬼怒吼道:「無恥。」

他那雙眼眸里本就不多的瞳孔全部消失不見,身上鬼氣傾瀉而出,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層黑色的霧氣凝甲。

並且以極快的速度,向李修平衝去。

李修平面對著白衣鬼的全力一擊,面色古井不波,沒有閃躲,也沒有防禦,他的袖中滑出一張黃紙。

這是他最後的底牌,也是他以為的最大底牌。

一張幾近完美的符籙。

符籙一出便開始迅猛燃燒,一條金索從虛空中顯身飛出,將白衣鬼的全身死死纏繞,裹成了大粽子。

李修平閑庭信步的走到白衣鬼旁邊,將他提了起來。

一拳一拳的轟擊在他的面門上。

白衣鬼臉上的黑色凝甲,逐漸的薄弱起來,最終在一聲破碎聲中碎的砰然粉碎。

此時已被s型捆綁的白衣鬼嘴唇顫抖,本就白的沒有人色的臉龐顯得更白了。

李修平看著他那模樣笑道,「喲,這是要嚇哭啦,沒關係,很快就會過去的,不會疼的。祝你投胎愉快啊,哦不,你好像投不了胎了。」

白衣鬼見李修平真的起了殺心,便開口大聲道:「等等,我是·····」。

只是他說完『我是』之後,嘴唇就像被502膠水粘上了一樣,沒了下文。

這搞得李修平有些好奇,殺心也平復了下來,他搖了搖白衣鬼后說道:「你是什麼,你到是說啊。」

可白衣鬼依舊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

李修平看著他那個模樣,心直刺撓啊,這傢伙不會關鍵時刻犯病了吧。

就在李修平冥思苦想怎麼讓他開口的時候,一道氣勢如虹的身影從遠處的房樑上一躍而起,來人身形魁梧,一身氣血在夜晚里宛如初生的大日一般。

李修平抬頭疑惑的看去,就見來人已經到了院子的院牆上。

那人落在院牆上后雙腿再次發力躍起,腳下院牆被踩得轟然倒塌,只見他雙手緊握,有如開山大鎚一般砸向了李修平。

在一陣塵土飛揚后,

來人保持著雙腳落地,雙手高高舉起的姿勢。

李修平雙膝跪地,嘴巴微張,嘴角顫抖,抬頭迷茫的看著那一雙有如鐵鎚般的巨手。

來人錯愕道:「少城主。」

李修平還是那個表情,只是微弱的點了點頭。

來人見李修平點頭,立馬收起了手,一手扯住了李修平的肩膀將他提了起來,另一隻手伸出拍了拍李修平身上的塵土。

「少城主,你沒事待在院子里幹嘛。」

李修平咽了咽口水,「天氣熱,外面涼快。」

來人將李修平放了下去,看著李修平那丟了魂的樣子,本就不善言辭的他,就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李修平腳踏實地后,終於在月光的照應下看清來人的模樣,身形高大,足有一個半李修平的高度,腰上系著一根金色的腰帶,還有一隻硃紅色酒葫蘆。

這不是林護院,還能有誰。

好嘛,雇你來保護我,有危險的時候你不在,危險一解決你來拆家了,還特么差點連我一起拆了。

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視,李修平率先敗下陣了,他低頭往地上看去。

白衣鬼那傢伙竟是不見了,不知道是跑了還是死了。

算了,難得管了,大晚上的真是晦氣,外援已經來了,白衣鬼就算沒跑又能如何。

李修平起身跑去開了堂屋的門,屋子裡面紅妝正在安慰著妹妹青卿。

青卿是真被嚇到了,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受驚的小貓一樣,蜷縮在紅妝懷裡,瑟瑟發抖。

李修平柔聲對她們說道,「好吶,沒事了,都解決了。」

李修平倒不是想安兩姐妹的心而說謊,外面是真沒事了,剛才剩下的那些好大哥們,都在林護院的一錘的罡氣下徹底形銷骨立了。

壯得像頭牛一樣的林護院這時也走了進來,他嘴巴微張,卻欲言又止。

他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護院差點弄死僱主,這要是傳出他還混不混了。

李修平轉頭看向林護院這個耿直漢子,平淡的說道:「沒事,林護院,我不就差點被打死嗎,再說了我不還沒死嗎。」

「可是少城主,我··」

李修平的兩句調侃,讓林虎更不知如何開口了。

李修平繼續說道:「好了,什麼都別說了。林護院,你要是真覺得良心難安的話,就在以前簽約的時間上再多幫我看護這個院子十年,薪資待遇按以前的算,怎麼樣?」

「好。」

我靠,一口就答應了,都不討價還價,早知道就說二十年了。

安丘城外。

一片野地上,有一白一黑兩抹身影。

白的那個除了頭髮從頭白到腳,他正低著頭,小聲說道:「老師,我的靈器被那傢伙搶去了。」

黑的沒有臉,但是卻發出了一道瘮人的聲音說道:「丟了就丟了,難道還要我去給你搶回來嘛,也不嫌丟人。讓你去試深淺,你給我跑去過家家,關鍵是還玩輸了。」

白衣鬼回懟道:「老師,之前你還被嚇跑了呢。」

沒臉兒一個板栗就敲了回去,「還敢頂嘴了。」

白衣鬼挨了一個板栗后,老實了不說話了。

沒臉兒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了安丘城的方向。

之前他被那個小傢伙身上的一件東西,驚得不小心泄露了氣息,引來了好幾道強橫氣息的注意。

其中一道就是那個人稱『大魔王』的李宏伯的氣息。

真是可怕,那大岳壓頂一般的氣勢,差點沒直接把他給活活壓死。

看來,這安丘城暫時是進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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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天神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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