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
沈寧臉一疼,刷的睜開眼睛,正和季樾對上。
季樾忍俊不禁地轉過頭。
沈寧氣呼呼地坐起來:「樾哥,你欺負我!」
季樾揉揉沈寧的頭:「裝睡裝的一點都不像。」
沈寧奇道:「哪裡不像了?」
季樾眼神裡帶上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寵溺:「你高中那會兒天天睡覺,我怎麼會分不出來。」
沈寧被他一打岔,也就忘記想自己為什麼要裝睡了。
沈寧眼睛一轉,想到一件更為嚴肅的事情。
「你和陸小姐怎麼出去了這麼久?」
季樾道:「新街項目的事。」
沈寧有些懷疑:「只有這個?」
季樾見他如此關注陸柯柯,想到之前陸柯柯揚言要沈寧做自己男朋友的事,頓時皺眉,難道沈寧因此注意起了陸柯柯?
季樾一時沒想起來沈寧只交過男朋友。季樾試探著問:「你對她有什麼看法?」
沈寧心裡吃味,但也不能失了氣度,再者陸柯柯為人爽朗,他也確實喜歡,只好據實以告:「陸小姐當然是性格率直,真誠豪爽。」
季樾不再說話了,看來以後還是要讓陸柯柯離沈寧遠一些。
沈寧卻以為季樾因此想起了陸柯柯,一時之間胸口有些悶悶的。
哪想到沈寧剛下樓就遇見了還沒離開的陸柯柯。
沈寧因著剛才季樾的態度一時沒有收斂好心事,一張年輕的臉配上憂心忡忡的表情讓陸柯柯笑出聲來。
「小弟弟,有什麼煩心事可以跟姐姐說哦。」
沈寧搖搖頭,這種事情要怎麼說,只好搖頭道:「陸小姐怎麼還沒回去?」
陸柯柯揚起下巴朝檸悅大樓點點:「有東西忘了拿,助理去了,我在這等等。」
陸柯柯離開了公司神情也變得野性起來,她一手撐著車蓋,一手煩躁地扯了扯領帶,一縷玫瑰的香水味襲來。
「穿成這樣真不自在。」
沈寧很佩服陸柯柯,能夠完美的適應個人和工作,在兩種截然不同的環境中切換自如。
陸柯柯見沈寧還不走,周圍也沒有發現季樾那瘋子的蹤跡,頓時惡向膽邊生:「沈小少爺,我上次的提議可是隨時有效哦,你要是願意來做我的男朋友,我陸柯柯的心扉隨時向你敞開喲~」
沈寧也看出陸柯柯只是在打趣他,也不覺得冒犯,只是忽然想起自己和季樾,一陣嘆息。
陸柯柯收起笑容,若有所思地看了沈寧兩眼。
「怎麼,沈小少爺看起來有了心上人啊。」
沈寧沒想到自己嘆個氣都能被發現,急忙收斂住神色擺手:「沒有沒有。」
陸柯柯見沈寧再明顯不過的此地無銀三百兩,驚訝於沈家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子竟然如此純情,而且看樣子還是暗戀中。她也不是那種會對心裡有人的對象下手的,只是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魂。
「嘖,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姑娘這麼幸運,能得到沈小少爺這樣優秀追求者。」
沈寧一愣,小姑娘?
反應過來之後哭笑不得,他的性向從來沒瞞過朋友和親人,乍一聽小姑娘還覺得奇怪。
「陸小姐與其這麼關心阿寧的感情生活,不如想想如何應對陸伯父的聯姻要求。」
又是季樾。
陸柯柯嘴角一僵。
「沈小少爺再見!」
說罷竟是顧不得樓上的助理,自己鑽進車裡開車跑了,一旁的沈寧目瞪口呆,季樾有那麼可怕嗎?
有,沈寧很快自己把答案接上。
沈寧也不敢回頭,脊背挺得筆直,腦袋裡飛速閃過諸多借口。
季樾不緊不慢道:「你倒是能耐。」
沈寧只好轉過頭笑嘻嘻地賠禮:「樾哥,對不起,我錯了。」
沈寧那晚撞傷的膝蓋本來也不是很疼了,只是碰到那一塊青紫時有些抽痛,本想著瞞過季樾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誰知剛剛在季樾辦公室時滿腦子都是季樾和陸柯柯的事情,從沙發上下來時沒注意摔了一下,疼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這一摔讓季樾起了疑心,死活要看他的腿怎麼樣了。沈寧哪敢給他看,但怎麼攔都攔不住季樾,最後膝蓋處那塊蔓延的青紫就這樣呈現在季樾面前。
季樾臉色頓時陰沉。
沈寧急忙找補:「樾哥你放心,我就是容易磕成這樣,看著恐怖,實際上什麼事情也沒有。」
季樾看著沈寧,正要說話,腦袋裡突然閃過前幾天那個晚上。
他在這時想起那天晚上忽視了的許多東西,也明白了是自己自私地想著個人情感而忽略了沈寧,導致他摔到膝蓋。
保護沈寧本該是他的義務,他卻成為了傷害沈寧的那個人。季樾不能原諒自己。
沈寧被季樾拉著就要去醫院。
開玩笑,他小時候一年有半年躺在醫院,對醫院簡直是深惡痛絕,他才不要去醫院。
一場拉鋸戰就此展開。
直到秦勇又一次進來通知季樾有合作夥伴來公司洽談合作事宜時,季樾才率先結束,走之前囑咐沈寧等他回來。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結果沈寧錯過了大好的溜走機會。
陸柯柯果然是我的水逆源頭,以後可不能和她走得太近,沈寧被季樾逮住時如是想。
陸柯柯那邊也劫後餘生般。
看來有沈寧的地方季樾出現的可能性能達到百分之八十,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吧。
季樾見沈寧可憐兮兮的樣子,問:「你錯哪了?」
沈寧掰著手指頭:「那可多了,首先我以後絕對不晚回家,也不和徐福記晚上出去瞎混。」
季樾點頭,這一點尤為重要。
「然後,我不該什麼都不告訴你,應該提前和你打個招呼。最後,不能陽奉陰違,瞞著你偷偷跑掉。」
季樾問:「還有呢?」
沈寧睜大眼睛,控訴季樾:「還有?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季樾敲一下沈寧的頭:「看來語文水平比高中提升不少。」
沈寧不服氣道:「那你說,我還能有什麼錯?」
季樾盯著沈寧,直到沈寧被季樾的目光看得渾身發熱,全身不是滋味時才氣定神閑卻又嚴肅地說:
「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優先保住自己不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