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蘭陵王

高長恭，本名高肅，族名高孝瓘，字長恭，渤海郡蓨縣人。北齊宗室、名將，神武帝高歡之孫，文襄帝高澄第四子，中國古代四大美男之一。

高長恭溫良敦厚，貌柔心壯，音容兼美。起家通直郎、儀同三司。治軍躬勤細事，累遷并州刺史，受封樂陵縣公。廢帝高殷即位后，晉封蘭陵王，歷任尚書令、大司馬、太保、太尉等。聯合段韶征討柏谷，攻打定陽。平原王段韶患病後，總領部眾。憑藉軍功，歷封鉅鹿、長樂、樂平、高陽等郡公。河清二年，也就是563年，突厥攻入晉陽時，奮力將兵退敵。邙山之戰時，擔任中軍將軍，頭戴面具，率領五百騎兵突破北周包圍，成功解圍金墉城，威名大振，受到士兵謳歌讚頌，即《蘭陵王入陣曲》。

這是高林以前上學時在書上看到的一段話，想不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場。

高長恭出生於公元541年，今年剛剛31歲，這時候高林和楊晴晴都是20歲。

高林知道有部電視劇叫《蘭陵王》，說的就是這個高長恭。但是高林總覺得那是小女孩才喜歡的電視劇，自己沒有看過。問過楊晴晴，楊晴晴居然也沒有看過。

真是可惜，雖說電視劇不是歷史，即使歷史紀錄片也不可能完全還原歷史，但至少看過後還能多了解了解這個高長恭。

第二天，高林帶著高福，由斛律沖率領衛隊跟著，去了蘭陵王府。

本來高福拚命勸說高林不要去，怕皇帝高緯猜忌，但是高林不聽。

琅琊王府距離南平王府三條街，高林估算了一下，也就2000米左右。

王府的下人進去通報，高長恭是個極其謹慎的人，平時幾乎不見外客，便推脫有事不見。高林堅持要見，一來是好奇，想看看高長恭長什麼樣。二來是聽說了自己和高長恭是親兄弟，雖說同父異母，但還是有種莫名的親近感，說不定以後遇到什麼危險，這位親兄長能幫上什麼忙。三來主要是想著那塊奇石或許真的可以讓人穿越時空，讓自己和楊晴晴平平安安回到2021年。

高林賴在王府門口不走，高長恭覺得也不是長久之計，也認為這個弟弟沒什麼大的志向，皇帝或許不會猜忌，便讓高林進府。

高林跟著王府管家穿過偌大的花園，進入王府會客廳。高長恭已經在廳外迎接。

儘管高林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還是被高長恭的相貌驚住了。

但見此人膚白如玉，寬肩細腰，身高腿長，相貌堂堂，玉樹臨風。果然是萬里挑一的美男子。膚白貌美大長腿，形容這個男人，居然沒有一點違和感。

怪不得高長恭和大周作戰的時候都戴著面具呢，真是比女人都好看。

這相貌，別說女人了，男人見了都會心動。

一時之間，高林竟忘了行禮，只是傻獃獃地站著。旁邊高福咳嗽了一聲，高林才回過神來，連忙行禮。

高長恭連忙還禮，迎高林走進大廳。

「聽聞南平王前幾日失足跌落山澗，為兄甚是牽挂，身體是否已經痊癒了？」高長恭和高林寒暄著。

「托琅琊王的福，小弟身體已無恙。」高林忙說。

「不知南平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高長恭很是納悶，這個弟弟平時不學無術，以前也從不和自己來往，今日居然登門拜訪，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

「高氏子孫除陛下子嗣，幾乎盡數凋零，只剩兄長和小弟。小弟近日想來，這世上便只有兄長最是親近，特來探望。」

高長恭面色突然沉了下來，心想這個傻弟弟咋啥話都敢說。

「陛下神文聖武，餘人獲誅，皆是咎由自取。陛下待你我二人天高地厚之恩，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了。」高長恭正色道。

本來想套近乎，誰想到這高長恭竟如此謹慎。想想也是，這些話如果傳到了皇帝耳中，說不定以為兩人有謀反之心呢。

「琅琊王誤會小弟了，小弟大病初癒，腦子不好使，胡說八道的。」高林連忙說。「其實這次小弟前來，是聽說琅琊王近日得了一塊奇石，夜深人靜時立於旁邊，能聽到遠古之音，不知能否讓小弟有幸一觀。」

聽到這裡，琅琊王稍稍放心了一點，看來這個弟弟只是好奇那塊石頭而已。

「能通遠古之音的奇石豈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敢私留的，為兄已經進獻給陛下了。」

高林不免有些失望，兩人又不痛不癢地聊了一會兒，高林便起身告辭。

高長恭也不挽留。

高林有些尷尬，本以為高長恭會留自己吃飯，想著假裝推脫一番就留下，能多探聽點兒消息的，這時也只得悻悻打道回府了。

高林有些失望，心想當初如果好好學學歷史就好了，可以查查當年高長恭發現了一塊什麼樣的石頭，如果真的能穿越時空，無論如何也得想辦法從皇帝高緯那裡弄來。實在不行，那就只能等，等著高緯死了，再取回奇石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回到南平王府，高林看到一隊全副武裝的軍士已經在王府大門口站著了。

這隊軍士皆頭戴金色獅子盔，盔頂一束紅纓，身穿軟鐵攢成的鎧甲，腰系獸頭面束帶，腳蹬虎紋長筒靴，手握長槍，煞是威武。尤其是每個人都戴著虎頭面具，一個個如凶神惡煞一般，看的人心驚膽戰。

虎威軍？皇帝的御林軍都來了。要出大事了。

高林趕緊跑進去，看看什麼情況。

王慧婉、楊晴晴、斛律沖都在大廳等著了。大廳正中央站著一位身形稍胖的中年男子，身穿燙金藍色長衫，頭戴孔雀毛頂鑲寶石帽，手拿拂塵。看了高林一眼，便尖著嗓子說道：「皇上有旨，著南平王高林、南平王妃王氏進宮。捉拿斛律珍、斛律沖二人，聽候發落。」

高林一下子癱在地上。

御林軍虎狼一般衝進大廳，押著楊晴晴和斛律沖走了出去。

那太監看了高林一眼，「王爺王妃，請吧。」

高林忙站起身，湊到那位太監面前，「公公，不知皇上宣我等進宮所為何事？斛律沖兄妹犯了什麼罪啊？」

那太監聲音依舊冷冰冰的，「老奴也不知，王爺見到皇上自然就知道了。」

高林轉頭看了看王慧婉，王慧婉卻面無表情，並不看他。

高林心裡惦記著楊晴晴，也就忘了害怕，急匆匆跟著太監往皇宮走去。

雖經歷西晉末年亂世，北齊的皇宮建的卻非常豪華。皇宮內的建築高大雄偉，莊嚴肅穆，青石鋪路，漢白玉的欄杆莊重典雅，蒼松古柏，古色古香。北齊雖偏安一隅，皇宮卻一點兒也不比大一統的王朝差，即使是一千年後的故宮，在它面前也相形見絀。

歷史上那些巍峨的宮殿，不止住過秦皇漢武，也住過暴君桀紂，住過煬帝楊廣，也住過東漢的桓靈等庸碌之輩。而現在，住在皇宮裡的是一個被後人罵了一千多年的暴君高緯。

緊走幾步，前面便到了承德殿，就是皇帝的辦公室了。承德殿位於百級台階之上，平添了許多氣勢。

拾級而上，進入宮殿，高林遠遠看見大殿中央坐著一個人，他知道，那就是高緯。

高林連忙低下頭，和王慧婉緊緊跟在太監後面，入得殿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高林和王慧婉進殿下拜，不敢抬頭。

「愛卿平身，近一點回話。」一個少年老成的聲音。

高林和王慧婉這才站起身來，往前挪了一點。

「南平王，琅琊王近來身體可好？」高緯平靜地問。

高林知道，自己因為去找琅琊王，闖下大禍了。

「回皇上，琅琊王身體很好。」高林戰戰兢兢地回話。

「南平王可是去找琅琊王敘兄弟之情？」高緯這句話已經隱隱透出了一股殺意。

「回皇上，臣聽說琅琊王近日新得了一塊奇石，就想去看一下，臣不知道那是琅琊王要進獻給陛下的聖物，臣死罪。」

「朕可聽說你是聽了斛律沖兄妹的挑唆，去結交琅琊王的啊。」

「臣不敢，臣只是玩心太重，平時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這次不小心衝撞了皇上，臣罪該萬死。但臣萬萬不敢結交朝廷重臣，更不敢有任何不臣之心啊！而且臣去琅琊王府上，是臣自己的主意，並非是聽了斛律沖兄妹的挑唆。」高林嚇得肝膽俱裂，也終於知道斛律沖兄妹為什麼被逮捕了。

這時候，一直沒有言語的王慧婉也說話了，「陛下，拙夫確實沒有不臣之心，如果有錯，也是斛律沖兄妹的錯，請陛下明鑒！」

高林終於知道是誰告的密了，果然是這個狠毒的女人！

「好了，對於南平王，朕還是了解的，既然這樣，你們就先退下吧。至於斛律沖兄妹，朕會細細盤問，如果他們是無辜的，朕自然不會冤枉他們。」

這時候，高林才敢抬起頭來看清楚了高緯的模樣，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但是少年老成，眉宇間有股煞氣，一看就是平時殺伐過重。身形消瘦，面色微黃，眼圈發黑，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

哎，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已經可以掌握無數人的生死，高林想起自己那麼大的時候，還啥都不懂，不由得感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高林回去的路上一直陰沉著臉，看都沒看王慧婉一眼，王慧婉小心翼翼地跟著，也沒有說一句話。

高林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是他害了楊晴晴。如果楊晴晴出事，他也不想活了。

回到南平王府，高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王慧婉站在旁邊，似乎想說話，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今天差點被你害死，你知道嗎？」許久，高林說話了。

「妾知錯，但是妾真的沒有要害王爺的意思。妾只是看王爺寵愛斛律氏，怕王爺受了她的蠱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王慧婉低著頭說，「妾只是想敲打一下斛律氏，並沒有要害他們兄妹性命的意思。」

「那現在怎麼辦？」

「妾讓巧兒給姐姐傳話，讓姐姐在皇上面前為斛律氏兄妹求求情。」

「你姐姐？」

「王爺忘了？妾的姐姐就是當今的王淑妃。」

怪不得這女人能給皇上遞話，原來如此。北齊高氏儘管是漢人，因長期在胡漢混雜的北方戍邊，早已鮮卑化了，一直以鮮卑人自居，反而瞧不起漢人。如此優待太原王氏，並賜婚高林，原來是因為王慧婉的姐姐是高緯的寵妃。

或許，讓高林娶王氏女，也有監視高林的意思吧。想到這裡，高林就覺得後背直冒冷汗。

「王爺，妾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你說吧。」

「王爺寵愛斛律氏，是因為斛律氏貌美，還是因為斛律氏的兄長斛律延為救王爺而死？」

還有這等事？高林卻不知道，原來楊晴晴還有一個哥哥叫斛律延。

「當然是為了斛律氏的兄長啊，他為救我而死，我虧欠他們斛律家啊。」高林順坡下驢，不動聲色地說。「論相貌，她怎麼比得上你？而且你們王家是世家大族，身份高貴，論出身，她也不如你啊。」

高林此刻還指望著王慧婉救楊晴晴，自然不想得罪她。不過這些話也並非都是恭維，論相貌和出身，楊晴晴確實不如王慧婉。

斛律氏兄妹的父親乃北齊大將斛律德明，以前只是一個戍邊的低級軍官，依靠軍功才一步步升遷，自然和太原王氏這樣的世家大族沒法比。

聽到高林說這些，王慧婉心裡別提多開心了，但是她畢竟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又心思縝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多謝王爺誇獎，其實斛律妹妹也挺好的。有她在王爺身邊照顧，妾也覺得放心。」

「既然你叫她妹妹，我希望以後你能真的以姐妹待她。」

「王爺教訓的是。」

王慧婉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晚上，斛律氏兄妹就被放回來了。看到楊晴晴沒事，高林心裡也踏實了許多。

王慧婉倒是懂事了，拉著楊晴晴的手說，「妹妹今天受驚了，都是姐姐不好。」

楊晴晴氣鼓鼓地看著王慧婉，沒有說話。

「都怪我，聽信了下人的讒言，誤會了妹妹，妹妹別忘心裡去，姐姐給你賠不是了。」王慧婉又說道，楊晴晴還是不說話。

「王爺今晚就多陪陪妹妹吧，妾告退了。」王慧婉倒是看起來對於楊晴晴的冷淡並不在意，說完，便下去了。

高林擔心楊晴晴，看王慧婉走遠了，拉著楊晴晴的手忙問：「他們有沒有對你動刑，你有沒有受傷？」

「還好，正準備動刑，皇上就差人把我們放出來了，再晚一會兒，我就要被他們打死了。要是他們真的動刑，我還真怕把咱倆穿越的事也供出來。」這時，楊晴晴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楊晴晴看了看高林，又道：「我們回去吧，還是法治社會好，在這個破地方，將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高林苦笑了一下，「我要是知道怎麼回去，早就帶你走了。」

「要不我們去湘西看看，咱倆就是從那裡穿越過來的，我老家也是那裡，咱倆摔倒的那個地方我也知道，說不定從那個地方就能穿越回去。」

「別傻了，那個地方現在屬於陳朝，別說咱們現在過不去，就是過去了，還不被人家當姦細給殺了。」

不過楊晴晴的話倒是提醒了高林，如果等到以後隋朝統一，不就可以去湘西了嗎？

目前最主要的任務是好好活著，活到隋朝統一了，就有希望了。

「那個王慧婉，你現在盡量別得罪她，她姐姐是皇上的寵妃，得罪她沒什麼好處。」高林提醒楊晴晴。

「我知道了，等我以後有能力了再整治她。」楊晴晴還算知道輕重。「要不你也寵幸寵幸她？把她拿下，讓她老老實實聽你的。我也看出來了，雖然她不喜歡我，但對你也還算是忠心耿耿。」

高林也不知道這話是楊晴晴在試探他還是真心這樣說。

「別說寵幸，那是皇上才能用的詞。而且我現在心裡只有你，怎麼會對那個女人感興趣。」

楊晴晴聽了，臉立馬放晴了。

高林也覺得，王慧婉這個女人，或許心腸沒那麼歹毒，她或許真的只是想敲打敲打楊晴晴，未必真的想將她們兄妹置於死地。王慧婉出自世家大族，骨子裡可能瞧不起高家這樣起於草莽的所謂皇族，但是受儒家思想影響，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嫁給了高林，或許真的從內心深處把高林當成了親人。

第二天，楊晴晴還真的給高林和王慧婉創造機會了。

這天晚上，高林讓鎖兒去接楊晴晴，結果被楊晴晴拒絕了。高林大感意外，這楊晴晴可是巴不得天天和高林黏在一起的。

「斛律夫人說，她今天身體不適，說是，說是今晚讓王妃過來陪王爺。」鎖兒說。

這丫頭咋想的？難道真的是想讓高林把王慧婉拿下？

「去吧，把王妃請來。」

「是。」鎖兒轉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