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坐車,開車?
天過午後沒多久,租車的的就已經各有其主了。
羽悅按著頭煩惱,本想避著早上租車高峰期到午後再租,卻沒料掉車被租完這一茬。
所幸不遠處一身旁立著【開車找我】牌子,衣袖長長的男人給了他新的希望。
「走嗎,兄弟?」羽悅湊上去,笑著問他。
那男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羽悅一眼,投以奇異的眼光:
「幾歲了?」
羽悅一撫額頭,無奈地搖搖頭。就知道對方又誤會了。
儘管他早已行過成年禮,卻還是不時因為顯得年輕的臉龐和適中的身高被認作未成年人,眼前的男子指定是把他當離家出走耍脾氣的豪門子弟一類人了。
「我已經成年了,」羽悅無奈地說,「甭再說些別的,就說你這車走不走吧。」
那男子佇立原地思考片刻,想了想,道:「成,跟我來。」
「到洛伊,多少錢?」羽悅有過上黑車的經歷,吃過教訓的他坐車總要習慣性地先問價。
「我們這個是按時間算的,」那男子領著羽悅向前,聞言向他伸出了三個手指頭:「10分鐘的價格,童叟無欺。」
「10分鐘三十銅板?」羽悅覺得不對頭,因為這個價位比預期中竟然還合理許多。
那男子笑了一聲,沒有回答他。
羽悅突然才想起那木板上寫著的是【開車】,而不是【坐車】。如果三十個銅板10分鐘單單租一輛車,但沒有司機。那確實算得上有些黑心。不過,這個價位也沒有黑到讓他接受不了的程度。況且如今他也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你們這車,要自己開的?」羽悅還是試探地一問。
男人突然停住,對他投以奇異的目光,彷彿羽悅問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
「那是當然。」男人的眉頭緊皺,面色似乎嚴肅幾分,眼睛卻似乎多了一分恐懼?,道:「難不成你得找個司機幫你開?」
「那就麻煩了。」羽悅笑著,手裡一小把碎花銀遞到那男人手裡。「錢好說,還請給我找個速度快的,路上刺激一點沒關係。」
男人的面部扭曲了一陣,心裡經過一番鬥爭,隨後又突然像是下定決心了一樣,道:
「好。」
兩人沉默地一齊向前,繞過一個個小巷,到了一個人煙罕至的地方---這裡隱藏在眾多巷子圍中,是巡捕特快也難以發現的城市角落。
羽悅的內心升起一絲疑惑,心裡只得先防備起來,藏在褲兜的手上寒星點點。
「到地了。」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來,轉頭看向羽悅,邪魅一笑。
眼前正是一座隱蔽的小房子,門前旋矗著粉紅的霓虹燈,燈旁的標語【小帥哥,快來玩啊】更是透露出那下層胭脂的氣息。這怎麼看也不像是坐車的地方,倒不如說更像是.......
妓院。
羽悅來不及反應,就被那男人手拽著袖子走進那屋子。
屋的前門是一個像吧台一樣的地兒,那檯子里,一名老鴇模樣的老婦正坐著數錢。
「來新客了。」那男人朝那老婦說道。
那老婦從錢中抬起頭來,看向那男人,環顧四周后,疑惑地問:「顧客呢?」
「就他。」那男人指了指羽悅,又幾步上前悄悄對老婦說起話來。
羽悅才回想起男人疑惑的眼神、「開車按時間算」,頓時他明白了一切。
此時此刻,他也不禁苦笑一聲:自己風流半生,第一次來這種風俗場所竟然還是如此戲劇性的事所致。
「速度快?刺激?代駕?」
那老婦滿臉疑惑地說出這幾個詞,那男人又是一通說。隨後她又一副釋然的樣子,在這工作多年,似乎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她轉身向羽悅道:「可以。」
老婦咯咯地笑著,滿臉的褶子都堆在一起擠出一個「待客」的笑容。
羽悅又想到自己剛才所言「速度快、刺激點沒事」才知釀成大禍,內心自是哭笑不得,正要開口解釋,那老婦人卻搶先笑道:
「小夥子,沒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能理解能理解。」
那老婦人裝成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像是過來人一樣,然後羽悅的眼睛突然從後面被人蒙上了白布。
「放心,」老鴇蒼老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顧客的要求我們是一定全力滿足的,我保證給您最刺激的體驗。」
她又咯咯咯地笑起來,聲音像一隻老母雞。聽得羽悅心中不禁生起層層雞皮疙瘩。不過,此時羽悅卻沒有逃脫得準備了,只因他也對這所謂最刺激的體驗起了好奇心,決心看個究竟。
於是,蒙著眼的羽悅就被不知名的人領進房子里處。還別說,這房子外面看著小,裡面卻還有不少路可走。
前進的同時,羽悅也不時聽到「小帥哥,來玩啊」隱隱約約的聲音和.....微弱的音樂?只可惜羽悅的耳朵並沒有那麼好,聽不清播的是什麼音樂。
引路的人突然停了下來,看來是到地了。緊接著,羽悅感覺自己似乎被幾個人抬起來,放在了一個柔軟的墊子上?後背傳來堅硬的觸感像是床的靠背,不過腳卻倒是觸得到地。
羽悅沒有很大的動靜,沒有反抗的行為,只是靜靜地等著這群人的下一步動作....?他突然感覺到下腰部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許多手在他的腰部摩挲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隨後,他的下腰部便突然被堅硬的繩狀物綁得結結實實,羽悅試著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這繩沒辦法輕易掙脫開。見多識廣的他自然知道這便是俗稱的「捆綁play」。
「嗯嗯,情況我了解了。」一個男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似乎在爬上羽悅所在的地方?
「小騷貨。」那聲音的主人邪魅一笑,隨後羽悅只覺得什麼東西飛撲上來,地板似乎沉重了幾分。
近處傳來清脆的金屬物品卸下的聲音,羽悅內心感到有些不妙。而他突然感覺到這墊子同地板似乎一齊動了起來?!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他的大腿前端突然的增重感告訴他---有人坐在他的大腿上。
羽悅周圍的裝置似乎震動起來,男人聲音的「蕪湖」一聲讓他再也無法坐視不管,他迅速撤下白布,見到眼前光景的同時,那熟悉的音樂響了起來:
「爸爸的爸爸叫什麼?爸爸的爸爸叫爺爺~~,媽媽的媽媽....」
乘在電動搖搖車上,因為座位太小不得不坐在羽悅大腿上的男人一手將塑料方向盤打到最右,一手興奮地高舉在空中,就彷彿藤原拓海附體一般對自己的車技信心無比。他的面部的表情放蕩而狂狷,如同在馴服草原上的野馬。
.......
「我要下車。」羽悅手一遮臉,這是他晃過神來說得第一句話。
「提前下車按10分鐘算。」
「.....沒事。」羽悅話音未落,拋下三枚銅板就如煙一般從側門溜出去跑走了。那男人還未反應過來,羽悅的人影都沒了。
反應過來后,望著羽悅溜走的方向,男人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掏出通訊裝置,朝裡面小聲幾句。
不過半晌,那「老鴇」和引路的男人都來了。
「老三,你說得可是真的?」那老婦問他,臉上再看不出一絲笑容,而是一色的嚴峻。
「我什麼功法都可以不認識,唯獨那個步法....」說著,老三臉上寫滿了認真,隨後嘴角劃出一個大弧度,邪魅一笑,「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認錯的。關於那人,你們放心,我剛剛馬上就派人去找了,絕不會叫他跑掉......」
「好,好。」先前那老婦人也是滿臉的笑意,「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回頭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幾年過的苦日子,總算到頭了。老天庇佑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又頭一轉,對那先前攬客的男人說:「老二,那東西該拿出來了。這次,絕不能再放他跑了!」
被喚作老二的男人頭微微一點,左臂的袖子一拉起-----那長長的衣袖下藏著的「手臂」竟渾由金屬組成,臂彎上下竟全齊刷刷地擺著小刀、螺絲鑽、微型弩密密麻麻的暗器,令人看之喟然。
「人儘管老了,可『鐵臂』卻始終沒有老呀。」那老婦人笑眯眯地看著他,那老二沉默著搗鼓著手上的東西沒有回答。
男人用右手從手臂上取下最大號的小刀,緩緩走向那電動搖搖車,寒光一閃,車的下部就劃出了一個大口。他半蹲下來,右手微微一動,車的上半部就被卸了下來。
如果說那男人的臂力到了看了會讓人吃驚的地步,那車裡的東西絕對會讓每一個見過他的人瘋狂!
車的底部,赫然躺著一個手腳全無的人彘,他的身上大大小小地掛滿針眼,細針深深地扎入他身體深處,針管和電動車的各類裝置電線糾纏著向地下衍伸,與藏在車底地下的各類裝置連接著,用以維持著這個男人的生命特徵。
那男人長相尋常,長著一副大眾臉,因為沒什麼明顯特徵,所以很容易被人遺忘。或許街上隨便一個人都長得比他有特點。
但是,他額頭處的東西卻讓他顯得與眾不同-------
那是一顆墨綠的寶石,起先在車底卻是黯淡的,但在車底被掀開的一瞬間卻突然發出妖異的光來,那光芒似乎有安人心神的作用,卻又好像誘人墜入深淵....
那人彘看到三人的瞬間,瞳孔頓時一張,眼睛里就差把驚恐與害怕兩個詞寫上去了。他的嘴巴大大地張開,喉嚨里的聲帶似乎想發出點什麼聲音,最終卻全都成了:
「小帥哥,小美女,快來玩呀~!」
「爸爸的爸爸叫什麼?爸爸的爸爸叫爺爺~~,媽媽的媽媽....」
原本童真的聲音此刻卻詭異地在整個空間回蕩,好似來自地獄的低語。
不過那被叫做老二的男人似乎並沒有打算廢話,不顧三七二十一,只一把用右手硬生生地將那墨綠色的寶石從男人額頭上帶著血肉硬生生摳下。
在寶石被摳下的同時,男人的聲音也隨之戛然而止,他兩隻眼睛仍然恐懼地睜得老大,但他的耳朵再也聽不見心跳的聲音了。
老二退下,將墨綠色的寶石遞給老婦。
老婦小心翼翼地接過寶石,不住上下打量,突然發出瘋狂的笑聲,表情猙獰而似乎有所期待。
「時機已經成熟。」她狂笑著,扭頭向兩個男人道:「能量已經充足了,過去因為他體驗到的痛苦,無論是名流第一還是別的什麼,我都要他用命還!」
她瘋狂地大笑著,兩個男人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揚,他們此刻都不約而同地再想一件事:
「【兩面】,這次你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