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魔法預習

天已破曉，太陽從屋頂爬了出來，滾滾的暖意瞬間襲來。茉白叫世奕跟在她身後，結果她自己在院子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屋裡，「過來。」見世奕沒敢進屋，茉白沖他招了招手。

這下世奕不得不走進屋去，遠處做飯的炊煙又開始升騰起來。屋內呈細長的對稱狀，正對著門的是一套紅木桌椅，沿著結構刻出一條條凹陷複雜的花紋，光照在上面閃耀出奪目的油質感，桌子中央擺著一套藍白相間的青花瓷茶具，上面的牆上掛著一卷山水畫。

房間左面的耳房是榻，鮮紅被褥已經疊得整齊如豆腐塊，上方綉著不知名的花朵，榻緊貼著牆，圍了一圈粉白色紗布，床頭床尾皆為紅木加工而成，鏤空雕刻精緻的花紋，長方形的床榻上也鐫刻著凹凸的花紋，牆下是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台，甚是華美無朋，絢麗奪目。陽光從右手邊的玻璃窗照射進來，遠望看起來模糊不清。

右側耳房是書室，中間擺著大大的桌子，整齊堆著幾摞公文，桌子一角是筆架和硯台，背靠木製書架，上面堆滿琳琅捲軸和書籍，還有一個看起來許久沒碰的小木盒，落滿了陳灰，遠看活像一台專用展示的木架子，旁邊的牆角立著一缸大號的「茶壺」，裡面斜堆著大號的捲軸。

耳房和正廳之間連接處的天花板和牆面上豎起朱紅承重牆，為了保持美觀做成了優美的拱形。茉白自然而然坐在了書桌前，女僕守在耳房外的牆角，看這架勢活脫脫就是在升堂審判，世奕呆站在原地打量著房間。雖說東西路是王爺自己決定怎麼建造的......但柏昭王的設計水平也太一般了，完全看不出什麼亮點......他在心裏面暗自挖苦。

「奕，過來。」茉白拍拍手然後張開雙臂，世奕四處張望的目光被吸引過去了，茉白的動作讓他想到了以前自己逗狗的樣子，雖然世奕心裡頭有點不適，但還是聽她的話照做了。踩在鋪滿整屋地板的紅地毯上邊，腳踏的聲音有些發悶，每一踩似都有陳年的埃塵從裡邊竄飄出來。

世奕不出一點聲音飄然過去，手緊握刀鞘不讓它伸出來的部分碰到任何東西，穿過兩位女傭，他感覺自己的後背被人死盯著，涼颼颼的讓人不好過，他也沒敢回頭去驗證一下。

徑直的越過茉白，縮在了靠窗的牆角，茉白看著世奕如此這般哭笑不得，扶住桌子站起，走到身後的書架前踮起腳從最上層提出一本黑色的書記，上面附滿了灰塵。她單手遞給世奕的動作顯得有些吃力，世奕接過書拂走上面的灰塵，絨質書皮摸起來痒痒的。左右觀摩，上面沒有畫任何標記或者符號，只有純黑色的書皮，世奕有理由懷疑裡面記載著的是一些令人不安的東西。

「你就看看這本書吧，反正你在這裡.......挺無聊的吧。」茉白回到座位回眸苦笑，世奕略有疑惑地點點頭。翻開那本書，書頁已經被曬得褪色泛黃，有幾頁的書角已經卷了起來，每頁里都夾雜著一股陳灰的味道。

第一頁就是目錄，世奕默讀著上邊的內容：儘是些晦澀難懂的魔法術語，他抬頭看了看茉白嬌小的背影：蝴蝶結的黑綢緞子從椅子兩旁搭了下來，呆毛不斷搖擺著。又看看手中「知識的重量」嘆了一口氣。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想的......讓我一個沒有魔力的學習魔法......本來世奕對魔法這種圖省事的東西是嗤之以鼻的：既然她讓我學，那就學唄......反正對我也沒有任何的壞處......

接著往後翻，手抄的字體已經開始褪色：「魔力來無影去無蹤，任何地方都可以找到它們的身影......」繼續讀下去：「可以操縱魔力的人也是比較稀有，多存在於上流貴族，魔力也多用于軍事、醫療等領域，用來操縱大氣中魔力的術式叫做『魔法』或者『魔術』......」讀到這裡世奕感到自己每一次呼吸中都帶有了奇怪的東西。

他攆開另一頁，成頁成頁的段落讓他感到大腦暈厥，但還是硬著頭皮扎進「知識的海洋」：「大氣中的魔力是純粹無色的，利用不同花紋所編織出來的『法陣』將他們轉化成不同屬性的『魔法』相當於染色。進而發動術式......」

——開門聲，世奕聞聲抬起頭，一名女僕端著方形托盤跨過門檻走到書桌前，幾個陶瓷小碗和小盤子擺在上面，碗裡邊冒著熱騰騰的蒸汽，整整齊齊地碼在茉白面前，「謝謝......」她輕聲道謝，將木桌中間的公文和其他東西推到一旁。世奕才發現窗外的炒菜聲已經停止了，又轉念看向桌上的早飯才也想起了自己早上沒吃飯。

他努力不看桌上的美味佳肴，低頭繼續翻閱那本魔法書來轉移注意，「知識的重量」壓得他手腕發酸：「......仔細感受四周魔力的流動，就像感受空氣的流動一樣......」他不由自主地跟著嘗試著，感受四周空氣的流動：可惜並沒有什麼卵用。

他繼續往下看：「魔術威力的大小取決於凝聚魔力的多少，初次嘗試可以先試著將雙手疊在一起凝聚魔力，熟練之後開始使用單手聚集，最後達到站在那裡不需要任何其他媒介就可以凝聚魔力進而發動魔法......」

世奕一目十行，「......成功凝聚魔力之後將開始吟唱，魔術的吟唱將決定魔法的屬性、攻擊方式、攻擊距離、攻擊方向；初次嘗試可以大聲、清晰地朗讀出來，之後嘗試大聲背下來，最後達到大腦中默默吟唱的水平......」

讀到這裡就沒再想往下看了。啊，索然無趣.......他這樣想著，「砰」的將書合上，灰塵鑽進了五官。視線開始四處亂飄，沒吃早飯的他對飯香非常敏感。世奕揉搓著衣角，四處張望著尋找樂子：前面兩個牆角各放置兩盆綠油油的高盆栽，濕潤的土壤似乎是剛剛澆過水。

扭頭越過琉璃窗戶看向外面：沒什麼特別，陽光正好刺到他眼睛附近，世奕向前挪一步利用木頭窗框遮住了光線。轉回過頭來，茉白正拿著一塊潔白無瑕的白布擦嘴，兩位女僕走過來收拾好碗筷然後走出屋子。

世奕獨自一人感覺很是不自在，他不禁舔了舔嘴唇。這時茉白忽然轉過身來，將白皙的手臂搭在椅背上自然下垂，盯著他的臉龐笑著，發出「嗤嗤」的笑聲，世奕看她這個樣子感到有些害怕，忙又往牆角縮了縮。

「干、幹什麼？」「嘿嘿，沒什麼......」兩位女僕回來了，見此情形用怨怨的眼神盯著他，嘴裡也不知道嘟囔著些什麼。「好了......」茉白從椅子上跳起來，手搭在桌子邊沿上，「現在，我們去花園，就由我來教你如何使用魔法。」她往世奕這個方向挪了挪，離近看起來比他矮了將近一頭。

「......？我又不能操縱魔力學什麼魔法？」世奕張嘴發問，感到有些不耐煩，「嗯......其實，你可以操縱魔力的。」茉白指著世奕的鼻尖說，嘴角帶著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