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開端。求推薦,求收藏。
李青候看著面前的煙雨,不由的大發感慨果真還是這裡風景最好,他這是第一次來錢塘,以前也想來,沒有機會,這一次趁著殺個人的功夫,多看看錢塘風光。
小船停在岸邊,李青候下了船付了錢,這是一個叫前程鎮的地方,鎮內以刻木版畫為生,鎮里有個人叫何安下是景國二十一年的進士,在錢塘地區頗有才名,不過他名聲最大的卻是殺妻求官。
從前有個純陽道宮是一國道教真正的執牛耳者,不過經歷與景國一甲子的大道之爭,衰敗了下去,到了這一輩就只剩他這一根獨苗。
何安下的妻子曾為純陽道宮送過梅子酒,得過道宮祈仙貼,有了一定聯繫,每年都會送些梅子酒給道宮。
甲子之爭的後半段,景國十二位風水師連同錦衣衛指揮使,一同來到錢塘,再次封證江神,並想廢除純陽道宮封證的江神,要以此來連通大景南北氣運時。
何安下便在此時殺了他的妻子,將她的頭顱裝在匣子中,獻給了錦衣衛指揮使,「並說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今我以殺妻明志,望大人賞識。」
錦衣衛指揮使王大夏雖凶名在外,但是個極愛妻子人,通常在家裡他是不敢大聲說話的,見了何安下這樣的人,也沒過度難為他,只傳出話,「此子品行敗壞,難當大任。」這算絕他的仕途。後來何安下去從商開了家鏢局,在江南地區名聲很大,不過多是惡名。
何安下妻子死後怨念久久不散,勾連了祈仙貼,這就是李青候來殺他的原因,可有一點他很疑惑,何安下之妻死於三十年前,那時的道宮雖已見頹勢,但是殺個何安下還不是輕輕鬆鬆,又怎會留到今天。
李青候隨意找了家酒館,要了壺梅子酒,此處能隱約看見錢塘江的輪廓,就酒喝正好,他喝著酒忽然聽見酒家老闆嘆氣連連,李青候回過頭問「掌柜的我看你這生意挺好,還嘆什麼氣。」
掌柜搖了搖頭「我閨女要出嫁了,」說完后他又嘆了口氣。
李青候舉起一杯酒,笑著道「掌柜的莫不是捨不得女兒,才在這裡喝悶酒。」
「哎想起這件事我就糟心,我就這一個女兒,不想著他去攀附權貴,她自己開開心心就好,可誰知道……誰知道……哎!她找來的夫婿連人都不是。」
「啊,老丈這樣說就有些過了吧。」酒館掌柜見李青候這樣子就知道他誤會了,於是解釋道「客官有所不知,我們這山上有一隻修鍊百年的山君,不知使了什麼妖法,將小女的魂給勾了去。
「大景不是有規矩嗎?妖類不能插足間。」「那是十年前,這幾年不知怎的朝廷越來越不當用了,前些日子一隻牛妖就掠去一個莊子的百來口人,不了了之了,我再沒聽過下文,哎!好在我們朱仙鎮靠著祖輩傳下來的木板畫,能拓印下來些戰場神意,算是自保有餘,不然也心慌慌了。」
「老丈就沒想過什麼辦法阻止這樁婚事。」「想過怎麼沒想過,我都把她關在屋子裡了,她鬧絕食,我想著先餓他幾天,但哪知道她這麼倔,說不吃就不吃,最後硬是將自己餓暈了過去,請來大夫,說在晚來一個時辰,人就沒了,死門關上走了一遭我再不敢攔了。」說完他揮揮手滿是凄涼。
「以前性子這樣執拗嗎?」「以前沒有,很乖的一個小姑娘啊。」「哎,哎,你說他如今怎麼會變成這樣。」
李青候摸著下巴如果是這樣事情就變得有趣起來了。「爹爹我回來了。」李青候同酒館老闆一同回頭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高挑女子,站在酒館門前,滿臉的笑容,她擦了擦額前的汗,一步跨進酒館門檻,酒館老闆陸成依舊板著臉,閨女開心他也開心,可心裡的那道坎如何也過不去。
姑娘很漂亮,但最引他注意還是其身後的一副甲葉,一看就有些年頭了,其上脈絡交橫,像一部古老的經文印刻在其上,他疑似在哪見過,李青候皺著眉仔細回想,驚蟄!他猛的想起,純陽的二十四甲之一!那這件事又和何安下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以殺他的理由讓他來錢塘。
顧秒明一步越過門檻,爹爹我回來了,酒館老闆不去理她扭過頭去。
顧秒明低下頭隨意找個角落坐了下去,而酒館老闆眼角有淚劃過。
驚蟄甲依舊站在門外,在他看見顧秒明走進酒館后,身體逐漸虛化消失在街角,李青候見此以極小的動作打出一張他改良過的追蹤符,他自信酒館老闆和顧秒明看不見他的動作。
但在符印打在驚蟄甲上后,顧秒明看了李青候一眼,那一眼滿是迷茫。
雨依舊下個不停,李青候付了酒錢,整了整腰間的佩刀,踏門而出,這一出大勢將起。
驚蟄甲走在街上路人是看不見他的,他沿著一條既定的路線向前走著,李青候緊跟在他身後,最後隨著一陣水聲,驚蟄甲消失不見。
緊接著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府邸,以他的眼光來看此處的宅邸是屬極陰,而那座酒館是屬極陽,他抬頭看只見巨大的牌匾寫著何府兩個字。
錢塘能掛起這麼大牌匾,又姓何的只有一戶人家,福成鏢局的何安下,一切好像關聯在一起了。
李青候能明顯感知到驚蟄甲已經進了這家宅子中,他不敢再有輕視之心,他拿出一張符紙貼在自己的胸口,「隨雨」李青候隨著漫天的雨絲,一同落進宅子中,他四處看著,發現每座屋子前,都掛著一張黃紙符,風一吹滿院子的陰森氣息。
他隨手攝取來一張,仔細的看著上面的符文,好像是安神符,但又不全是,有幾筆完全對不上,他想起師傅的一句話「畫符就是要認真,往往有一筆畫不對,功效就完全不同,最後害人害己。」那幾年他和師傅就靠賣符紙為生,所以他對這些符文記得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