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蠻荒之城,正如其名字所言,四處是混亂的秩序與殘破的牆墩,處在風雪王朝邊陲,同時分別與間魔族和時魔族接壤,戰爭接踵而至,狼煙四處。
城內,四處是服衫破舊,衣不蔽體的貧苦人家。此時正值冬日,片片雪花綻放,是勛貴們風花雪夜之時,他們圍坐在暖宅的閣樓上,爐鼎燒出檀香,裊裊升煙。在這,低頭儘是破敗,抬頭卻可以看見高閣、舞榭歌台。
「簌簌、簌簌……」,秦臣瀾領著風昭雪走在布滿雪的街道上,一個頭髮濃密、骨瘦如柴的小男孩從一旁的篝火堆里踉踉蹌蹌地攔了過了。
「哐啷!」秦臣瀾果斷用右手從腰際處拔劍,劍鋒直指男孩。男孩被這突如其來的劍鋩嚇到了,後退不止,跌坐在了粗糙的雪地上。
「公子,他也許不是歹人。」風昭雪看著眼前比自己還矮一些些卻又堅實的背影,如此性格決絕的公子少年讓她想起了自己失去的一個親人。她緩步貼近秦臣瀾,微微低頭對著秦臣瀾的耳朵低語:「讓昭雪來處理吧。」
秦臣瀾眼帶詫異的回頭,愣了一會,頷首:「嗯,你去。」但手中長劍依然不變指向。
風昭雪緩緩走向男孩,莞爾而笑。親近卻又得體的笑容如暖意溫煦著男孩的內心。她蹲下,輕悄悄地撫著男孩的小腦袋,柔和地問道:「是找姐姐有什麼事嗎?」
「我…我…」男孩想要說些什麼,但怯怯地張望了一眼秦臣瀾手中的劍,糾結了一番,最終壓下恐懼:「能…,能施捨給我一些財物嗎?我好久沒…,沒吃到過食物了。」男孩聲音越講越弱,始終低著頭,不敢看風昭雪的眼。
「等著~」風昭雪婉轉著語氣,對著他小聲說道。然後連忙站起身來,提起裙子,小跑到秦臣瀾身邊,低著頭:「公子,能否借小女一些流光石,待到……」還未說完,秦臣瀾便劃開空間,抓住一把,輕放在了她的手心。
看著去交付流光石的女孩,秦臣瀾無奈地笑了笑,轉身緩緩先行,等女孩跟上。
「公子,公子」聲音從背後傳來,是女孩邊喘息邊呼喊。待女孩來到身邊,他看到風昭雪正一臉嚴肅,細眉微皺,嘴裡念著:「那個小男孩說魔族軍隊馬上攻打過來了,魔族好像在所下城池懸賞了找尋什麼碎片的任務。」
「瀾時捲軸」秦臣瀾冰冷地補充。
「?」
時魔女王,時伊娜琳,讓小爺來會會你。
雙手握住時砂,龐大的瀾溯力量流光浮影般流出。
此時,時魔族領地,暗殿內
核心慧書懸浮在宮殿正中心,沙沙地翻頁,一絲又一絲的瀾溯浮於其表,上下流轉。如果有人看過不難發現,整個惡魔領地同樣被這樣流質的能量包裹,避免外界探查。
宏大厚重的暗耀石殿門,伴隨著沉重的石磨聲音,緩緩推開。一身著暗麒麟相袍,頭頂伸出兔耳的宰輔霧迷,隻身緩步於御道。
「女王大人,間魔一族為您的登基送上了賀禮。」霧迷跪拜於陛階下,躬身伏地,手中朝板於前豎舉。
華貴的藍冰吊頂下,時伊娜琳慵懶地側身依在透亮的冰封紫晶王座上,右手輕托著腮,左手中不斷拋棄一筒邃紫色捲軸。
「哦?只有這樣么?」少女清冷的聲線帶著恢弘的威壓,天籟的聲音此刻卻如臘月寒雪刺骨。
霧迷的背抖了抖,用服袖顫顫巍巍抹拭不存在的冷汗,更壓低了身子:「吾王,間魔族另派使者,
意圖是與我族聯姻。吾族與間魔一族世代有王室聯姻的慣例,如今卻……」
「咣當」,優雅的高腳杯還回蕩著酒水下落和震碎的聲音。時伊娜琳舞袖掃落了原本端放於王座旁的血腥瑪麗,臉上儘是寒意。她起身,妃色長發隨之垂髫而下,散落,直至及腰間,傾袖一甩。浩蕩的瀾溯直擊而出,在觸碰到霧迷的前一刻,驟然止住,又流轉回手中的捲軸。
「退下!」時伊娜琳呵斥道,轉過了身。
霧迷嘆了嘆,默默離去。
直到宮殿再次空無一人,時伊娜琳才放任嘴角的鮮血流下。
「滴嗒…滴嗒」血落在絕美的地毯上暈開。她面色痛苦地捂著嘴,不住的輕咳。許久,她的意識斷片,如折了線的風箏,溺在了沉寂的黑暗中。捲軸從手心滾落,徐徐展開,展現它的全貌:主圖位置是頭冠冕旒,身披凶獸瀾樣式盛袍的時空神明。
倒在王座旁的時伊娜琳開始泛出異光,無數璀璨的瀾溯溢彩,灌入瀾時捲軸中。-軸畫中的其餘部分不斷被浩浩湯湯的能量洪流完善著。終了,畫中盎然顯現出了被時空神明抓在手中的神劍。
淡粉的美眸在昏暗中緩慢撐開,環顧四周。然後踉蹌地拾起遠處的捲軸,覆手想將四周狼藉重置。
「嗯?」
手中斷斷續續的絲絲瀾溯已經在告訴她,她對時間的掌控力已經告罄。
「壓不住那些老傢伙了。」時伊娜琳無奈欠了個懶腰,不過想到手中日漸完整的捲軸,婉然而笑。
「咚——咚——」界鐘敲響,天明,朝會上。
「吾王,近來,我部在蠻荒之城遭遇強力抵抗,對方主修時間的術士置下的高階重置屏障讓魔軍寸步難進。」階下,戎裝的魔人將領拜於地上彙報著情況。
「風雪王朝疑似出動高階戰力乃至王級戰力,懇請吾王前往破此屏障。」
霧迷也從一旁出列:「尊貴的吾王,您對時間控制達9段瀾溯,王朝需要您的庇護。」
高座上,時伊娜琳一言不發。
「吾王」滿朝魔臣均跪拜而下。
「宰輔7段瀾溯,不夠嗎?」清冷典雅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殿,時伊娜琳將不滿寫在了臉上。
「老臣…老臣…遵吾王命。」霧迷拱手以禮,退到了一旁。
「還有何事稟奏?」
全場寂靜。
時伊娜琳優雅起身,目光掃過滿朝大臣:「此月內,由宰輔霧迷攝政,上將軍雲澤監國。」
「這?」眾人慾起疑語。
「退朝。」時伊娜琳淡言卻不容置疑,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