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號前哨站
李壞喘幾口粗氣,緩緩抬起頭,迎接他的,是五張懵逼的臉。
3號前哨站的五名老兵有些緊張,副哨長譚明上前小心的扶著李壞。
「軍艦是不是遇到亂流了?機艙駕駛室都不關窗戶的么?怎麼就給顛出來了,還好落的准,這要是落地地面……」
李壞欲哭無淚,聽這話的意思,還是把他當成開軍艦的機師了。
他搖搖頭,向後退了幾步,敬了個不怎麼標準的軍禮:「新兵李壞,向3號前哨站報道。」
「你是新兵?!」
不止是譚明驚訝,其餘四個老兵也蹭的一下子圍了上來。
經過這點時間的恢復,李壞內心的自信又莫名其妙的涌了出來,驅散心中尷尬,點了點頭:「我是新兵。」
五個人齊齊抬起頭,果然,空中的軍艦已經緩緩啟動,顯然,機師並沒有被顛出駕駛室,那麼事情就很明顯了。
「不是,你怎麼能是新兵呢?衛城沒人了?」一個看起來異常壯碩的老兵圍了過來,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李壞心裡一陣無語,至於嗎,他不就是落地姿勢難看點,外加吐了點血么,至於這麼瞧不起人嗎?
「衛城有沒有人我不知道,但我的確是3號前哨站的新兵,這是文件。」
李壞從懷裡掏出一張薄薄的紙遞了過去,譚明接過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這才終於確認。
「X他媽的官liao主義!」
「這是搞笑嗎?嫌3號前哨站死的人不夠多?」
「派了個什麼玩意兒,走走走,吃飯去!」
除了譚明外,其餘四個老兵罵罵咧咧的離去了。
譚明則看了眼李壞,也是一臉嫌棄,道:「把血擦擦,把血擦擦。」
李壞默默的拭去了血漬。
譚明想了想,道:「你叫……哦,李壞,坦白說吧,你是不是得罪誰了?」
李壞搖搖頭,「我沒得罪誰。」
他的確沒得罪誰,相反,他還是託了關係才能來到這裡的。
譚明嘆了口氣,幽幽道:「那看來,應該是我們得罪誰了。」
他又道:「按照慣例,新兵來了,多少要介紹一下的前哨站的規矩,人員職務以及任務,但對你就不用了。」
「為什麼?」李壞獃獃的問了一嘴。
「因為沒必要,你是初階武者實力吧?」見李壞點頭,譚明馬上道:「那就更沒必要了,因為你活不過三天。」
他說罷竟直接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揚了揚手中的文件:「你可以盡情轉轉,沒關係,不必遵守這裡的規定,我把這個先提前歸到陣亡名單里去……」
初來乍到的李壞鼻子都差點氣歪了。
離開神武學院時靜悄悄的,怎麼換了個新地方還不如神武學院,甚至更過分,直接把他當死人了。
老子管你們去逑!他倔脾氣上來了,也懶得解釋,索性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來。
目前他所在的位置,是前哨站的最頂端,除了頭頂的自動屋頂外,四周是一圈特製玻璃的窗戶,好像瞭望塔一般。
窗戶下面,則是一圈控制台,布滿各種按鈕,距離他不遠處,是一條螺旋往下的樓梯,譚明幾個老兵就是從這離開的。
李壞剛圍著控制台轉了一會兒,忽然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一個留著長頭髮的年輕人端著飯盒悠哉悠哉走了上來。
李壞剛想打個招呼,順便問問這些控制台按鈕的用處,
可還沒開口,就見那年輕人揮了揮手。
「聊天可以,別問我名字,也別介紹自己,死的人太多,我記不住。」
長發年輕人說著話,坐到控制台前,一邊吃著飯,一邊悠閑的望向外面的荒野。
李壞見他身上的戰鬥服已經破碎不堪,腳上的戰靴也磨損的厲害,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慘兮兮的味道。
「你也看不起我?那容我問問,你是什麼實力?」
這個長發年輕人和李壞的年齡差不多,他不信對方能比自己厲害多少,故有此一問。
長發年輕人斜眼看了李壞一眼,「我啊?我比較懶,去年才剛剛突破高階武者。」
高階武者?
這個看起來弔兒郎當,一副剛從坑道里爬出來的年輕人竟然是高階武者?
李壞不信,他道:「你叫什麼名字?神武學院的高階武者我都認識,可沒見過你。」
年輕人不屑的撇了撇嘴,「神武學院?一個破學校而已,怎麼,只有那裡才能出現高階武者?我呸!老子吊都不弔你們。」
長發年輕人看不起神武學院,李壞沒什麼感覺,他也不在乎,可這麼年輕的高階武者,李壞真的很難相信。
這時又聽年輕人道:「聽老譚說,你只是初階武者?夠狂的啊,這點實力也敢來前哨站,還是3號前哨站,不錯不錯,就沖這點,你死的時候我也會為你點支煙默哀兩秒鐘。」
什麼鬼?李壞都被氣樂了,一臉不服的道:「你們一個個的,好像都很篤定我會死?」
他說著走到控制台前坐下,又道:「難道3號前哨站來過的初階武者都死了,就沒有一個活著離開的?」
長發年輕人愣了愣,閉上眼想了片刻,睜開眼道:「你猜怎麼著,你說對了,還真沒有。」
這回輪到李壞愣住了,他難以置信的道:「全死了?」
長發年輕人英俊的臉上浮現一絲怪異的笑容,點了點頭:「全死了,建站以來,大約來過一百多個初階武者,全死了,無一例外。」
李壞默然無語,他總算知道這些老兵們對他的態度從何而來了,確實,對一個必死之人,又有什麼可說的呢。
就連長發年輕人也揮了揮手,「好了,從這一刻,不要再和我說話了。」
李壞又不解了,「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說多了,人熟了,就會有感情,有了感情,等你死了,我就會傷心,但我實在不願意傷心了,因為總是這樣,人來了人死了……你懂嗎?」
李壞點點頭,「我懂了。」
他真的懂,倘若一個人傷心很多很多次,當然會排斥這種折磨,這一點都不奇怪。
「但我怎麼稱呼你呢?」他又問道,「哪怕我只能活三天。」
「隨便,愛叫啥叫啥。」長發年輕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說隨便,我可當真了。」李壞立刻上下打量著他,思索起個什麼名字。
這位長發年輕人一副拽拽的樣子,又蓄著一頭囂張的長發……
李壞心中很快有了主意。
「那我就叫你吊毛吧。」
他頓了頓,解釋道:「你人弔兒郎當的,頭上的毛又的確很長。」
聽到李壞這麼稱呼自己,吊毛放下了碗筷,咧了咧嘴。
「很好,忘了告訴你,活三天是初階武者的最高記錄,而你,不一定能撐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