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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太迷迷糊糊地從被子里爬出來,一陣陰風透過門縫鑽進來,直往衣服里灌。
他不禁打了個哆嗦,只想趕緊喝完水回來。他們的房間正對院子,一拉開門,應該就能看到院中的井,和旁邊的一棵櫻花樹。
咲太正睡意上頭,恍惚間好像看見井上多了一團黑色的東西,他努力睜大眼睛,但深夜將那個東西與周圍融合在了一起。又是一陣風,吹起櫻花漫天飛,這時月光終於透過雲層,一點一點亮起,舞檯燈光般打在井周圍他看見了,一個女人,坐在井邊,烏黑的長發飄起,櫻花落在她頭上,滿頭都是。
她轉頭了,伴隨著詭異的微笑,還有隨頭頂櫻花一起流下的,滿臉的鮮血他瞬間清醒了「噗通——」她向後仰去,隨後傳來重物落入井中的悶聲。尖叫聲響徹孤兒院沉寂許久的天空。
「籠子縫,籠子縫籠子中的鳥兒到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就在那黎明前的夜晚鶴與龜滑倒了在你後面的那個人是誰?」
「這是什麼歌?」稚嫩的童音問
那個坐在櫻花樹下的女人微笑著:「這是......」
「死者叫櫻井明,是這所孤兒院的院長,昨晚最後一個看到她的就是這個孤兒院的孩子。」
身材高大的警官身上帶有十足的壓迫感,他蹲下來:「我再問一遍,你真的看到她自己跳下去了是嗎?」
咲太忙躲到修女身後,他還沒從昨晚的驚嚇中緩過來,紅著眼眶:「對......對!」
「很好,那麼這就是這就是自殺吧」他站起來,「用不著我們刑事部出場,喂,準備回去了。」
「可是警官,鑒識科的人初步判定她的死因是頭部受到重擊......」
「那就是他跳井的時候頭撞到井壁了!」他狠狠瞪了提出異議的部下一眼。
「啊嘞嘞,這不對吧,大考警官,小咲太剛才明明說,在院長跳井之前,她頭上就已經有血了。」
這略帶生疏的日語使大考警官轉過身,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偵探模樣的人,大約剛成年的年紀,卡其色的貝雷帽和斗篷,黑框的眼鏡,左耳吊著一隻流線型的耳環。他早就想吐槽了,這都已經是21世紀了,怎麼還有穿成這樣自稱偵探的人來打擾他工作。
偵探摘下帽子放到胸前,微微欠身:「好久不見,大考警官。」
「怎麼又是你!」警官推回他的帽子:「我說過多少遍,這個時代已經不需要偵探了。為什麼有血跡?哼,當時天那麼黑,肯定是這個小孩看錯了!」他邊說邊走到井邊,「看,她在這放了一雙鞋,我明確地告訴你,這,就,是,自,殺!你還是先去學好你的日語再來吧,一般市民。」他低頭看看錶,「真是的,為什麼我要把時間花在這個破孤兒院上。」
「不!」咲太突然插話,「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當時的光很亮,所以我看到了!她臉上真的有血,滿頭都是血!還有櫻花,櫻花!她朝我笑了!」
「你說的什麼顛來倒去的。」大考警官一聲怒喝打斷了他「死人怎麼會朝你笑?」
「但我真的看到了.......哇——院長——」咲太大聲哭起來。
「我知道了,知道了。」大考警官痛苦的捏捏鼻樑,「快把他帶走。」修女把他抱進了屋裡。
「看來你得再查查這個案子嘍,警官先生。」
那個偵探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井上,這時正從上面跳下來。
「喂,你不能進去!」部下攔住了他,「警官,他到底是什麼人?」
遠處一隻綠色的鸚鵡唱著歌飛來:「~綠意盎然的中國,不大也不小,案件配偵探,剛剛好~」
「我叫唐歲」鸚鵡飛到那個奇怪的人的肩上,「是一個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