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林間小屋

離鑰和綾欣優走出山洞，此時外面已經天黑，積雪很深，兩人每走幾步都要停下來喘幾口氣。

離鑰看著綾欣優左眼的眼罩說：「綾欣優，你也在科研所做記憶實驗嗎？」

「我又沒失憶。」

「那你……你的眼睛？」

「哦，你說我左眼啊，是科研所實驗的結果，能在光照不足的環境下看見普通人難以察覺的東西，不過每次使用眼睛都會不舒服，用多了會導致眼部充血。」

「難怪看你戴著個眼罩。」

「很醜？」

「不是，我覺得挺好看的。」

綾欣優笑了一下說她很多時候倒是希望自己是個瞎子，還說離鑰至少什麼都不記得，或許這樣更好。離鑰回味著綾欣優的話，綾欣優卻突然停下來。

「前面，好像有個人在雪地里趴著，應該沒危險，過去看看。」

風雪似乎小了些，月光灑在白凈的雪地上，可以看到前方挺遠的地方。

離鑰搖晃著地上那個人，沒有反應，而且脖子處有一抹血跡，類似被小刀划傷的痕迹。嘴唇呈暗紫色，感覺像是中毒了，旁邊還有一支注射針管，旁邊還有個手電筒插在雪地里，還有電，就把手電筒拿走了。

「看他的穿著，應該是科研所的警衛，手上還拿著一把步槍。」綾欣優對著離鑰說。

那警衛的上衣口袋裡漏出一截卡片，離鑰撿了起來，是張身份證，上面還有一些暗紫色的痕迹，仔細對名字看了很久，才辨別出來是方韜泫。

「他死了的話，我就收下了。」

「沒看出來你還有異物收集癖；想死的話你就繼續拿著吧，那些暗紫色應該是有毒物質，他如果真是中毒而死的話，那麼這張身份證上應該也有毒。」

「我感覺他應該不是中毒死的，所以這個東西沒毒，萬一遇到這個人的家人，也可以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至於現在我們也該趕緊離開了，要是這些人過來的話。」

而在兩人的不遠處，有個人影快速躲了起來，突然有一根樹枝發出咔嚓的聲音。綾欣優和離鑰聽到聲音后，開始往反方向跑，積雪太深，沒跑多久，就開始大喘氣。

「優，我看你眼神很差，要不要停下來歇一會。」

「呼...呼...前面好像有個房子。」

「沒看到！」

「你眼睛只是看不到而已，別放鬆警惕，繼續跑！」

就快離鑰感到失去全部力氣的時候，一個兩層的小木屋出現在他面前。

「優，後面好像沒有人追上來了，那進去吧！」

「行。」

離鑰推開那沒鎖的木門，木屋內很昏暗，只有角落裡的幾根小蠟燭飄著微弱的光芒。房屋的頂部結滿了蜘蛛網，實在不像是人居住的樣子。綾欣優在一樓摸索，離鑰就去二樓看看有沒有吃的，離鑰走到二樓時，從樓梯間的窗戶外看到樓下停著一輛被雪覆蓋的皮卡車。離鑰沒有找到什麼東西就從二樓下來了。只見綾欣優在一樓樓梯處壓著聲音對他說：「喂，躲起來，有人來了。」

離鑰雖然沒聽到什麼聲音，但還是照綾欣優說的，躲在二樓的一個柜子旁邊。

外面的腳步聲停著了門口許久沒有動靜，過了一會門被打開了，離鑰透過二樓房間的縫隙，看到綾欣優已經躲在了一個柜子後面。房間里燃起微弱的火焰，火光映照下，能偷偷看到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

「出來吧，巡山回來剛好看到你們倆進屋，

我這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出來，我給你們煮點熱食。」

躲起來的兩人開始出來面對這個乾瘦的中老年男人，頭髮已經灰白，但很精神。

「對……對不起，我們以為這房子沒人住。」離鑰緊張地開口道歉，而綾欣優則盯著離鑰。沒有說話。

「沒關係，這裡雖然是我搭的房子，但我從來沒鎖，方便路過的人歇歇腳。哦，忘了說，我是這裡的守林人，浩無，這片雪林，太大了，巡視一圈通常得個把星期。」

浩無從一塊鬆動的地板下搬出來一塊動物的肉，然後架在火堆上，轉動著架。浩無一邊轉動食物一邊和離鑰說閑話，滋滋的流油聲整個離鑰肚子時不時在響。

「浩無先生，你知道霧山鎮怎麼走嗎？」離鑰說這話的時候，綾欣優還瞪了他一眼。

「霧山鎮？嗯，聽起來，有點耳熟。」

離鑰剛想開口就被綾欣優搶先回答：「我們來這邊徒步旅行的，雪山看夠了，打算去下一個地方。」

「這麼大雪，我看你們不像徒步的。」

一時之間兩人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所幸浩無也沒再追問。這時離鑰先前臉上的傷口又疼了一下，離鑰鄒起眉頭，浩無說要給他處理下傷口，他處理得很仔細，就是要縫線的時候光線不太好，綾欣優就去開燈但卻沒亮，浩無說線路壞了一直沒修，所以多點了幾根蠟燭，還用左手很熟練地縫好了傷口。幫我縫好后，浩無也順便想幫綾欣優處理，但被綾欣優拒絕了。然後三個人就各種閑聊了半小時。

「來吧，肉烤好了，你們兩個一定餓壞了吧，哈哈哈。」

離鑰大口吃著烤肉，但綾欣優卻根本沒動，便看向綾欣優想她難道不餓嗎？綾欣優也注意到了離鑰在看她，還給離鑰一個白眼。

「哦，霧山鎮原來在這。」浩無在一旁看著地圖研究。

「離這裡還遠著呢，開車估計也得兩天兩夜，我們這裡也沒快速列車，你們想去的話，今晚就先在這裡歇一夜，明天送你們去山下的車站。」

「可以現在就下去嗎？我們的同伴還在山下等我們。」綾欣優又搶在離鑰前面，就好像怕離鑰說錯了話。

「但現在的話，下不了山，晚上的雪山很可怕。」

「沒事，我們已經恢復精神了。」

「比你們強壯得多的人都沒走出這裡，上個星期，就有一個壯漢死在了這附近，你們知道是怎麼死的嗎？先是凍壞了腿，接著整個身體被熊咬掉了一半！我明明已經好好勸過他了，可他就是不聽！」浩無說完還非常痛苦的捶了下桌子。

「年輕人，一定要聽勸，千萬不能太自信，過分的自信就是盲目。」

「綾欣優，要不，我們暫住一晚？」

綾欣優還是不願意。

「呵呵，這小姑娘戒備心挺強的啊，不過護林中心那邊給了預警，今晚會有大暴雪，你們就這樣下山的話，明天我就能在雪地里撿到你們的屍體了。」

「對啊，就待一晚，這麼大的風雪，我們肯定走不出去的。」

綾欣優看了離鑰一眼，又看了看窗外，外面的風聲更大了。

「明天一早我們就下山，否則山下的同伴會著急的。」

「這就對了，走，我帶你們去看看今晚住的地方。」

離鑰按下了房間內的燈開關，沒有作用，浩無就把房間內的蠟燭點上。這房間只有一個柜子，一張桌子和一張床。

「條件撿漏，只能湊合過一晚，兩位年輕人睡一張床應該沒問題吧，呵呵呵。」

「我和她？」

「可以的，謝謝。」

「哎，別客氣，這個鬼地方除了山頂的那精神病院偶爾下來人，大多時候也沒什麼人來往；你們是來爬雪山的話，應該到過那裡吧。」

「嗯，大門有警衛守著，看起來不像一般人能進去的樣子，所以我們原路返回了。」

「誒？還真是來旅遊的啊，我以為你們是從上面下來的，那上面的人都神經兮兮的，每個人都……」

「嗯，旅遊。」綾欣優打斷了浩無的話。

「可……你們兩手空空的……」

「背包不小心落在來時的車上了，察覺時，車已經開走，手機也在背包里。」

「哦，原來如此，那你們一定是上仙保佑，才能活著。」

「時候不早了，我們想先休息。」

「哦，哦，我就睡在上面，有需要叫我；對了，這裡偶爾有奇怪的聲音，你們別怕，是外面風的聲音，人吶，心中要有上仙，才能被保佑。」

浩無又絮叨了幾句，還塞給一本書給離鑰才上樓。離鑰看著手上的書說：「《始愈初始》仙慈會著？」

「大概是上面出版機構吧，先別管，還有你和他說什麼霧山鎮啊，你看清楚，這裡還是雪山，和科研所一個地方，我們的事別到處亂說！笨蛋！」

「至於嗎？」

「你過來，這個柜子，我打開看了，裡面幾乎都是一些和精神有關的藥物和帶有麻性質的藥物，還有好多注射器；你好好想想，會有哪個守林人會囤積一些安定類藥物在家；還有，我剛用眼睛看了，這個房間有不少打鬥和被拖拽的痕迹。」

突然，從附近傳來一聲讓人不舒適的聲響，很像尖銳急促的風響，又很像女人的哭泣聲；而綾欣優就用眼睛看著房間的周圍，表情很難看。

「優，你還是別用眼了吧。」

「這不是風聲，我們底下好像有什麼東西。」

很快又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好像是浩無下樓了，離鑰心中又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