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胞澤血肉填船,子與手足1體。
魏軍起舞,周軍震撼。
千年的時光,即便已經化為邪屍,但是魏軍的軍紀還在延續。
當曾經的破陣樂響起時,他們依然還是那個戰天戰地的魏軍。
大魏,天上地下,無敵手。
...
「二三子聽令。」
參將怒喝,拔劍指天。
「請將軍示虎符。」
「虎符再此。」
參將從懷中掏出如今邊軍的虎符扔進水中。
暗流涌動,完整的虎符落水漂浮到魏軍校尉手中。
周承魏制,即便有些修改,但是大魏制式虎符依然一模一樣。
曾經的魏軍校尉撿起今日大周虎符,雖然已經化為邪屍,但是感受其中熟悉的禁制還是怒吼道:
「請將軍下令。」
話落,參將握劍豎劈,朗聲道:「找到天命白鹿,將其擒獲。」
「遵命!」
幾千名大魏邪屍怒吼之下,便以十人小隊的方式大規模散開在水面上奔跑。
他們向四面八方散去之時,河面上,巨大的漩渦陡然出現,幾艘長達一里的陣法福船從水面下緩慢浮出水面。
千年的時光,曾經刻畫在福船上的陣法已經被磨滅,而千年前的福船,如今也已經變的腐朽。
到處都是大洞,曾經雪白的風帆也已經沾滿了噁心的綠色青苔,血肉與木板融為一體,像是欄杆,居然是一條條人的手臂搭建而成,而船首更是堆砌這金字塔一樣的人頭。
似乎....這艘是血肉建造的一般。
從岸邊看去,邊軍將士甚至可以透過破洞看見船艙內,如胃府一樣的血肉中,身穿盔甲的邪屍在努力搖動船櫓。
如果若是有人小看這種已經破敗腐朽的大船,那麼敵人可就要吃大虧了。
即便福船的陣法已經被時光磨滅,但是沾染上不祥之後,福船的威力更甚往昔。
在祭神河這片區域,邪屍駕馭的福船早已經與大河融為一體。
就是水中巡遊的魚兒,也沒有他們融合完美。
...
寒風凜冽,冰冷刺骨。
凜冬,明月高照,祭神河岸幾千人馬靜悄悄,只有不停歇的濺水聲響徹耳邊。
時間悄悄流逝,直到地面已經結滿冰霜,大魏邪屍還沒有消息傳來。
神行馬氣血如狼煙不畏懼寒冬,只是一直被控制不讓動,這就讓不少馬兒有些難受的擺蹄。
參將有些失望,難道他的猜想有問題?
天命白鹿,不會來祭神河此地?
此刻,他有些焦躁。
如果岸邊的祭壇高香燃盡的話,那麼邪屍魏軍就會反應過來,認出自己並不是他們的將軍。
到時候眾多邪屍反噬的話,即便他們身為大周邊軍,幾千人馬最次都是練氣後期也只能落荒而逃。
再度看向祭壇高香,發現已經只剩三分之一,參將知道不能再等了。
再等的話,如果時間不夠,那麼他們來不及撤離,就要丟下不少胞澤的性命在此。
然而,就在參見下令拔營的時候。
河面上傳來悠揚的而清脆的歌聲。
是個少女在唱歌。
參將眼睛露出欣喜,趕緊側耳聆聽。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從文狸,辛夷車兮結桂旗。
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
余處幽篁兮終不見天,
路險難兮獨後來。
表獨立兮山之上,雲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
「嘩....是白鹿!」
有眼見的將士一眼就看到了河面上,清潔而又聖靈的白鹿在蹦蹦跳跳。
而白鹿背上,赤足白衣少女,搖晃著手中的鈴鐺在歌唱。
聲音傳播之遠,即便是百裡外都能輕而易舉聽見,
參將見此,立即怒吼:「二三子聽令,捉白鹿。」
話落,剛剛已經消失在視野中的福船立馬出從水下躍出。
出現在參將等人眼前時,剛剛幾千名大魏邪屍也從水面下緊隨其後躍出,怒吼著結成戰陣朝天命白鹿的方向圍剿過去。
此刻,參將緊張到手心都是汗。
畢竟天命白鹿只會在王朝末年出現,而圍剿天命白鹿,從未聽過有人成功過。
....
腥臭污水從邪屍的嘴角流出。
腫脹的面龐上,眼睛消失,只剩下兩個黑洞。
有的邪屍盔甲上長滿綠毛,有的邪屍半張臉消失不見。
有的邪屍雙頭四臂,似乎是與曾經的胞澤融為一體。
更有的邪屍身體表面上長滿了眼睛,看起來十分噁心。
遠處的福船快速靠近,船上的邪屍已經拉起硬弓,血肉箭矢上紅光籠罩。
看著面前血肉建造的大船,騎乘在白鹿上的少女不由長嘆一聲:
「魏軍之威萬里,死戰不退不甘,胞澤血肉填船,子與手足一體...願子安息萬載,新的天命之主需要你們。」
話落,少女一揮衣袖。
剛剛衝到面前舉刀的邪屍忽然愣在原地。
像是被定身一般,一個接著一個開始傳染,直到福船上,船首京觀發齣劇烈的嘶吼。
嘶吼聲傳遍四方,像是不甘,又有些解脫,更能讓人聽出喜悅的慶祝。
聽到聲音不對勁,參將忽然一愣,隨即滿臉驚恐怒吼道:「全軍撤退,少女是大能。」
聞言,幾千邊軍開始騷動。
有機靈之輩立即上馬,什麼也不要頭也不回狂奔。
萬馬奔騰之聲引得少女側目,只見她笑了笑也不在乎。
就看眼前的邪屍從僵硬中慢慢活動身軀,盔甲上的綠毛在快速消散,露出原本充滿血污的銀灰甲。
隨即迷茫的放下刀,用重新長出的眼球看著自己的手掌,然後扭頭凝望。
視線中,自己的曾經的手足,曾經的胞澤一個一個也如自己一般如此。
迷茫中放下兵器撫摸自己的身軀,隨即歡呼聲響起。
福船上,京官從船首脫落,砸在水面上之時,像是皮球一樣咕嚕咕嚕的來回滾。
滾到胞澤腳下,胞澤看不下去,伸手撈起頭顱安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過片刻,頭顱就與胞澤連為一體,歡呼聲從頭顱的口中傳出。
到處都是歡笑,口哨聲。
而那個魏軍校尉,整理好自己的盔甲,邁開四條腿狂奔到白鹿前俯首,八臂膜拜,三首高呼:
「願為吾主追隨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