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快醒醒啊

青華大學的會場里，正在舉行新生歡迎會。

白髮蒼蒼的老校長，站在台上說道：「接下來，有請魯東省高考狀元李川，代表新生髮表入學感言」。

李川懷著激動的心情走到台上，台下坐著幾千位天之驕子，望向李川的目光，有好奇、羨慕、不服，不一而足。

李川拿起話筒。

……

咚、咚、咚。

有人著急打了李川的肩膀好幾下，李川立刻醒了過來，看到同桌小美女的大眼睛里還有一絲絲恐慌。

一抬頭，正看到一個黑黑胖胖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來、面如冷霜。

「李川，做了什麼好夢啊，給同學們分享一下。」

咦？

這是什麼，夢中夢？

還挺有趣的。

這好像是我初中數學老師王占峰，剛才叫我的好像是王秀娟，都這麼多年不見了，沒想到我還會夢到他們。

只是，這夢也太真實了吧！

同學們的模樣都能看清，表情還挺有趣的，陽光照射到教室裡面，連空氣中懸浮的微小塵埃都能看得見。

數學老師王占峰身高大約一米七，黑黑胖胖，平時講課的時候總是帶著笑，同學們都不怕他。

此刻王占峰看到李川看過來看過去的，也不回答，有些生氣，

李川這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一個挺好的學生嗎？

「李川，看完了嗎？都上課10分鐘了，你還在這裡睡覺？說說，你做了什麼好夢啊？」

王占峰冷著臉，繼續追問。

李川感到有趣——這個夢也太有意思了吧！別醒啊，我還想再玩會！

李川整理了一下頭髮，額，現在竟然是平頭，一摸還有點扎人，良心夢啊，太真實了。

李川打算逗逗數學老師，笑著回答：「我夢到咱們班全都考上了青華大學，學校正在舉辦入學儀式，請您上台分享教學經驗。」

全班愣了3秒，接著哄堂大笑。

同桌王秀娟聽到這明顯拍馬屁的話，忍不住捂住了臉，似乎羞與為伍。

還從沒聽到哪個學生說過這樣的話，數學老師王占峰也有些綳不住了，強憋著笑說道：「行，今天正好是開學第一天，咱們托李川吉言哈，爭取都能考上青華。李川，上課好好聽講，之前還是全校前30名，上學期期末成績都掉到全校100多名了，退步太明顯了。「

李川想到，似乎初一下學期期末因為感冒影響了狀態，考得很差，從全校前30名掉到了120多名，被老師們約談了好幾次。

李川沒想到夢裡這麼有趣，但終究只是個夢而已，笑著道：「您放心，別說前30了，下次考試要是考不到全校前三，我到樓下操場裸奔。」

一瞬間，整個教室都安靜了片刻，接著整個教室發出強烈的吼叫聲，伴隨著「哇偶——」、「我去——」、「牛逼啊李川」……

……

王占峰都愣了一會，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回講台講課。

李川則打算在這個夢裡再玩一會，繼續行動。

「嗨，王秀娟，我說話你能回答嗎？」

王秀娟翻了個大白眼，這個新同桌怎麼這麼問問題，不是個傻子吧？

「蔡海，你的臉怎麼在夢裡也這麼顯老啊？」

蔡海瞪了李川一眼，揮了揮拳頭，又不敢在課堂上大聲說話。

李川東看看、西看看。這個夢實在太有意思了。以前夢裡都看不太清人臉，

怎麼這一次周邊的臉都這麼清楚啊？有的能模模糊糊對上號，更多的都記不清是誰了。不止是眼睛的視覺，就連微風吹到皮膚的觸感、還有空氣中淡淡的草木的氣息，都顯得這麼真實。

數學老師又講了十多分鐘了，算了，醒來吧！

嗯？

這只是夢，快醒醒啊！

怎麼回事？

以前就算是做噩夢，只要在夢裡告訴自己這是假的、自己在做夢，都馬上就會醒過來的啊！

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很疼呀，胳膊都快被掐破皮了，怎麼還不醒啊？

李川突然有點惶恐。

難道這不是夢？

我他M不會穿越了吧？

……

李川翻看自己的書包。

除了幾個新的作業本，就是一堆新書。

每本書都有用報紙包的書皮，嗯，是以前自己上學時的場景。

老媽趙琴在自己小時候都會把自己所有課本用報紙包起來，一個學期下來書都還很新。

什麼能解釋現狀的資料都沒有。

突然！李川發現——

歷史書的書名怎麼叫《華夏歷史》呢？不是《中國歷史》嗎？

李川把所有課本挨著翻了一下。

翻完之後，李川懵了！！！

這裡不是地球，是藍星。

這裡不是中國，是華夏。

看歷史、地理，似乎與原本世界的發展進程區別不大。

只是，終究是兩個不同的時空了。

接下來的發展規律，與前世還一樣啊？

那些該漲的股票、房地產的周期、比特幣、彩票號碼……

還都一樣嗎？

……

「王秀娟，今年是2002年9月1日嗎？」

王秀娟不願回答，怎麼可能連幾月幾號都不知道？剛說考不到前三就裸奔，又來問這麼傻的問題？都說有些學生「高分低能」、「腦子學傻了」、「除了學習什麼也不會」，說的就是李川這種吧！

白浪費長得這麼帥了！可惜是個傻子！

「王秀娟，這個對我很重要，你就回答我就行了！」

「今天是2002年9月2日周一，沂州十七中初二上學期開學第一天！」

「咱們這裡是哪個省哪個市哪所學校？」

王秀娟瞪大了眼睛，「魯東省沂州市十七中。」

都變了，李川沉默一會，「我上個學期表現怎麼樣？」

「……」，王秀娟無語，心裡懊惱，我搭理一個傻子幹什麼？

……

一下課，幾個要好的哥們就圍了過來，七嘴八舌說起來。

「李川，你好牛啊，竟然說考不到學校前三就裸奔！」

「太猛了，李川，你要火了！」

「這真是狠起來，連自己都害怕啊！」……

蔡海就跑過來，「李川，你怎麼回事？上課東張西望的，還說這種話，你瘋了嗎？」

李川無心搭理，還沒從穿越的震撼中走出來。

「啪」，一個人重重拍了一下李川肩膀。

李川一看，擠眉瞪眼的，這不是楊德山那個小子嗎？

他結婚還是我去當的伴郎呢。

只見楊德山揮著手，嘴裡喊著「厲害了，裸奔男，來呀、抓我呀」，想引李川來追他，初中里這種追逐打鬧可太多了。

李川翻了個白眼，「幼稚！」

……

李川走出教室來到走廊，還是那種熟悉的、有點滄桑的破敗感，刷在牆角的漆都斑駁了。

從走廊的窗戶上，向北正好可以看到學校的操場——

破舊的泥土地面，地上長著稀稀落落的雜草，操場最北側有幾排單雙杠，那是另一個時空里，李川中學時最喜歡去的地方；

操場東南側有兩個籃球架，有趁著下課過來拍一下球的，再向東，兩排茂盛的樹隔開了操場和自行車停放區……

我去！

是爸媽把我送學校的？還是我騎車來的？哪輛是我的車啊？

李川無奈了。

怎麼別人穿越了，都直接融合以前的自己，我怎麼沒融合呢？

……

叮鈴鈴的上課鈴，催命似地把學生們喊回了教室。

李川卻置若罔聞，朝著樓下走去。路過一個個教室，每個教室都開始上課了，老師用粉筆在黑板上寫字，台下幾十個學生青春洋溢，是初中上學時那種感覺。

李川走到操場邊緣，確保地點隱蔽。

李川小聲念到，「出來吧，系統！」

寂靜，沒有反應。

難道要大點聲？

「出來吧，系統！」

樹上的鳥都被嚇飛了。

附近有個路過的老師，也嚇了一跳，現在學生壓力這麼大嗎？得提倡素質教育，適當給學生們鬆鬆綁啊！

李川等了一會，還是沒有反應。

難道是在心裡默念？

「出來吧，系統！」

還是毫無反應。

天殺的！

李川欲哭無淚！

幹嘛要讓我穿越啊？

也不給個金手指！

其他人穿越都是高中畢業自由了，要去大幹一場的時候！自己穿越，還要回到這窮鄉僻壤的信息閉塞的初中！還他M犯傻，說考不到全校前三就裸奔，太丟人了！

比起其他穿越者的輝煌，我這個穿越也太爛了吧！

我新裝修的大平層還沒去住呢！

還約了和小女友去拍婚紗照呢！

……

另一個世界的我還存在嗎？

我要是不在了，爸媽可怎麼辦啊？

……

李川45度角仰首望天。

怎麼眼睛里有東西流出來了？

難道我也有逆流成河的小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