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針尖對麥芒

「你這個怪物！」

轟隆！

天空中響起一道悶雷，緊接著天色變黑，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嘩啦嘩啦！

此時閣樓中的空氣有些沉悶。

「老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景生滿臉疑惑，眼神中充滿了迷茫。

付文淵死死盯著陸景生，貌似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點什麼。

「陸景生，10歲時在新民小區出現，被李慧蘭收養，隨後便去往西城小學就讀一年級。」

「一個月後，從一個字都不會寫的一年級小學生直接跳級到了六年級，並且一直都是全班第一。」

「之後的初中，高中每次考試都是第一，並且總是比第二名高一分。」

「高考成績江南省第一，本可以去首都最好的大學就讀，最後卻選著了江南醫科大學。」

「在大學期間，第一年就在科學周刊上發表了3篇論文，直接獲得保研的名額，並且選擇我成為你的導師。」

「我說的對嗎？陸景生。」

面對老師的問題，陸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對的，老師！」

付文淵也沒在意，繼續問道：「你一個月就從一個只會搖頭和點頭的白痴變成一名優秀的六年級小學生，你認為你天賦異稟嗎？」

「是的，老師！」

「你每次考試都只比第二名高一分，你覺得你運氣逆天嗎？」

「應該是的，老師！」

陸景生有點猶豫的回答道。

「放棄自己的前途，選擇離家近的地方讀大學，你後悔嗎？」

「不後悔的，老師！」

「大一就獲得保研的名額，你覺得你優秀嗎？」

「我想應該是的，老師！」

「那你，為什麼後面不在優秀！」

聲音有點刺耳，陸景生現在的思緒有點亂。

「因為媽媽走了。」

「你是覺得愧疚嗎？」

「嗯，挺愧疚的。」

「每次看到第二名懊惱的樣子，你覺得你很得意嗎？」

陸景生腦子都要炸開了，呼吸緊促，雙手捂著頭，有些艱難的說道：「老師，我今天有點不舒服，要不明天再談吧！」

付文淵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似乎不想放過陸景生，繼續追問道：「每次考試結束，你去安慰第二名的時候是不是在欣賞著他的表情？」

「李慧蘭去世之後，你幫助身邊的室友不斷獲得學術獎項，自己卻選擇在背後看著他們開心的樣子，你是不是也很開心？」

「選擇我成為你的導師之後，卻對你不管不問，是不是讓你很討厭？」

「前幾天帶著一隻寵物狗的患者來到研究所，你說：「這條小狗好像認識我。」聲音不大，恰好我能聽見。所以，看到我的研究成果，你是不是很開心？」

陸景生的面目越來越猙獰，彷彿非常痛苦，整個人都在不斷顫抖著。

突然陸景生停止了顫抖，倆眼冒出一縷紅光，但很快消失不見，抬起頭，恢復了往日的風采，嘴角浮現出淡淡的微笑。

「老師，我也想講一個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在1982年出生於江南市旁邊的金水村，父親希望他以後學識淵博，於是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

「1998年的特大洪水，使得他雙親去世。然後獨自一個人在江南市打拚，最後在江南市醫專求學，也就是現在的醫科大學。」

「隨後遇見了自己的初戀，但是一年後分手了，據說另外一個男人更有錢，當然沒有他現在有錢。」

「他好像領悟到了什麼，開始醉心於學術，自己的身價也隨之上漲。終於在32歲的時候事業有成，並在33歲的時候結婚，很快便生了一個女兒。」

「原以為自己會這樣很幸福的過完後半輩子，在40歲的時候，一輛貨車撞到了正在出門旅行的一家三口。」

「等自己從醫院醒來卻發現，女兒已經被告知死亡。後面動用自己在醫院的關係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期間，一個政府高官的兒子急需心臟移植，又恰好他的女兒血型匹配。聽到這個消息，他當時萬念俱滅。」

「但還是緩了過來，沒有告訴自己妻子真正的原因，也沒有去怪罪貨車司機，多好的一個人吶！」

「生活還在繼續，42歲的時候自己的妻子自殺而亡，儘管自己的心理治療手段很高超。」

「於是他再次醉心學術，45歲的時候成為腦部方面的專家。

「46歲的時候他帶出了一個非常優秀的學生，把他視為自己的接班人，毫無保留，盡心儘力的教導。」

「但是在一年後，這個學生卻背叛了自己，再次受到打擊的他，回想起以前的一切，彷彿又領悟到了什麼。」

「於是他開始以自己的身份不斷圈錢，穩固地位，建豪宅，買豪車，當然自己最基本的東西也不能忘，建了一個專屬自己的實驗室。」

「到了51歲，金錢上也沒有了慾望，地位上足以是泰斗級別的人物，原本以為就這樣安靜的享受老年生活。」

「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迷霧又給了他巨大的野心，並且根據自己的地位和金錢，他掌握了許多普通人不知道的秘密。」

「老師，你說我講的這個故事好不好聽！」

此時的付文淵已經呼吸緊促，雙手緊緊握拳，手指彷彿已經扎進肉里，渾身不斷顫抖。

過了許久，付文淵鬆開雙手，面容平淡的開口道：「講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