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界外球不算
走到張老闆家門口，老遠就聞到廚房方向飄來一陣陣食物的香味。客廳里父女倆看到他們進門都笑著起身往餐廳招呼。
「回來了，剛好可以開飯。都餓了吧？」老張道。
「真香！我可以吃下一頭牛。」張南洋不見外做出流口水樣。
「真有牛扒，還有三文魚。你阿姨叫人香港帶過來的，說你們需要專業營養餐。我們跟著有口福了。」老張話引來張阿姨一陣白眼。
「南洋小玉趕快上桌，今天聽說跟皮特開始練球，餓了吧？」張阿姨看著小張親切中帶著慈愛。
開飯後張太太不停往張南洋盤中夾菜，口中不停「喜歡就多吃點，不夠我再做。」
看的張舒妤一陣妒忌：「媽，他是你兒子我還是親生女兒呢！」
老張覺得好笑叉開話題問小張：「今天跟皮特練得怎麼樣？」
「南洋哥好厲害，聽說都引起轟動了！」小玉搶答。
張先生張太太齊聲：「是嗎？」看著小玉滿臉求知慾。
「我沒親眼目睹，聽人說來了個職業高手，開球差點飛出圍牆，觀眾那叫一個人山人海。跑過去高手沒見到，只有累半死的傻大個。」相聲逗哏的口吻都出來了。
「別聽小玉胡吹，不過皮特倒是暴了幾次粗口、說不是見鬼就是撞到天才。還說要幫我制定訓練計劃。」小張謙虛道。
老張父女倆對看一眼，不禁技癢：「那明早我們四個打一場，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有那麼誇張。南洋才學了幾天，難道真有一通百通的？」
小玉兩手亂擺：「我還不行。南洋哥上吧，我做球童。」
「沒關係，我跟南洋你對舒妤，你舒妤姐也很水的。不過輸了沒小費。」老張不惜貶低自己女兒，深怕人家不敢應戰似的。
「叔叔可以打幾桿？」南洋想摸摸敵情。
「八十桿左右吧，就再也提升不上去了。」
「你們別信他牛皮吹上天了，能保持八十杠左右相當於差點十以內，這在美國都是業餘高手了。daddy，八十桿是不是界外球不算的計算方法？」女兒揶揄問。
老張老臉一紅叉開話頭：「我告訴你小張，說起來好笑。我是喜歡打高爾夫才順便做球具生意的，這幾年球技沒漲生意卻做起來了，而且越來越大。特別是搬到深圳以後，這裡的工人那叫一個聽話，有加班居然高興得不得了像過大年。印尼工人那叫一個懶還散漫，你稍不注意他們能拿個桿頭在生產線上拋著玩、就跟猴子玩堅果似的。叫加班得求爺爺拜奶奶，下班鈴聲響起居然同時響起歡呼聲。後來居然跟你扯什麼『下班休息是天賦人權』，這不是扯蛋嗎？後來乾脆把工廠開這邊、讓他們天賦人權去。哈哈，你舒妤姐這點倒是被印尼人傳染上了。我從小帶她下場打球，太陽出來就不幹，說是會晒黑皮膚！白有什麼用？白痴就很白。」
哈哈哈一陣大笑惹來女兒猛錘，其他人差點噴飯。
小張也湊趣：「這叫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您還東隅不失兼收個醫生。」看一眼舒妤姐暗暗點頭：皮膚確實像新剝殼熟雞蛋一樣光滑白嫩。
「要是東隅也有好收成就完美了。真是奇亦怪哉，我學別的只要用心都可以精通，怎麼碰到高爾夫就成不了高手呢？」
「我這兩天想了想，總覺得高爾夫沒傳說中那麼複雜，就是扭力產生速度。今天聽了皮特講解更覺得是如此。只是擊球的角度很特別，我們日常生活中很少這樣發力，所以一般人很難讓桿頭揮出高速度。不過叔叔也自小練武，打拳不是講究下盤紮實力從腰出嗎，你可以試試用這種發力方式打球，應該會有收穫。」
老張想了想點頭：「有點道理，但說不難有點說不過去，我打了好多年一直水平一般般，好像很難提高。還有哪位教練都說打球手不能發力，我就一直不能理解，手不發力憑什麼把球打遠？」
「哈哈，叔叔說到關鍵點了。第一天教我的那位領班也反覆強調這個，好像還有不少人也這麼說。我也是怎麼想都覺得沒道理，哪有用手的運動項目手不能發力的？就是跑步也要訓練手臂如何有力擺動。我今天邊聽皮特講解動作要領，一邊思考什麼武術動作還有田徑動作能用在高爾夫上面，終於明白這句話的真正涵義。其實運動都有共通之處，剛才我不是說打拳要下盤紮實力從腰出嗎。這就是關鍵所在，腰肢發力帶動拳頭打出去，這時候手臂不發力給人撓痒痒？難道真有什麼綿掌輕輕一揮就殺人於無形？其實這句話對了一半，準確的表述應該是手不能先發力，應該是腿部腰部發力轉動身體，到了合適位置手和手腕就可以有多大力發多大力了。要不哪來擊球時候『咣』的一聲響？」小張接著說。
「還有揮杆半徑也很重要，上趕越充分越好，這樣可以取得更大半徑距離就出來了，就像木杆總是比鐵杆擊球要遠多了一個道理。舒妤姐，是不是半徑越大離心力也越大？」
大學生想了一會才回答：「你這倒是問倒我了，按理說半徑跟離心力成反比才對，可木杆比鐵杆距離遠卻是不容置疑的。哈，這我要查查書才行。不過我們平時只是強調要揮出桿頭速度，其實能不能產生離心力幾乎是決定性的。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是這個意思，離心力確實很關鍵，桿頭速度起碼一大半是它形成的。看來要多了解些理科知識才行。」
「說的很有道理，我對明天的比賽更加期待了。」老張臭屁好像贏定了。
倆客人離開后一直滿心歡喜看著他們三個人說話沒出聲的張太太說：「南洋好棒耶！」
女兒也認同：「確實有點，有自己的思考還懂得觸類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