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戰起
深夜
謝青禾輾轉反側，來到這裡兩日，她還沒有想出任何計策，果然是生在和平年代，一點打仗的頭腦都沒有。
阿璟，要是有你在就好了。
「咔嚓。」
似是腳步踩在雪地上發出的聲音。
謝青禾桃花眼一睜，透過大帳，外面的燈火印了數個人影在上面，那影子手中拿著長劍，直指她的床鋪。
謝青禾迅速抽出幾支飛箭，搭上床頭的弓，「咻」一聲，沒入帳外人影。
「噗！」
飛箭射入體內，謝青禾已經拿出青鋒劍劃破大帳：「抓刺客！」
平靜的雪地上，突然暴起數百條身影，直射她而來。
「保護將軍！」
姚師的帳篷就在隔壁，她聽到聲音第一時間躍了出來。
「保護將軍！」
謝青禾的青鋒劍已經和刺客交上手。
「是你！」
才對上，謝青禾就認出那雙仇恨的眼睛，正是那個會隼鳥叫聲的異域女子，白日郁久木才將將說過的刺客！
「正是我！」
那女子鼻音很重，手上動作快、狠、準的刺向謝青禾。
「阿幕姐姐。」
郁久木跟著離落邊打邊往他們這邊靠，這些刺客不知道在雪地里埋伏了多久，刺客就跟瘋子一樣。
那刺客視線從郁久木臉上掃過，稍微一頓，卻下手更加兇狠。
「你們都該死！」
「你聽誰的命令？」謝青禾劍法如行雲流水，應付那刺客一點不含糊。
「到閻王殿再問吧！」
「可可兒姐姐？」
郁久木聽了她的話，不確定的喊了一句。
那刺客一頓，郁久木如何看不出來，連忙叫道：「可可兒堂姐，我是郁久木啊！」
「哼！」
哪知那可可兒停頓之後，一劍向他斜刺而來，離落迅速把他拉過來，手中的長劍挑開對方的劍身。
郁久木不可置信，「可可兒堂姐！」
他不會看錯，這是他從小就親近的堂姐。
「可可兒堂姐，你忘記小時候我們一起騎馬一起放牧，一起學隼鳥叫聲么？」
「你還好意思跟我提這些！」可可兒眼圈都紅了：「你們郁氏與我閼氏都是同屬一脈，為何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郁久木睜大眼睛：「趕盡殺絕？」他搖頭：「哈爾克一族的事情不是我們乾的。」
「你回去問你的好父汗去吧！」可可兒手中的劍毫不猶豫的襲向他。
離落帶著他後退一步，姚師從後方攻來，眼看就要刺中可可兒的命脈。
郁久木驚叫：「不要。」
他用儘力氣掙脫離落的手，擋在可可兒的身前，姚師連忙調轉長劍，收了回去。
「你！」
待轉回頭，郁久木的脖頸上架著一把劍，可可兒目光兇狠看向周圍。
謝青禾已經甩掉圍困的刺客，見到這一幕心驚肉跳。
「你別亂來。」
可可兒看向謝青禾：「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在死前也會拉著他一起。」
郁久木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嘴巴抖了抖：「可可兒堂姐，為什麼？」
「哼，你說你若是死了，你那懦弱的父汗會不會和東晉撕破臉？」可可兒手中的劍鋒壓向郁久木的脖頸，一道血痕立刻出現。
「可可兒，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做到，你千萬不要傷害郁久木，他是無辜的。」
「無辜？」可可兒冷笑：「我哈爾克一族一千七百口不無辜？一夜之間全部滅絕！」
「你……」
謝青禾還要說什麼，羊城方向傳來聲響，一陣陣鐵騎踏著大雪的聲音。
「列隊！」
離落縱身上馬，高喝一聲，西垂軍一千人最先上馬，牢牢護住在眾人周圍，剩下的兵將也紛紛持兵以待。
大雪之夜，其實看起來並不黑暗，反而在夜色下更加明亮照人。
「謝將軍，我們又見面了。」
石炎此刻已經換了一身戎裝，端坐在馬上。
「石將軍。」謝青禾已經得到消息，石炎是趙國派來守城的將軍：「難為你一軍統帥居然親自前來做使者，勇氣可嘉。」
石炎淡然看著她：「謝將軍人品高潔，行事磊落，我又有什麼不敢的。」他掃視周圍：「我在城內看見將軍營帳中很是熱鬧，所以忍不住想要參與參與。」
「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擾石將軍的美夢了。」
略略錯過他身後的，是一個身穿黑色戎裝的男子，此刻看著謝青禾目露痛苦。
謝青禾瞟了他一眼，目光移開，他們之間本就沒有什麼牽連，只龔凌被她斬了以後，怕是只剩下仇恨了。
「這位女郎倒是很有膽氣，居然能闖進謝將軍的營帳。」
石炎看向可可兒。謝青禾心中一緊，她以為可可兒是趙國派來的刺客。
「跟你無關！」
可可兒帶來的黑衣刺客只剩下十幾人，此刻圍著她，手中長劍紛紛指向周圍。
「嘟嘟……」
一陣隼鳥叫聲，郁久木臉色一變，可可兒臉上露出一喜，卻立刻又收斂了起來。
「讓開！」
謝青禾目光凝視郁久木，餘光掃過一百米外的石炎，抬手：「可可兒，只要你放了郁久木，我謝青禾定讓你平安歸去。」
「是么？」可可兒手中劍又往跟前貼近一分：「就算我不放了他，你也得讓我平安歸去！」
郁久木抬起眼眸看向謝青禾：「阿幕姐姐，不要擔心，可可兒堂姐不會傷害我的。」
「哼！」回答他的是可可兒又嘞得更緊的手。
謝青禾緩緩抬手：「放她走。」
西垂軍打開一個缺口，可可兒帶著人成圓形緩緩退出。
「殺！」
突然石炎抽出長劍，率先沖向東晉軍隊。
謝青禾躍上馬背，迎了上去：「迎戰。」
她對著姚師使了個眼色，姚師咬著牙，跺了一下腳，追向可可兒。
「噹！」
兩隻鋒利的長劍相撞在一起，謝青禾手臂一麻，這個石炎，果然有兩把刷子。
「阿姐，讓我來。」
離落隨後跟來，護在謝青禾身邊，手中不知何時換成了長槍，挑開石炎的長劍，一來一往。
「阿禾。」
田?揮著劍湊近謝青禾。
「怎麼，你要報仇？」
田?搖頭：「不。」
當年的事情誰是誰非已經查清楚，他又怎麼會怪謝青禾。
「都是我的錯。」是他狂妄自大，是他自命清高，是他始亂終棄。
「咻！」一聲破空聲音傳來。
「阿禾！」
田?腳下一點，躍到謝青禾的身後「噗嗤！」
利箭入體，謝青禾手中的青鋒劍收了回去，嘴巴一抖，其實她能接住的。
「東籬君？」
謝青禾扶住倒下的田?，田?嘴角流出鮮血，利箭插在他的胸口。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其實，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阿禾，若有來世，我定不負你……」
從小背負家族所有人的希望，他不敢停也不能停啊，如今他累了，這樣也好，為了心愛的女子，這樣才是最好的。
「對不起。」
他的眼角流下淚珠，滑入雪地，只留下淺淺的痕迹。
「東籬君！」
謝青禾抱著他，臉上是震驚和悲痛的，這個人，她真的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她抹了一把淚水，目光穿過紛亂的人群，看向東南角，利箭就是從那裡過來的！
她縱身上馬，提起長劍砍殺過去，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東南角，姚師追著可可兒去的方向，一群黑衣人騎著戰馬前來接應，為首的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男子。
「咻！」謝青禾從馬上摘下弓，搭上三隻飛箭，射向他。
只見那人連忙壓下身體，待得飛箭呼嘯而過，帶走了幾名此刻的性命。他抬頭對上謝青禾的臉，面具下，一雙眼眸睜得巨大。
「阿遠，走了！」
那一邊，可可兒壓著郁久木已經上了馬。
身邊的手下圍著他，帶著他的馬往回撤，而他的目光直直看向謝青禾，有震驚，驚喜，恐懼。
謝青禾手中搭著五隻箭，瞄準他們的方向，放手。
只見那人飛快的側過身，隨手打落可可兒的手，郁久木掉落馬下，可可兒惱怒至極，想要下馬，可是姚師已經趕到，他們只好策馬而逃。
「殺啊！」一聲吶喊，不知什麼時候，從南面攻來一群將士，看那招展的旗幟！
「將軍，是王爺的援軍到了！」
離落高喊一聲，所以的東晉兵將臉上一振奮，援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