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生變故

「你爹爹這是中風了，所以才突然失去意識從山坡上滾了下來。」顧夫人難掩哭腔，努力鎮定地說道。「那他現在怎麼樣？」「顧老爺現在神志不清，呼之不應，昏不知人，唉，恐怕....」屋內的空氣霎時安靜「我也只能儘力試試了。」

懷鈺幾次張嘴，卻怎麼也吐不出幾個字，擦乾眼淚，艱難地開口道：「有勞李大夫了。」

「霜兒，你回去吧。你看，我們家現在這樣子我也沒辦法分身來招待你了，而且再晚點你爹娘該著急了。其它的人，去干你們平常該乾的事情，聽候來福和毛叔的差遣。」看著眼前這個眼睛紅腫，努力想把眼淚憋住，但卻出奇鎮靜的女孩。每個人都覺得陌生，與往常那個調皮張揚，隨心所欲的小姐如此不同；卻又如此熟悉，與老爺年輕的時候如出一轍，甚至青出於藍。

她是如此的堅定，預示著顧懷鈺從那一刻起成為了顧家的主心骨。

待其餘人離開后，毛叔將懷鈺拉到一邊「小姐，田莊那邊的事情還沒辦妥了，老爺的事發生的急，就先把那邊的事擱置下了。現在恰逢老爺病重，倘若不加緊處理，怕那些佃戶心生異念，引起騷亂啊。」

懷鈺看了父親一眼，就默許毛叔帶路去書房處理了。

翌日，李大夫號完脈后。「怎麼樣？」「不樂觀，唉~，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啊！有可能就是今天的事了。」

顧夫人一下子就衝上去抱住了丈夫，埋頭在他的胸口啜泣。「毛叔，去請其他大夫，誰能治好爹爹，重重有賞。」「唉~」李大夫搖搖頭走了。

「毛叔，寫信給老家，讓侄子們來一趟吧。」

懷鈺默默回到書房，看著賬本。小桃看著小姐此時面若死灰的樣子，除了自己能做的，根本不知如何還能做什麼。小桃和懷鈺從小一起長大，在小桃的心裡，小姐早已是小桃的親姐姐，小姐笑，她也笑：小姐痛，她更痛。

夜幕降臨。「來了。」「小姐，什麼來了啊？」懷鈺緩緩抽動嘴角，笑了笑，一瞬間淚水盈滿眼眶。「小桃，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呆會兒。」小桃還想說些什麼。「小桃」懷鈺提高音量喝到。看著此時故作堅強的小姐，默默退至門外。

扶著牆，小桃慢慢坐下，在門外候著，望向稠黑的天空。「嗚嗚嗚，啊，爹，爹。我以後聽話，你回來好不好啊。」咚的一聲，小桃立馬起身想進去查看，卻又轉身坐下，接著又聽見咚咚咚幾聲。「祖父，你最疼愛爹爹的，求求你在天之靈救救爹爹吧，爹爹，你回來啊！」門外的小桃也已滿臉淚水。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的抽咽聲逐漸變小消失。

等小桃推門進屋時，發現小姐已經在地上睡著了。她拿了個毛毯，蓋在小姐身上，並輕輕拍撫著。

子時，老爺房裡傳來響動，來福在門外喊小姐。懷鈺彈起來就往爹爹房裡跑，一進去，就見到跪了滿屋的人。「爹~」

李大夫說道：「人已經去了。」

一瞬間，懷鈺感覺五雷轟頂，胸口像被撕裂般疼痛。

顧府外，一位劍宇星眉的少年騎著馬趕路，瞥見一家下人正在將門口的燈籠換成白色，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