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 安宴
這時,桌子上趴過來一個人。
「新同學你好,我叫許瀟婷,是不是很巧,我的名字里也有一個瀟字」
雲瀟拋下突如其來的心虛,友好的和前桌打了招呼。
「你說話好溫柔啊,小小聲的」
許瀟婷撐著腦袋羨慕的道。
她自己嗓音就很大,要是讓她想她一樣嬌嬌弱弱的說話,她還真做不來。
「你聲音也很好聽的」
雲瀟一臉認真,聲音柔柔的回應。
得了誇獎的許瀟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看著真是個容易騙的可愛的小姑娘。
經過一個上午的交流,兩人順利的成了好朋友。
「終於下課了,我們一去去食堂吃飯吧」
這個時期的女生,大部分都是和朋友成群結隊的去吃飯的。
獨自一個人的,多半都是沒有朋友或者被孤立的。
出於這樣的心裡,基本所以得女生都會拉著至少一個人一起去食堂吃東西,不然,還不如不吃。
下課,許瀟婷在老師剛剛說完下課的時候就轉過來說。
「好啊」
她第一天剛來,有個人帶著熟悉也不錯。
等班裡人走的差不多了,安宴才揣著飯卡,慢條斯理的走向食堂。
等他到食堂的時候,雲瀟已經打好飯已經在吃了。
看見他獨自一人,對許瀟婷道。
「婷婷,那個同學,他怎麼回事」
其實她只是單純的好奇,她看他上課都是自己看書,從來不做筆記,起來回答問題都回答的一字不漏,老師都稱讚。
許瀟婷從飯碗里抬起頭,順著她眼神看過去。
一看,不得了了。
「你說安宴?」
雲瀟點點頭。
許瀟婷沒想到她連安宴都不知道,使勁吞下嘴裡還在嚼的東西,開口。
「我和你說啊,安宴,聽說他初中的時候和人打架,把人打進了醫院,後來進了少管所,今年剛出來呢!所以你坐在後面,別沒事找事去找他麻煩,萬一人家一生氣,你就……」
後面她沒繼續說,比較她也不知道他打不打女生,不過,就前面那些,就已經夠嚇人的了。
「哦~~」
雲瀟恍然大悟,有些難以相信。
「不過,看他那樣,除了冷淡點也還好吧」
聽著她的話,許瀟婷忽然覺得這孩子有些天真了。
「反正你別招惹他就對了,離他遠點,我們班的男生都不敢和他說太多話呢」
再次警告了她一聲,沒在多說什麼,低頭吃東西。
「對了,我要去買點東西,你幫我把盤子先拿去放,我先走了啊」
許瀟婷匆匆擦嘴,跑的一下子消失在了雲瀟實現內。
雲瀟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見不著人了。
低頭看她吃沒剩多少東西的盤子,認命的一起端了出去。
二中的食堂伙食還是不錯的,免費的湯水想喝多少都可以。
許瀟婷飯菜吃完了,但是一晚排骨湯卻沒喝多少。
雲瀟細心地把兩人的剩菜倒到一個盤子里,兩個盤子疊在一起,湯水放在上面,拿到專門倒剩飯剩菜的地方。
因為盤子上放著一碗湯,雲瀟走個格外小心。
好不容易走到了倒飯菜的地方,放鬆下來的時候,腳下一個打滑。
人穩穩的站住了,手也穩穩的抓住了盤子,另一隻手拿著湯就要倒的動作,因為一個打滑,湯順著慣性,撒到了前面的人身上。
雲瀟看著前面人身上校服上打濕的一片,有些手忙腳亂。
餘光瞥到前面的人還回頭看了一眼……衣服。
雲瀟急忙把手裡的東西倒好,放下,攔著被撒了湯水的人面前。
「等等同學!!」
雲瀟絞著手指,猶豫著指了指他側面被撒到湯的地方。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安宴看著面前低著頭不敢抬起來攬著他的小腦袋。
頭頂沒有聲音。
雲瀟再次道歉,這次低著的頭低的更下去了。
「我真的只是不小心,我……我,要不我幫你洗了吧」
安宴想走,可是眼前的人一直攔著他。
「要是給你洗了,我穿什麼」
說完,一手拉過她,兀自往前走,他還要去洗手間一趟把拿出髒的地方洗洗呢。
低著頭被拉開的雲瀟,覺得剛剛說話的人的聲音貌似有點熟悉,還在想是誰時就被拉到了一側。
眼前晃過一雙長腿,步態悠閑地走過。
「同……安宴?」
還想為自己的魯莽行為挽救一下的雲瀟,這會兒終於看清了人。
「我說不用就不用,我還有事,不要煩我」
話說這麼清楚了,是個人就不該在繼續煩他了。
這情況要是擱以前,看他還有沒有這個耐心。
雲瀟被他不難耐煩的語氣驚到,默默地跟在他後面,進了教室。
然後看著他拿著紙巾直接去了洗手間。
全程不敢插一句話。
下午上課,雲瀟看了看講台上唾沫橫飛的老師,悄悄的從課桌里抽出一張白紙,做賊般寫了又擦寫了又擦,最後寫了幾個字,趁著老師沒注意時,伸長手臂放在了安宴桌角的位置。
安宴撐著腦袋,心情有點煩躁。
腰側涼嗖嗖黏糊糊的感受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那裡被人潑了湯,現在還濕著。
雲瀟看到他沒注意到她的動作,有點心急。
慢慢的豎起課本,頭躲在後面。
「噗呲噗呲!安宴!」
沒反應。
瞥見課桌上的水性筆,拿過來戳了戳少年落在外面的手臂,再把桌角的紙條退過去。
這一系列動作,可謂是雲瀟學習生涯中的一大進步了。
安宴毫無顧忌的捻起紙條,張開。
女生娟秀的字體工整的寫在白紙上,看著這簡單的幾個字,彷彿還可以看出她獃頭獃腦寫著紙條的模樣。
「安宴同學,真的非常對不起!!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我一定會認真努力完成的!!」
紙條下方還跟著一個哭泣的小表情,生動又形象。
安宴嗤笑一聲,側過頭看她。
似是注意到他的動作,女孩看著黑板的腦袋轉了過來。
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
安宴當著她的面,拿著他那轉著就沒寫過什麼字的筆,唰唰的在她的紙條上回了幾個字,隨手扔了過去。
雲瀟沒想到他這麼隨性,驚恐的連忙接住他的紙條,同時看向講台講課的老師。
還好老師沒看到。
雲瀟輕輕的舒了口氣,紙條壓在課本下,打開。
「我記著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雲瀟第一感覺是覺得他的意思是他知道了,他有事會找她的。
可是第二感覺,又好像再說:我記住你了,不要被我逮著哦!
這樣的字眼出現在腦海中,雲瀟驚的晃著腦袋就要把這樣的思想甩掉。
接著想到今天中午許瀟婷的警告,有些搖擺不定自己的想法了。
懷著這樣的心情,周末到了。
二中的周末是不用補課的,不論是高一高二還是高三,都可以擁有一個完整的周末。
「瀟瀟,我明天打算去逛街,你要一起嗎?」
星期五,許瀟婷上完最後一節課興奮的轉過來邀請新同學逛街。
雲瀟慢吞吞的收拾課本,搖頭拒絕了她的邀請。
她周末還有事呢。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許瀟婷就開始轉向另一個女同學開始她的遊說。
雲瀟背起書包路過安宴位置時看了一眼他的椅子。
他怎麼走的那麼快?
孤兒院里,安宴斜挎著一個黑色的書包,回到了這個他生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地方。
「安宴回來啦!辦公室里有你的信哦!」
院長和幾個小朋友在院子玩遊戲,餘光看見他,吆喝著告訴他。
安宴點點頭接著腳步拐了個方向,來到了辦公室。
其實所謂的辦公室,其實開始一間院長他自己的房間,不過房間里擺著一個書櫃和一個桌子,書柜上擺著一些資料。
安宴徑直走進去,桌子上就放著他的信。
拿起來一看,又是季安。
打開來看。
信的內容很多,先是一些她平常的生活瑣事分享,後面還說到了她給他寄了個東西過來,囑咐他記得簽收。
安宴隨意的拿著,回到自己的房間,夾進了書里。
從書架上拿出一本畫本,坐在椅子上,腿踩著桌子,拿著筆隨心的著。
第二天,天氣格外的好,安宴騎著自行車,朝著市圖書館而去。
少年換下黑衣黑褲的裝扮,穿了一件白襯衫。
少年健碩修長的身材在襯衫的加持下,這個人顯得個平時在學校的他,特別的不一樣。
如果說在學校的他是冷漠,隨性的那今天的他,就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少年,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質。
孤兒院距離市圖書館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不過今天是周末,他有那個時間慢悠悠的騎過去。
安宴喜歡走小道,人少,安靜,沒有別人注目的眼神。
不過,這條小道會經過一個一個藝術館。
平時難得見這裡有人來今天門口倒是放著一幅海報。
「青少年小提琴比賽,期待你的加入……一等獎:一萬元,二等獎:五萬元,三等獎:一千元」
安宴剎住車,隨意的一眼一眼。
這種燒錢的藝術,他可欣賞不來,即使它的獎金真的高。
重新踩住腳踏板,身子微一俯就要向前騎。
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藝術館門口,少女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踮著腳尖朝人群中看去。
那不是揚言要給他做牛做馬的新同學嗎?
心裡沒什麼想法,身子卻停了下來,朝著少女走去。
「你怎麼在這裡」
雲瀟擠著想早點報名,然後回去,忽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少年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她轉過去。
陽光斜照著在他身後,透過他白色的襯衫似乎還可以看見襯衫里,少年勁瘦的身材。
雲瀟有些不好意思的移開目光。
「你……你怎麼在這?」
可能是等的久了,少女額上沁出了薄薄一層汗,臉頰紅透。
「不是我先問的問題嗎?」
身高的優勢,讓他可以第一時間看清楚了少女看不清的裡面的情況。
「你要參加這個比賽?」
兩人面前不遠處,一張桌子前,坐著一男一女,前面是好些個年齡差距不一樣的男生女生,拿著表格在填。
雲瀟蹦躂著想看裡面的情況,無奈身高受限,只好悶聲回答少年的問題。
「嗯,獎金好高的」
聞言,安宴嗤笑一聲。
「獎金?就你這樣還想拿獎金?」
不是他存心打擊人,實在是她看著不是那種特別有實力的人。
沒想到就這樣被輕視的雲瀟,小臉鼓鼓的,氣悶。
「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我想就肯定會努力的!」
雲瀟撇開頭,不想看他。
喲!這會兒倒是會頂嘴了,之前還說著要做什麼來補償他的人是換了嗎?
安宴就是過來隨便看一眼,既然她這樣說,他還是去圖書館看書的好。
沒在注意她,轉身騎車走了。
「安宴!宴哥!!」
安宴騎車沒走多遠,被人叫住。
路邊一個網吧,兩個男生朝他跑過來。
安宴腳撐著地,一雙黑色的眸子平靜的盯著兩人。
「宴哥,你什麼時候回來了,我們都不知道」
男生很是自來熟的打著招呼,就差沒勾肩搭背了。
安宴記得他們,初中時曾經和他有過幾次交流。
「有事么?」
曾經一個學校的,確實沒什麼值得記住的。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起玩玩?」
兩個男生指著網吧,朝他示意。
「不去,既然沒事,我先走了」
安宴腳上使力,就要走。
「等等!」
黃文斌攔住他,支支吾吾半天不說話。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安宴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手臂,他耐心可沒那麼好。
「我……我想問你個問題」
周景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可能要說的話。
「就是初中時,經常……經常來找你的那個女生,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聽著他的話,安宴嗤笑的看著他。
黃文斌在他戲謔的目光中,漸漸紅了臉。
沒想到他的意圖是這個。
「不知道」
笑過之後,安宴敷衍的回答了他,伸手推開他扶著車頭的手。
「誒誒誒!你怎麼會不知道呢?我當時看她和你挺好的啊」
安宴認真的看著他。
「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黃文斌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懵了。
「我……我不知道啊」
「既然你都不知道我們什麼關係,你覺得我又有什麼關係告訴你」
好像是這個道理哦。
黃文斌還在想其中的道理,安宴人已經走遠了。
「別想了,有的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遠遠傳來安宴略帶警告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