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規矩
大夥圍著桌子坐成一圈，女婿周毅先給褚爸盛了一碗雞湯。
???褚爸把冒著煙的青花瓷碗推到三兒子跟前。
???老三自然明白老爸的意思，立刻又給了身邊的葉子。
???葉子趕緊嬉皮笑臉的道了謝，一家人這才動了碗筷。
???褚家的晚宴，除了孩子鬧幾聲，基本上只能聽見咀嚼聲。連碗筷之間的觸碰聲響都極少。
???大約二十分鐘后，褚爸放下了筷子，大夥一看，趕緊把碗里的飯菜扒拉完，又幫著一起收拾了桌子。
???褚爸讓重新擺上茶具果盒，示意兒女們坐下來。
???倫海知道，這是要給他擺陣了，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倫海，你把你之前對我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倫海朝他爸看了一眼，頓時就覺得像是看到了一把冰刀，冷的一哆嗦。
???「爸。」他感覺自己的頭皮突然就僵硬了，說話也不像之前那麼利索。「我說，我要和葉子結婚。」
????「結婚啊，是該結了。兩個月之前就該結了吧？葉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兩個月之前就該結了？什麼意思？
?????別人都聽的一頭霧水，倫海和葉子卻十分明白褚爸所指。葉子的頭幾乎埋進了脖子里了。
?????一琢磨，大夥也都明白過來了。倫美想插句嘴，為葉子說句什麼，嘴巴張了張又閉上了。她可不想成為那條被殃及的魚。
????「那就挑個日子，拜訪貴府雙親，相互商量，定個吉日。」
?????葉子揚起了臉，喜憂參半。
????「我爸媽，他們在國外…」
????「沒關係，我和倫海他媽可以上門拜訪。正好，帶她媽去墨爾本看看太陽。」
?????倫海的眼前飄過一句話——讓你媽去看看，外國的月亮，是不是真的比中國的圓！
?????葉子無奈的默認了。
????「你們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葉子，你對聘禮、裝修這一塊有沒有什麼要求，有要求的話儘管提出來。」
?????葉子的手在桌子下面掐倫海的大腿。
????「爸，葉子沒有要求！葉子是一個獨立自強的新中國女性，她什麼聘禮都不要！」
????「很好。值得表揚。」褚爸喝了一口熱茶，「那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是什麼意思，是答應了？葉子猶疑的看向倫海，竟然發現倫海的額頭在冒汗。
???倫海把眼睛一閉。
???「爸！我們結婚後要搬出去住！」
??倫海喊完話，大夥聽到了樓上有一隻筆掉在了地毯上。
準是兩個小傢伙又鬧開了。
??褚爸笑眯眯地看著倫海。
?
??「是嗎？說說理由。」
??理由？
??倫海原本空白的大腦好不容易才注入了語言流。
??「我之前不是都說了嘛，葉子工作經常到三更半夜，怕影響到大家休息。尤其爸，您睡眠又不太好。再說了，葉子公司離家這麼遠，就是不堵車，開車來回也得要兩個小時…」
褚爸把目光轉向了女婿。
「周毅，你們公司，和葉子的公司，哪個離家遠？」
「當然是我們公司了，」周毅想都不用想，「葉子的公司，正好卡在家和我們公司的中間。」
「那平常，你下班到家得花多長時間？」
「40分鐘不到。當然啦，那是因為我坐地鐵，開車的話，至少得一個半小時。」
倫海有些泄氣了。
「坐地鐵上下班得多擠呀？再說一個女孩子坐地鐵也不安全…」
他這番話，連他自己都覺得更沒有說服力，等同廢話。可是他已經答應了葉子，一定要搬出去住，總不能才開戰就向老爸繳械投降吧！
倫海費勁的思索著，腦袋裡終於閃過一道靈光——
「爸，人家葉子把婚房都給準備好了！就在公司的附近，100多平呢！光裝修費就花了70多萬！你說我們搬過去住多好啊，省得在家裡和大家擠著。」
褚爸又喝了一口茶，看看老大老二。
「你們怕擠嗎？」
「不不，不怕！」
周毅還加了一句：「擠擠才熱鬧嘛！」
倫海快哭了。
「那，那房子怎麼辦？4萬多一平的房子，總不能就在那空著吧？租出去更不可能啊一天都沒住過全新的…」
褚爸把茶杯往桌上一頓，臉朝著周毅說：「去書房把我的曬秋請出來。」
周毅愣了一下，立刻奔向那間靠後院的大書房。出來時，懷裡抱著一隻兩米寬的捲軸。
「周毅，葉子那房子，租金大概多少？」褚爸接過捲軸，和周毅一起緩緩展開來。
「一平方的房價值，大約就是半年租金吧。也就是8萬一年左右。具體的也說不好，那要根據室內裝修價值。」
周毅的眼睛大放光彩。
「爸，您老人家的這幅曬秋圖，簡直就是讓人感覺身臨其境了！」
褚爸將軸的一端讓給葉子拿著。
「昨天，春古集團的潘董，要出兩百萬買這幅『曬秋』，我拒絕了。也現在我把這幅畫送給你，你可以拿去變現，當做房子的租金。也夠將近30年了吧。30年之後，你們要是再搬出去，我不過問。」
說完話，褚爸就撇下了兒女們去了自己的書房。關上門，靜靜的坐在蒲團上，閉上眼眸，思考著他一直都參悟不透的人生。
客廳里，葉子看著手中美輪美奐的圖畫，心中翻湧著別人看不透的為難。
「天哪！我簡直不敢相信！老爸竟然會送這麼貴的畫給葉子！倫山你說老爸多偏心啊！葉子還沒過門呢！他就對人家這麼大方！上次我爸求他給寫一副字，他老人家還推三阻四的！」寧小寧都快冒酸水了。
「你能上去幫媽照顧一下孩子們嗎？」倫山給了媳婦兒一個冷臉。
寧小寧正在氣頭上，原本在摩挲著畫的手啪一下拍下去，最大的那隻南瓜發出「破」的一聲就裂開了。
倫美捂著嘴尖叫了一聲。
倫海對著自己的後腦勺猛抽了一下子。
我的兩百萬啊！
葉子完全傻了，東西是交到自己手裡的，雖然不是她弄壞的，但她卻是罪魁禍首。
「倫山快去拿膠水！」寧小寧噗通往地上一跪，她想要把這隻南瓜給補起來。
倫山僵了片刻，突然一腳把寧小寧踹倒在地上。
寧小寧往前一栽，咕嚕一聲翻了個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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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嚴重視疲勞患者。各位書友大量，不要介意我這隻蝸牛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