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算計,紅杏爬牆?
看著鏡中精緻的五官,唐寧有些不敢確信,這真的是她嗎?
濃重的胭脂讓她原本蒼白的臉有了些血色,艷如櫻桃的唇含著皓齒,明眸含情,長眉帶春,再配上那白衣紗衣,猶若花中仙子。
如果她臉上再加上點表情,或許更美了。
看到自己這副容貌,唐寧低下眸子遮住自己眼中的戾氣。
好不容易出來放風,她可要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只有攪亂了一池水,才能渾水摸魚。
當唐寧被丫鬟們擁到厲王府的花廳,屋裡的人都驚了一下。包括李湛在內的所有人都知道唐寧長的不錯,卻不知道竟是如此的……國色天香。
傾國傾城,莫過如此!
唐寧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板著臉走到琴前坐下,一曲《落雁平沙》從指間流出。曲調悠揚,如聞雁鳴。
李湛的座上賓,那位身穿白衣的公子,搖著一把寫著「天下第一」的錦扇,錦扇合了又展,似乎在彰式它主人萬般的情緒,他看著唐寧的眼神也越來越沉。
……
……
唐寧說的全身乏力不是假話。雖是經過了一番調理,身體卻經不起任何折騰。
待到一首琴曲彈完,頭上已冒出了點點汗珠,但這卻讓她這張臉看起來更加生動。
「寥落兮清秋,鴻雁有飛鳴。風靜地沙平,秋高而氣爽。雲程兮萬里,鴻鵠有遠志。意適兮心閑,雌雄永相伴。」
唐寧撫完琴剛抬頭,就見那位白衣公子朝著自己走來,那與前生夥伴相似的容貌讓唐寧有一瞬間的失態。
這人,竟然和秦邵陽有著相似的容貌。
在逆光中,唐寧彷彿看到秦邵陽向自己走來。想著那個人,唐寧只覺自己身上未痊癒的傷口疼的更厲害,她不知道秦邵陽後來是否能脫險。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瞬間失態后,唐寧本欲收回自己的目光,但瞥見李湛要冒火的眸子,便溫聲與眼前人輕語。
「複姓歐陽,單名一個珣字。」搖著自己手中的摺扇,那白衣公子笑的十分得體,但李湛坐在上面,看著兩人眉目傳情,卻是怒氣衝天。
「公子好氣度。」退去回憶,唐寧用另外一種目光審視歐陽珣,發現這人……很能裝逼。就算是殺氣,也帶著一股溫柔纏綿的勁道。
「姑娘……也很好。不單是……琴藝。」歐陽說的很慢,他素來調戲人慣了,所以話語中難免帶著些輕佻。
「……」歐陽珣的話讓唐寧馬上垂下眸子,她是眼瘸了才會覺得這人像那人!
唐寧低眉的黯然,落到李湛的眼中,便是欲言又止!
被他印上標記的女人,竟然當著他的面就想紅杏出牆!
「唐寧,坐過來!」為了宣示自己的所有權,李湛主動向唐寧伸出了手。
看著怒火滔天的李湛,唐寧心中無比的舒爽。
只是頭腦清醒的她怎麼會真的坐過去、
「王爺真要如此?」唐寧看著李湛,眸子中依舊是倔強和厭惡。
「過來!」看著唐寧與望向歐陽珣截然相反的表情,李湛全身的戾氣忍不住往外溢。
「那王爺可要接住。」唐寧說著,把一杯茶水潑了過去。
這是明目張胆的挑釁,對於自信心過高的人,只有完全無視他,反抗他,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從而,住進他的心裡。要得到一個男人身上的寶物,就要先征服他的心!
不過,唐寧的茶水並不是單純的茶水,為了實驗一下剛配好的藥草效果,她順便往茶水中放了一些。
見那衣服在滋滋的白煙之後破了幾個洞,唐寧在心中感慨第一次配藥的成功。
果然,她在製藥方面很有天賦。
「唐寧!」李湛看到自己的衣服,再看到唐寧得意的神情,直接怒了。
「你竟然這樣對本王!」
李湛說著舉起自己的手,他想要給唐寧一巴掌,卻被她輕巧的躲開。
「唐寧,如果想活,你自己過來!」在歐陽珣面前不方面對女子出手,李湛黑著臉看著唐寧,語氣威脅意味很濃。
「!」李湛的逼迫,唐寧瞪了他一眼,然後直接摔門而出。
有時候,你越是無視一個人,他越會在意你。
「唐寧,你竟然!」李湛掌下的桌子破碎后,身影一閃,追著唐寧而去,只留下歐陽珣看著兩個人追尋的背影微微皺眉。
……
……
「你放開!」突然被李湛抓住手,唐寧有些不爽。她身上的傷還未痊癒,如此掙扎,疼的她皺眉。
「你竟敢在客人面前不聽話!」李湛轉手掐住自己掐了很多次的脖子,真是恨不得把這個讓自己心煩的女人掐死。
「!」唐寧不屑瞪李湛,發現這個人的心情竟然如此容易被挑弄起來。果然皇家的人越被忽視,越喜歡緊追。
「說話!」李湛見唐寧沉默,更是不高興。
「我……難受……」唐寧說話間,捏碎了袖中一顆葯珠,透明的液體滲透到她的肌膚中,很快,她現在眼前光亮越來越亮,而她也無力的閉上眼睛。
「難道本王就這樣讓你討厭,不是逃跑、死命反抗,就是不理睬,唐寧,你真行,真的很行。本王想對你好,你不要。那就去過地獄的生活吧。像你這樣的女人,只要當禁-臠就夠了!」李湛說著,直接把唐寧扛起來去了後院。
對於唐寧此番的表現,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他現在要告訴這個女人,什麼才是她的本分!
唐寧只覺眼前一黑,就被人扛了起來。經過幾番顛簸,便直接陷入黑暗之中。
當李湛氣沖沖的把唐寧扔到床上時,就發現女子的狀態不對。
「!」胭脂已經完全不能掩蓋那灰敗的顏色,李湛本來還以為她在裝,當他試了唐寧的脈,才發現……
「難受怎麼不早說!」隨手打碎手旁的花瓶,李湛現在忘了方才唐寧已經告訴過他。
「來人,讓白先生快點過來了。」李湛有些煩操的對著門口的侍衛喊了一句,從衣服中拿出一顆藥丸,很是粗暴的把藥丸塞到唐寧嘴中,用手指壓著葯往下走,逼迫她吞下去。
王府侍衛的辦事效率很高,很快,一個白鬍子來頭就過來了。
「怎麼又是她?!」白鬍子的老頭看著床上的人,瞧了一眼李湛,說話的語氣有微微的責怪。
「咳,白先生幫他看看,她身體似乎不太好……」李湛此時的火氣竟奇迹般的沒了,說話雖然僵硬,卻也帶著淡淡的關懷。
「王爺方才給他給她吃了什麼?」白鬍子摸了一下唐寧的脈象,驚了一下。
「咳,就是白先生給本王的保命丸。白先生不是說,人只要有一口氣就能吊住,本王見她方才氣息微弱……」那種葯,李湛才只有三顆。
「哎。」白先生看著李湛,先是嘆息了一聲,然後有些無奈的說道,「我給王爺的藥丸,是在病危時強行調動內力以用力保命。但這姑娘根本就沒有內力,用如此強的葯,對她心肺壓力很大。她脈象早已是積慮成疾,傷及肝肺,心脈虛弱像比蠶絲還細。若能一直靜養,大約還能看到來年的桃花……」
白鬍子老頭世外高人,早年偶遇李湛,李湛費了好的力氣才把他請到王府上做御用醫官。上次,唐寧被凌虐后,若不是有白老頭,很可能救不出來。現在才看到這種危險的脈象,白老頭有些無奈。
「若現在把那葯吐出來……」李湛說著,就要行動。
「王爺莫白費力氣,那葯極易被吸收,早就融入她的身體中。」否則,怎麼被白老頭查出來。
「治好她,無論什麼代價。」
「這不是藥石能解決的問題。」
「白老先生應該有辦法。」李湛在這個時候,露出一股王者霸氣。
「……為今之計,也只能施針。」白老頭說著,亮出來一排排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銀針。
李湛看著那銀針一根根扎在唐寧身上,臉色不太好,便直接出去了。
唐寧的呼吸在那些銀針的作用下,很快恢復正常。卻一直沒睜開眼,但白老頭卻說了讓她直接後背發涼的話。
「女娃子,如此作踐自己,值得嗎?你這是把自己往死里整……」
「雖然府里的女娃子很多,但我看得出對你最特別。他從來沒寵幸過女子,雖然上次對你有些過分,但那是他喝醉了酒……你昏迷時,他為了給你治病,不惜去皇宮求皇上……」
「皇帝本來就不待見他,若不是他在御書房前跪了三天……其實王爺很好哄,只是好面子。你只要對他溫聲溫語,他會好好待你,你現在……對自己用那種東西……」
「老先生是來當說客的?」本來不想睜開眼,但實在聽不下去,唐寧便睜開眼。
「我都這麼老了,什麼事沒見過,其實王爺他……很在意你……」
「是嘛。」這在意怎麼來的,唐寧最清楚。
「女娃子,你怎麼如此倔強?」白老頭看著唐寧,有些無可奈何。
唐寧沒說什麼,見白老頭拿了這麼多銀針,手一閃,那些東西就被她收了起來。
「有了這些針,我就不必再毒害自己,身體自然不會繼續惡化。相信白先生如此慈悲的人,定然不會把這樣的小事告訴王爺。」
拿到曾經用的最順手的武器,這是唐寧此番的目的。
「哎,一切都是造化。我老頭子要做的事已經做了,只要姑娘不服毒,這銀針想要多少,去我那裡拿就行。」
老頭子說著,收拾藥箱,搖了搖出去。
「謝謝。」就在那老頭子快走出房門時,唐寧輕輕說了兩個字。她的聲音有點小,不知道能不能被聽到。
就在這個時候,那老頭子突然回過頭來說了一句讓唐寧半天回不過神來的話,「女娃子,王爺真的很喜歡你,你穿著彩色衣裳的畫,他掛在內室掛了多年,每晚都要看一遍……」
「!」唐寧良久才在嘴角溢出一絲諷刺的笑,她現在有些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
真正的唐寧一直呆在唐門,極少外出,又一直當做男孩養,何時穿過綵衣。
李湛畫上的人,怎麼可能是唐寧!
原來,是因為這張臉。
萬般心思流轉,一時間,唐寧覺得自己拿到了一個護身符。她從來都沒有比現在更感謝自己有這麼一張臉。
用這樣的臉報復起來,想必……效果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