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抉擇

十年後——

神魔大陸—神魔歷274年—洛塵村。

辰時二刻，此時一位少年正在街道上跑。一頭黑色長發，衣著普通，精神尚佳，不乏一種活潑開朗的翩翩少年的感覺。

「喲，這不小葉嗎，這麼早，又晨練啊。」

一個中年婦女正提著蔬菜直對少年。這少女便是安玲夫婦存活下來的孩子：葉風行。

「大嬸好，晨練就應該趕早，不趕早的話就不算是晨練了，那我先走了。」

「臭小子，注意安全。」

「知道了。」

「風行哥哥好。」

「好。」

過了三刻的時間，葉風行跑著跑著停留在了一個小木屋外。屋內隱隱的走出來一位面容滄桑，頭髮花白，年過花甲的老人。老人拄著拐杖。

「風行啊，晨練回來了。」

「嗯，陳傑爺爺，晨練回來了。」

「你說都十歲了，是不是該出去歷練一番了。」

陳傑微笑著說。

「我不出去，待在這不挺好的嗎？無憂無慮，又無需顧慮什麼。我喜歡這裡，既平靜安詳，又沒有任何煩惱。」

「那你難道想一輩子都待在這個小破村子嗎？」

「我……歷練有什麼好的，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嗎？」

「我不知道，我一輩子都待在這洛塵村，也沒有出去多遠。但可以明確的說，外面的世界絕對比這裡好，也同樣會有危險。」

葉風行彷彿陷入了無盡的遐想中，腦海中不斷湧現出新的事物。

『好想去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可……』

註：「『』」為人物心理。

葉風行緊握拳頭，對自己的內心似乎有了選擇。

「陳傑爺爺，我……」

「你先考慮一下吧，任何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即使再好的一件東西，也有壞的地方。」

「那，行吧，我考慮一下。」

……

空曠的草地上有一棵大樹，大樹下有一少年背靠著，少年嘴裡叼著一根草。這少年正是葉風行。

「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啊？」

少年吐出口中叼著的草，起身站起，看向身後的大樹。

「你說，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

少年很失落的樣子。

「我竟無聊到跟一棵大樹說話，和他說話這不擺明著對牛彈琴嗎？我真傻。」

「啊!我快要崩潰死了。」

「糟糕透了啊!」

「煩死了!」

「哼!」

葉風行直接將一石子踢出數米開外，但很不幸，石子踢到了一個青年。

「啊，誰，誰啊!哪個缺德扔石子打到我了。」

葉風行見狀，立刻假裝不知道想要溜走。這時那位青年注意到了葉風行，因為此處只有他兩人，原本離葉風行較遠的青年幾秒鐘后便來到葉風行跟前。

「小子，這石子是你扔的嗎？」

「不是我。」

「還狡辯。」

「真不是我，我是踢的。」

「都一樣，你說這石子是你踢的，踢到我了，你說，這事怎麼辦吧？」

「怎麼辦，就那麼辦唄。」

「小子，我告訴你，這回遇到的是我這個善良又熱心腸的人，若是別人，你覺得是不是少不了挨罵挨打。」

「那這……」

「你跟我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你看行吧。」

「對不起啊，大叔，我不是故意的。」

「什麼大叔，我很老嗎？叫哥哥。」

「哦，大叔。」

「唉，算了，你說你不是故意的，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不妨跟哥哥講一講。」

葉風行看向那位青年，隨即頭便轉回去低著頭，長嘆了一口氣。

「沒事，哥哥不是壞人，再說，心事總是要說出來才能解答啊。總是憋在心裡是會很糟的。」

「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我也想歷練一番，但我並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否比這裡美，精彩。」

「原來是這個疑問啊，我來告訴你吧。」

「你去過外面的世界嗎？」

「我就是從外面的世界來到這裡的。」

「原來是這樣。」

「我跟你講，外面的世界有美的，有精彩的，也有刺激的，也同樣會兇險萬分，也有可怕的一面，這個世界是複雜多變的，有時候一個人想要真正了解一個事物很難，因為看不透。」

「那究竟是好的方面占的多，還是壞的方面占的多呢？」

「或許，是好的吧，又或許是壞的。這裡沒有固定的答案。」

「你嚮往外面的世界嗎？」

「算是吧，但我無法決定是否要離開去往外界，真的很難。」

「其實，抉擇對於一個人來說是關乎他一生要走的路，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應該看你自己。」

「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做什麼樣的抉擇，看你自己，你未來會成為什麼樣，誰都不會知道，重要的是，你要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好了，我是時候該走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希望與你在相見的時候，到時候，你可別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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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為什麼會來到這洛塵村這種偏僻的村莊來。」

葉風行疑惑。

「我，來找一個人，一個離去的人。」

「離去的人？既已離去，又為何會來我們這種偏僻之地？」

「因為這曾是他的家，我未想到的是這麼多年了，這裡竟一絲未變。」

「雖然離去，但卻從未消逝過。」

「雖未尋到，但卻勝似尋到。」

「聽不懂，明明已經離去的，為何卻說是勝似尋到，奇奇怪怪的。」

葉風行撓撓頭，一臉的疑惑。

那青年停下腳步轉頭。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葉風行突然問了一句：「那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回答道：「我叫韓弒天。」

「我叫葉風行。」

「很好的的一個名字，我記住了。」

說完，那青年便繼續前行，直至離開這裡。

「不管了，現在已經接近午時了，該回家了，要不然陳傑爺爺又要叨叨我了。」

午時四刻，葉風行與陳傑坐在飯桌前吃飯，但葉風行並未動筷，反而在想某些事情。

這時他腦海中總是浮現出那名青年對他所說的話。直至陳傑打斷葉風行，這才知道吃飯。

午時七刻，葉風行在一山體上遙望著遠方，帶有無盡的嚮往。

「外面的世界真的有這麼神奇嗎？為什麼我時時無法下定決心。」

「我是放不下陳傑爺爺嗎？他一老人家孤家寡人的，本來家裡就我和他兩人，我要是走了，他會孤獨到什麼地步呢？」

「我……到底，該做什麼決定。」

「我應該嘗試去外面的世界里歷練嗎？可那位大叔又說外面的世界也會兇險萬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子，真的可以嗎？」

「可陳傑爺爺……我，真的，做不到啊!」

「可陳傑爺爺也說要讓我出去歷練，到底應該怎麼做？」

『當然是應該出去歷練，你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本身就應該鼓足勇氣，大膽的去嘗試，而不是在這兒糾結這個問題。』

這時葉風行的跟前突然幻化出一個小的天使般的葉風行，背上長著一對白色羽翼。但另一旁又傳出一聲音。

『不，為什麼要去外面？要想一下，先不說陳傑爺爺會不會因此怎麼樣，那大叔也說外面的世界也同樣兇險萬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子，萬一哪一天突然去世，陳傑爺爺可怎麼辦啊？』

一個頭上兩根角，背上長著一對蝠翼的如同惡魔般的葉風行說道。

『不，應該出去歷練，難道你想一輩子呆在這個小破村子嗎？』

「當然不想。」

『這就對，既然不想，那就聽我的，出去歷練。』

『不，出去歷練，萬一哪一天突然去世怎麼辦？陳傑爺爺又怎麼辦呢？你想陳傑爺爺因你而含恨而終嗎？』

「不想啊。」

『那就聽我的，不去歷練，再說待在這裡有什麼不好。』

『不要聽他，聽我的。』

『聽我的。』

『聽我的。』

葉風行看到這簡直快要崩潰死了，他直接用手將他們揮去。

「煩死了。」

「到底該怎麼辦啊？」

不知不覺間已經戌時左右了，葉風行回到家中，看到陳傑爺爺目光死死注視著他。

「陳傑爺爺，我……」

「考慮好了嗎？」

「我不知道，我很想出去歷練。但我若走了，那你老人家該怎麼辦。」

「也就是說，你已經考慮好了，出去歷練。」

「我沒有……」

「好了，如果想去就去吧，你難道覺得，我離了你，還活不成了嗎？」

「可是……」

「別可是了，不要說了，今晚我就給你收拾東西，明天一早給你送行。」

「我……」

「好了，快吃飯吧。」

「現在不要想這些了。你無論怎麼說，我都不會讓你繼續待下去，你死了待下去的心吧。」

「陳傑爺爺，為什麼你這麼不想讓我待下去，是因為你擔心我的未來嗎？」

「別自以為是了，反正我是不會再讓你繼續這樣待下去了。」

「那……好吧…」

葉風行一灘淚水彷彿不聽使喚似的濺了出來。

「趕緊吃飯吧。」

……

次日。

洛塵村出口處。

「記住，去往外界之後，一定不要忘了自己的修鍊，在外面，你若沒有實力，只會備受欺辱，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實力就沒有一切，還有，要多交些朋友，一個人在外，還是要靠夥伴的。記住了!」

「知道了。」

葉風行的聲音很低垂。

「大聲點!我聽不見!」

「知道了!」

「好，就這樣，多保重。」

「陳傑爺爺。」

葉風行給了陳傑爺爺一個擁抱。

「是你把我撫養成人，我這十年沒有回報過你什麼，我……」

「你閉嘴，你記住，只要你能活得好好的，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去吧。」

「再見，陳傑爺爺。」

說完，葉風行頭也不回的直往前沖，跑了一段路程后停下腳步，轉身就看向陳傑。

「你若再回頭，以後就不用回來了，回來了我洛塵村也不歡迎你。」

陳傑大聲說道。

葉風行聽後轉身就跑去。

陳傑停留在原地，直至葉風行不見身影，這才轉身回村，可以看出他有些許憂傷。也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淚水在眼眶裡不斷滋潤著，彷彿眨一下眼，淚水就會湧出來一般。

葉風行終於踏上了他的旅程。

「外界，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