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路作伴
賬房先生遲疑了一下,問道:「那...那位花樓的姑娘如何處置?」
鐵面心不屑的回了句:「給點銀子打發走吧!」說完便一腳踏出大門。
賬房先生按照鐵鏢頭的吩咐,去取了一些銀子。
賬房先生雙手捧著一沓用布包著的銀子和銀票來到錢莊門口,在門口不遠處站著一個女子,他輕聲地呼喚一聲:「姑娘。」
那個女子聞聲緩緩轉過身來,賬房先生小快步走到女子跟前,把包裹著的銀子迅速塞到女子手上,和聲和氣的說道:「姑娘,這些銀子請您收下。」
說完便快速地轉身離開,女子剛想叫住他,可沒等女子說話賬房先生卻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對女子語重心長的說道:「少爺看上的人,自然不差。我們簡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達官顯貴,但也是正經的人家,舞女這個身份終究還是難道清白,廟小容不下姑娘,請姑娘自重。」
賬房先生說完長嘆了口氣,頭也不回的走了。
女子把剛想說的話憋回了肚子里,其實她只是想向那個少年當面說聲謝謝……
她回過頭望著空蕩蕩的大街,一時間覺得無依。
女子捧著方才賬房先生給的包裹,慢悠悠的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
她此時心裡想,偌大的江湖之上,居然一時之間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去哪?也從未這樣被釋放過……沒有主子,只有自己。
這使她一下子失掉了所有的方向。
她在夜深寂冷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走著,她邊走邊想。不知不覺中,她走到了一座橋上,她站在橋上靜靜地看著下面河水中的倒影,與之一起被影進去的還有天上的那輪白月。
「原來今天是十五啊...」她突然用凄涼的語氣說道。
這寂靜冰冷的夜晚,讓她想起了從前兮國的月夜,恍如昨日。
從皇城被攻破的那一日開始,她也淪為了被人買賣的喪家之犬!如同瓮中的棋子,被傾盤倒出,抖落到世間的每一個角落,執棋者不沾,自生自滅。
昔日的火光深深映在腦海里,揮之不去,磨之不滅。悄然的,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白皙嫩滑的臉頰落下,滴落到水面上,泛不起任何漣漪。她擦乾臉上的淚,向黑暗中的長街走去。
經過一天一夜的趕路,少曳一行人來到了花溪鎮,這也是舒千珩要到的地方。
到達鎮上,舒千珩與阿簡三人揮手道別,隨後就一人越走越遠,逐漸消失在街上。
少曳阿簡溫景楚三人找了一間客棧暫時落腳,在此期間聽聞近日流寇猖獗,花溪鎮去往窟城的途經之路被流寇佔領,多有路人途經命喪於此。
「什麼流寇居然這麼猖獗?把官道佔領,搶人錢財傷人性命!」阿簡義憤言辭說道。
「聽掌柜說的,這些流寇是十日前剛到此處,而且不是一般的盜匪,他們之中有的人武力相當不錯。我們要仔細打聽,不可正面衝突,得想一個萬全之策經過。」少曳認真分析道。
一旁的溫景楚則不發話,他從腰間掏出一個白色小瓶子,從里倒出一顆紅色的小藥丸扔給阿簡。
阿簡迅速接住藥丸服下,便笑起一嘴白牙道:「謝謝。」
溫景楚向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我去去就回,晚飯不用等我了。」說完便走出了房間,留下阿簡和少曳四目對視。
此時,另外一邊。鐵面心與賬房先生一行人也抵達了花溪鎮。
「鐵鏢頭這才剛到步,你這是又要去哪?」賬房先生急著問道。
「找人!」
「誰?這麼急?」賬房先生不解道。
鐵面心一掌拍在了門邊上,生氣道:「那臭小子惹的事,還要我們這些長輩來擦屁股!」
賬房先生急忙安慰道:「別生氣別生氣,氣壞身子就不好了。別勞氣,先消消氣……那鏢頭的要找的是誰?」
「信上寫的那個叫蘇未妤的姑娘!」
「找她作甚?」
鐵面心氣急敗壞的說道:「送葯。」說完又一掌拍在了門上,然後揚長而去,留下賬房先生獨自站在門邊納悶。
『啪』賬房先生聽聞一響聲,以為是聽錯了,『啪嗒』又響了一下,賬房先生不惑的看著那扇門,湊近耳朵聽一聽。
『啪』『啪嗒』……聲音越來越急促,向周圍散開來,嚇得賬房先生縮了回去,不一會那扇門便整個掉了下來,碎成了一地的木頭塊。
賬房先生掏出汗巾擦了一下額頭的汗,走時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那門。
晚飯時間,溫景楚果然和預先說的一樣,沒有回來,阿簡和少曳二人便只好邊吃邊等。
晚飯過後,兩人依舊遲遲不見溫景楚。
「少曳,你說楚管家會不會出事了?或者是遇到了什麼難纏的,回不來了?」阿簡問道。
「不會的。楚叔叔他不是那樣的人。」少曳平靜說道。
「那是怎樣的人?」阿簡疑問道。
少曳調侃的回答道:「不是一般人。」說完少曳又走到放在桌子上的一壇酒面前,二話不說拿起直接干。
阿簡看了一眼少曳如此這般過之而無不及的喝酒模樣,用手擋了一下視線,不忍的發出了一聲「誒呀」慘叫聲。
此時溫景楚剛回來了。
溫景楚瀟洒的推門,剛好看見這一幕,便調侃起了阿簡。
「喲,這是多麼不忍直視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幹什麼不見得人的事呢。」溫景楚眼角微微上挑,竟有幾分魅態。
阿簡頓時就不說話了,一旁在喝酒的少曳還在『埋頭苦幹』。
溫景楚走進來,袖子一揮,門自己合上了。
少曳也喝完酒了,一把用力的把酒罈子放到桌面上,擦乾嘴邊的酒水,轉身三人湊到一起。
溫景楚甩開扇子悠悠地扇了起來,另外兩人也一臉認真的模樣,等候消息解答。
「五十個人。」溫景楚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四人武力達到金沐階段,三人入聖……不好對付。」
「哇!這是傳說中的武力級別嗎?」阿簡興奮道。
「傻子。」溫景楚與少曳二人同聲同氣的鄙視道。
阿簡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你那本小冊子不是有記錄各大武林高手嗎?你拿出翻翻看,應該各大江湖人士前十個前二十的都有寫的。」溫景楚說道。
「但是上面沒有寫你啊?」阿簡反問道。「上面雖然記載很多,但唯獨我在上面找不到你名字。」阿簡說完很認真的眼神看著溫景楚。
隨後又小聲試探的問道:「氣息、水火、金沐、入聖、飛升、氣定、游神,你是哪一個階段?」隨後又不好意思的補了句:「我就是……有點好奇。」
「咳咳。」一旁看了許久的少曳終於說話了。
「這話題有點偏了。」少曳緩解二人此時的僵局。
溫景楚則是定定的看著阿簡,阿簡看著溫景楚盯著自己看覺得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於是乎就避開了他的眼神對視。
溫景楚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眼裡多了幾分邪魅的笑。
「楚叔叔,我們回歸正題吧。」少曳道。
「嗯,那些流寇都是一些難民和亡國的士兵,其中帶頭的那幾個人,有的曾經是幾大門派的弟子,不宜正面交鋒。」溫景楚說到這裡,就不再說下去了,而且轉移了話題。
「夜深了,早點歇息吧,明早一同隨我去踩踩狼窩,我走了。」說完,溫景楚便轉身準備離開。
阿簡欲言又止,心中還是有些惦記著。
溫景楚走到門邊打開門,停頓了一下,他緩緩張開口,細微的聲音透出。他說了兩個字,說完便走出了門口。
「什麼?他說什麼了?」阿簡沒反應過來,沒有聽清說的什麼。
少曳搖搖頭。
二人隨即也散去了,各自回房間休息。
此時,溫景楚卻沒有回到房間里,而且掠到了屋頂上面,他在瓦片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靜靜的吹著風。
「就算我武功再怎麼高強,也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啊。」溫景楚用沙啞凄涼的聲音自顧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