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白的江湖開場
阿簡用輕功自由地在屋頂上活動,他沿著大街旁的屋頂一路往北的方向去,不一會的功夫就看見遠處有一輛馬車緩緩使來。
夜深人靜,一輛馬車獨自行走在寬闊的街道上,馬車頂上的四角分別掛著四個帶著流蘇的玲瓏球掛飾,車前坐著一人趕馬。
馬車越來越靠近,阿簡當即伏下身隱匿起來。露出一雙彤彤有神明亮得如夜貓一樣快要發光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馬車的動靜。
今夜的荷花街恐怕是不大安寧。遠處的屋頂上掠過幾個迅速的黑影,加上其他早已埋伏在此等候的不下百餘人。
沉睡在夢鄉里的人不知今夜長街危機四伏,屋檐月下潛藏埋伏的人在靜待時機到來。有人在觀戲,有人在等候,有人卻若然無事的靜坐車內。於此千里之外卻有人在焦急等待,來回的踱步。
屋頂上黑影竄動,馬車行至不遠處,在大道中間忽然停下。
阿簡心想可是碰巧佔到了一個最佳觀賞位置,心裡甚是得意。與此同時相隔不遠的一處屋頂上,兩個蒙著臉的黑衣人在細細的打量著下面的這輛馬車。
「你覺得呢?下面來的這個人會是誰?有這麼大的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個黑衣人說道。
另一個黑衣人回答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呵呵,看來更像是個圈套。」
「你是說東西是假的?」
「不。東西是真的。只不過...他想引出某些人...或者說,是某一個人。」黑衣人說到後面便加重了語氣,像是在提醒一旁的黑衣人。
半夜時分的大街上,安靜卻帶著幾分肅殺之氣。馬車就那樣安分的停在那裡,像是在等人!
一陣風吹得車上掛著的玲瓏球『叮叮』作響,隨後,緊接著一群黑衣人從屋頂順勢而下。
馬車前的車夫放下馬繩,右手馬鞭一揮——『啪』,幾個黑衣人應聲倒地,車夫的這一擊似乎是警告,並沒有傷及性命,隨後更多的黑衣人也都跟著蜂擁而下。
車夫鬆開右手,五指攤開手心向下,馬鞭從他手中平行掉落在車板上。此時車夫左手不知從何時拿來了一柄劍,他就站在車門前,右手握住劍柄卻遲遲未見拔劍。
黑衣人的刀劍離他眉心只有一寸,頃刻間一道白色劍光映過所有黑衣人的臉,就在那一瞬間,十幾個黑衣人同時倒地身亡,不見血,只見脖子上齊刷刷地留了一條線。沒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劍的,也未看到他拔劍!
他的手始終握在劍柄上,而劍還未出鞘,劍身才拔出了一寸。他把那一寸劍身收了回去,握住劍柄的右手收了回來,雙目錚錚地看著屋頂的黑暗處。
那雙眼,似乎穿透了黑暗直望最深處,把隱藏的老鼠獵物都一一看了個遍。
阿簡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翻開了《名冊錄》,找到了上面與之相關的記載——引光劍。握劍不拔劍,拔劍出一寸。引光飲血,殺人一線。第一任劍主:林武,已故。第二任劍主:許簫。那麼,在場的這位便是第二任劍主許簫了。
引光劍江湖排名前十五這樣的高手,在阿簡眼裡居然覺得有些失落感,最期待的人沒有出現,眼前來的哪怕是前十的高手都不覺得開心。阿簡嘆了口氣,打了個哈欠,一臉沒趣的把《名冊錄》收回懷裡,沒精神的看著下面廝殺打鬥的人,就像是在看一出巨無聊的爛戲。
一群接著一群的黑衣人蜂擁而下,裡面也不乏一些武功高強之人。
一個身著黃色袍的人,提著劍從長街的盡頭飛身躍來,在夜裡那一身黃袍甚是特別的顯眼。馬車門前的許簫被那一身黃袍的出現吸引住了,黃衣緞袍的男子向馬車扔出了一柄劍,威力甚巨直逼許簫而去。
就在即將命中的一刻,劍在馬車前被一道真氣給凌空鎮住了,劍受真氣的控制影響,直接往黃袍男子方向飛了過去。許簫輕身躍起,直接忽略掉從屋頂跳下的一波黑衣人,直奔黃袍人而去。
就這樣,馬車的第一層防守就這樣落空了,正當這群黑衣人拿著手中的兵器向馬車襲來時,突然從車裡湧出一道強大的真氣,把那些黑衣人全部彈開十米之外,皆倒地不起。
場下的所有黑衣人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大街上密密麻麻躺滿了不下六十餘人。阿簡剛好被剛才那道真氣給震清醒了,一下子回過神來,好像發現寶物一般,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馬車。
此時從車裡走出來了一個女子,身著紫衣披肩黛發,頭上一根紫簪的穗子來回擺動,手裡拿著一條卷了三圈的鞭子。此時,從馬車後面衝來了一大波黑衣人,女子斜眼一睹身後來勢洶洶的黑衣人,剎那間從眼角里露出了一絲寒光。她以極快的身形來到黑衣人面前,一揮鞭,緊接著有人當即倒下。
長鞭過處,無人站立。
看著此時下面發生的這一幕,阿簡剛提起的精神又被打了下去,他打著哈欠掏出的還是那本書,沒趣的翻著書頁嘴巴念叨:「鱗鞭。蘇未妤...傳女不傳男...什麼東西啊~我男神,啥時候從馬車裡出來啊~」此時的阿簡,哀怨的有點像個小媳婦模樣。
與此同時,離阿簡不遠處的屋頂上,觀戰的一個黑衣人說道:「一把鑰匙而已,值得那麼多人來搶嗎。」緊接著旁邊一個黑衣人回道:「你不去搶別人,別人就會來搶你。」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街上的這一場廝殺時,有一個神秘的影子在已經到來了。
一個微微發著暗紅色的身影出現在月亮面前,沒有人注意到月下的這個人。
那暗紅色身影輕輕一躍,甚是輕舟已過萬重山般的悠然境界,把月亮遠遠的拋在了身後,用讓人難以察覺的詭異,來到了一直躲在屋頂觀戰的黑衣人的身後,悄然說道:「既然來了就不妨下去玩一玩,偷偷的在上面看著多沒意思。」
說完,那紅衣男子右手突然出現一道寒光向他們劈去,此人劍法太過囂張,一道劍氣就把屋頂齊刷刷的劃了一條巨縫,連處在十米遠的阿簡都被此人有意波及到。
為了閃躲過那一擊,他們不得不選擇跳下屋頂,落入到那正在廝殺的局裡。
三名黑衣人都落到了離馬車後方不遠的幾米處,那暗紅色的身影就站在屋頂上看著他們,並沒有打算下去。
在此埋伏的人多半已躺在了地上,三名黑衣人相互對視了一下,確定過眼神不是敵人,但也不熟,只能暫且拉隊。
另外一邊,那黃色身影接回劍聚起一身劍氣往許簫刺去,像是拼盡了全部的真氣,決心放手一搏。黃衣男子周圍的刺客也跟著一窩蜂向許簫襲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臨死前的拚命掙扎。
剩餘在場的八十餘黑衣人,也都一鼓作氣蜂擁而上,氣勢上有壓倒性的優勢,但無疑最後都只能是瀕死前的掙扎。
紫衣女子收好鱗鞭,隨後從手中變換飛出無數條絲線,把沖頭當前的十幾余黑衣人喉嚨通通割破。此時馬車內又飛了一道真氣出來,把剛才那波剛落下的黑衣人全部震飛,最後只有三個黑衣人躲過了一劫,可以看出身他們手不凡。
女子見狀隨即反手往馬車后一甩,萬千絲線從手中飛出,與馬車后的那三個黑衣人打鬥起來。
三名黑衣人聯手把那紫衣女子打退後十步,另一旁的黃色身影則被打傷至吐血跪地,嘴裡還念叨著:「我要報仇...」
這會,遠處來了幾個身影,沉悶許久的馬車裡終於傳來了聲音:「這次留你一命。」許簫這才收回了劍退回到馬車旁,任由那幾個黑影把黃袍男子帶走。
紫衣女子繼續甩出絲線向三名黑衣人襲去,許簫見狀也加入打鬥。
此刻,站在屋頂觀望的紅衣男人瞄準時機,終於出手了。他又凝起了一道劍氣於手,恰逢時機把其中兩個黑衣人蒙在臉上的布給掀落了。
隨著面紗的掉落,其中一個黑衣人看到另一個人的臉時,大驚呼:「是你!」
另外一個黑衣人剛好躲過了這一擊,沒有被摘掉面紗。黑夜之中,他露在月光之下的那一雙明亮深邃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的不屑。隨後,他扔出了幾個煙霧彈,拽著其餘兩個黑衣人逃走了。
一會,煙霧散去車內響起了一個聲音:「別追了,記住樣子就行了,下次還會遇見的。」
此時,三個黑衣人已走遠,落到一處巷子里。
阿簡最先開口問道:「少曳兄,怎麼是你?」蒙著臉的黑衣人一把匕首架在了簡的脖子上,質問道:「你是誰?今夜受何人指示來這裡?」
「我只是來湊熱鬧的。」
「說真話!」
「我發誓,我真的是想來看下熱鬧的,我從上一個鎮子剛來到這裡,今天在客棧聽說今晚這邊會有高手雲聚我便想來見識一下。」阿簡連忙解釋道。突然,想了想心中疑惑,便問道:「話說你們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少曳兄。」
黑衣人放下匕首往簡嘴裡塞了一顆葯。
「你給我吃了什麼?」
「毒藥。」黑衣人冷冷的語氣說道。
在一旁看著的少曳忽然開口道:「楚叔叔,先把他帶回去吧。」
阿簡疑問:「去哪?」
溫景楚不耐煩道:「陰曹地府!」
阿簡賴皮道:「不去!我要我的金條,我的金條還在客棧沒拿呢。」
溫景楚冷冷威脅道:「再不消停就把你閹了。」
阿簡不敢做甚,無奈道:「...金條~」
少曳淡然道:「先回客棧取馬吧。」
不久片刻,他們便回到了客棧里。回到客棧后阿簡哀怨道:「我的金條就在隔壁~」沒等他說完,溫景楚便走來,手裡扔出一個包裹在桌上質問道:「你哪來的那麼多金條?」
阿簡解釋道:「我自己的。」溫景楚不相信,拿出匕首直勾勾的盯著阿簡的褲襠,阿簡被嚇得趕緊回答:「拿的,偷的...」溫景楚這才終於收回了匕首,說道:「原來是個小偷。」
「劫富濟貧劫富濟貧...」
少曳搶話,故意調侃道:「好啊,那明天就拿出去捐了。」
阿簡哀怨聲再道:「給我留兩條行不行?」
最後多翻軟磨硬泡下,阿簡拿回了自己的金條,少曳他們帶著阿簡連夜離開了鎮子。
第二天路上,他們在河邊歇息遇到了追捕阿簡的人,少曳看著一旁的阿簡淡然道:「剛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小偷,現在信了。」
阿簡哀求少曳道:「不要把我交給他們,我乖乖跟你們走,保證聽話。」心裡卻想著『那個鐵面神居然沒來太好了』。
溫景楚看著那幾個鏢師疑惑道:「哦,鏢局竟然來抓人,怎麼干起這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