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高一

「因為現在大家互相都還不太熟悉，所以我們班委選舉就稍微推后了，我呢，就隨便指定幾個班委，」張老師拿起手中的紙就挨著念了起來，念完之後將紙貼在教室前邊的牆上，邊貼邊說：「已經貼在教室前面的牆上了，大家有時間可以來看看；上面也有座位表，我們在明天放學的時候將座位換了再離校。好了，大家繼續學習吧，晚自習期間保持安靜，班委跟我出來一下。」

雲朵左看看右瞅瞅，然後趴下頭繼續做題。

哦，我不認識的人。

晚上放學，雲朵和幸年看完座位表后，邊走邊說。

「唉，以後不能和你一起了。」聲音低低的，有點失落，畢竟是雲朵在學校認識的比較親近的人了。

「沒關係啊，我們兩個小組就挨著在一起，不遠的。」幸年看著雲朵笑笑。

「嗯。」

雲朵低頭看著地上的影子，她笑起來真好看啊！

「哎呀，走啦，快點回宿舍啦，明天放假了，開心一點啊！」幸年牽起雲朵的手徑直向前走。

「嗯，你什麼時候收拾東西啊？」

「不知道，看情況吧，可能是今晚，或者明早，或者明天中午，哈哈。」

「嗯，我一會兒就回去收拾。」

所有人都上床后，宿舍里開始談論起了換座位的問題，大家都熟悉了現在的位置，熟悉了現在周圍的人，對換座位這件事有點抗拒。

「誒，雲朵，我們在一個小組誒。」

聊著聊著，一道聲音傳來。

「啊？真的嗎？我還害怕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呢。」雲朵聲音有些驚喜。

「我看見你的名字了。」

「哈哈，我沒有注意，就去找自己的名字了。」

雲朵有些尷尬的用手指戳戳自己的床，還有點小委屈，嗯——我記不到她們的名字。

「她們都在一個小組，就拋下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了，嚶嚶嚶。」說著，葉夢還用雙手擦了擦自己根本不存在的淚水。

「停！停！停！請您老放過自己的演技好嗎？」葉夢的哭聲被寧秋打斷。

「夢夢啊，我好像感覺到有烏鴉飛過去了。」柳苗接著寧秋的話說，還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四周。

「切，無情，再見，您的好友已退出群聊。」

接著宿舍里就想起了此起彼伏的笑聲。

「咚咚咚」宿舍門被敲響，「安靜點，熄燈了」。

宿舍內的人在一瞬間的驚嚇后又相視一笑。

「今天我們來做一個隨堂小測試。」上課鈴聲一響，數學老師就抱著一沓試捲走進了教室，「是三角函數相關的題目。」

「？？？」雲朵一臉驚恐地望著前方，趕忙從抽屜里翻出數學書用她平生最快的記憶速度記住了cos、sin和tan的——概念！

「你？幹嘛？」雲朵旁邊的葉夢被她一頓猛如虎的操作給震驚了。

「記公式啊？」雲朵目不轉睛地盯著書本，「你記住了？」

「沒有。」葉夢僵硬地搖搖頭，她只是被雲朵的操作嚇到了而已。

試卷從第一排一次向後傳，雲朵結果嶄新的試卷，看了一眼上面的題目，在那一瞬間，她的大腦也變得嶄新起來。

什麼東西？這個我學過？不可能啊？我明明把已經學過的三角函數理解了啊？老師是不是發錯試卷了？

「同學們自己獨立完成試卷，在這節課下課之前由課代表收上來交給我批改，下節課自習你們獨立修改試卷，把它理解透徹，我到時候要抽查，讓同學上來給我講。」

在雲朵同學懷疑人生的時候，數學老師魔鬼般的嗓音從講台上飄至教室的每一個角落。

自習課上。

「柳絮，來把試捲髮下去。」

一個男生從最後一排小跑到了講台上，結果老師手中的試卷。

嗯，在雲朵這個臉盲眼中，他就只是一個男生而已，沒有任何特點的男生。

「嗯，嗯？」雲朵拿到試卷震驚了。

哇，好高的分數啊，閃瞎了我的眼。雲朵想哭。

那鮮紅的分數，大大的「32」刺激地雲朵失去了學習的信心。

「哎，它不愛我。」

「嗯？」葉夢聽見雲朵的嘆息聲，轉過頭看著她，「你怎麼了？」

「它不愛我。」朝葉夢揮了揮手中的試卷。

「噗嗤，沒關係的，一次小測驗而已，你看，我也才56分啊。」

「哎，學習學習，它不愛我，可是我得愛它啊。」

雲朵在上課的時候問葉夢，葉夢不會的題就在下課的時候去找宿舍里的其他幾個人，就是不敢去問班上的其他人，雲朵對於和不熟悉的人說話這件事感到很害怕。

「寧秋，這題怎麼做的呀。」雲朵問的小心翼翼，十分害怕打擾到對方。

「啊，等下，」寧秋埋頭在自己試卷上寫了幾個公式后，接過雲朵的試卷看了看，「誒，這題我也不會，你等等，我去問問別人。」

「嗯。」

說著雲朵看著寧秋朝後排的一個男生走去，寧秋和那人打招呼語氣熟稔。

該不會又是以前的同學吧？我怎麼沒這麼好運氣呢？

雲朵搖搖頭，停下來自己的胡思亂想，站在寧秋的座位旁邊仔細改著其他的題目。

「啊，雲朵，我回來了，我剛剛去問了柳絮，他說這題是這樣做的。」

寧秋一邊說一邊在草稿紙上寫著公式，「大概意思是這樣了，不過我還沒想明白。」

「嗯，謝謝，我先回去自己想想吧。」

「好。」

柳絮？這名字我是不是在哪裡聽過？哎，人老了，記憶力不行了。

夏天的下午更加沉悶，連吹過的微風都讓人感到炎熱，教室里除了老師講課時發出的聲音，幾乎沒有其他的聲音。

同學們忙著打瞌睡，忙著和夏季的炎熱「鬥爭」。雲朵強壓下自己心底的煩躁，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老師身上。

對雲朵來說，在分班之前，不管是文綜還是理綜，她都必須認真聽課。

不是不懂得放棄，不懂得選擇，她只是對自己的以後感到迷茫，至少，對她來說，在選擇到來之前，她不能放棄任何一個機會。

雲朵感覺自己的眼皮逐漸沉重，她撐不住了，實在是想睡覺了。突然，歷史老師的一聲嚇得雲朵瞬間精神。

「柳絮，你在幹什麼？這節課是歷史課，你把你那個理綜收拾好，我管你以後是不是決定選理科了，現在分班之前，你還是要好好地學習文科，」說著說著，歷史老師話鋒一轉，「同學們啊，不管你們以後要學文綜還是理綜，在分班之前你們都要一視同仁啊，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變化啊。再說了，你們不還有會考嗎？……」

歷史老師說著說著就停不下來了，結果一說就說到了下課，聽到下課鈴的歷史老師有一瞬間的停頓。

「行了，今天就講到這裡，我希望以後你們不要讓我用上課時間再來和你們說這些事情，或許有些同學已經決定了要選理科，但學文科的同學還要學習啊，所以老師希望你們不要浪費時間，自己的時間和別人的時間。好了，下課吧。」

「老師再見！」一句話，班裡的同學說的七零八落地。

雲朵再也支撐不住地趴在桌上，珍惜這十分鐘的睡眠時間。

耳邊的蟬鳴聲、同學們的嬉鬧聲，雲朵在這樣的環境中，竟真的睡著了。

距離開學已經一個月了，雲朵也沒想到時間會過得這麼快，明天，她即將迎來她高中時期的第一次月考。

「同學們找時間把自己的課本等與考試無關的東西搬到教室外面去，注意留出位置讓人能夠通過。」

「唉。」雲朵看著面前的書本低低的嘆了口氣，內心祈禱著臨時抱佛腳有用吧。

講台上，張老師還在說著什麼，不過，「沉迷於」學習的雲朵顯然只聽到了幾個字或幾個詞，嗯，用來斷章取義的。

「……一會兒班長將考試安排寫在黑板上一下，考場安排和考號在這裡貼著……最後說一點，希望老師在講事情的時候，你們都能放下手中的事情好好的聽一下，以後也一樣，誰給你們講事情，你們都要認真專註的聽著，不要埋頭干自己的事情……好了，大家準備準備，一會兒就上晚自習了。」

說完，張老師拿著自己的隨身筆記本離開了教室。

讀書課與第一節晚自習之間只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雲朵放棄了找人說話的心思，細細地「咀嚼」著書本的知識。

她是真的覺得老師講的都明白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會做題，雲朵雙手撐著頭，雙眼盯著書本開始發獃，周圍的所有人都以為她在認真學習，可是只有雲朵自己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雲朵突然很羨慕小說中的學霸。

哎，為什麼她們就那麼厲害呢？

兩天的考試過得很快，以為一共有九科，所以時間安排得特別緊湊，中間根本沒有時間讓人再好好複習一下。

考完后的雲朵回到自己的教室，一個人默默地將書本等自己的東西搬回座位，再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聽著周圍的同學討論答案的聲音，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老師來到教室，叫同學們拿出剛考完的試卷，細細評講著。

雲朵聽著老師的評講，在試卷上做著筆記，同時心中不停地懊惱：

這道題怎麼也會錯，太粗心了吧！

這題原來這麼做？為什麼當時沒有想到？

哎呀，感覺這樣做還要簡單些呢。

……

「老師。」一道男聲從後面傳來。

正在板書的老師轉過身來，看著教室後方；前邊的同學也好奇地轉過身，當然，也包括雲朵。

「嗯？柳絮，什麼事？」

「老師，我認為您那樣做太複雜了，我這裡有更簡單的方法。」

「是嗎，」老師笑著，似乎是對柳絮口中的方法十分好奇，「來，我們讓柳絮同學上台來展示一下他的方法。」

教室響起掌聲，在掌聲中，雲朵再一次看見了那個男孩子的背影。

第一次也是在數學老師的聲音中，雲朵看見那個男孩子小跑上講台的背影。

一個周末過去之後，雲朵戀戀不捨地放下自己的手機，告別自己的小說，收拾好下一周要穿的衣物，離開了家，前往學校。

雲朵的內心很糾結，她想要知道成績卻又不想要知道成績，害怕分數太差，卻又想知道自己的水平。

雲朵希望在家多呆一會兒，所以當她到教室的時候，同學們都來的差不多了。

「誒，雲朵，你來啦。」葉夢看見雲朵的身影，揮著右手給她打招呼。

「嗯，」雲朵笑笑，「你來的真早。」

「怕趕不上公交。」

「哈哈，我也是，可是我就是不想出門。」

「雲朵，你說，今晚會不會出成績啊。」

「嗯……應該會吧，我感覺老師改卷的速度超快的誒。」

「我害怕。」葉夢拉著雲朵的手瑟瑟發抖。

「別怕別怕，你看看我，還有我給你墊底呢。」

班主任在上課鈴響之後才來到教室，手中拿著一張a4紙，雲朵盲猜那是成績單。

「雲朵，」雲朵感覺有人在拉著自己的衣袖，轉過頭就看見葉夢小聲地給自己說著話：「你說那該不會是成績單吧。」

「應該是吧。」雲朵極其小聲的回答到，她害怕被老師點名，如果被老師注視著——

雲朵想了想，好嚇人，死亡凝視啊！

「大家安靜點，上課了，沒聽見上課鈴嗎？」班主任站在講台上輕咳兩聲之後開口，「好了，安靜了，我從辦公室一路走過來，就你們班最吵了。成績出來了，沒錯，就是我手上這張紙。」

「大家剛剛進入高中生活，可能對高中的學習方式還不太適應，這次月考既是對大家的一次檢測，同時也是讓大家真正適應高中生活，大家看見自己的成績，考好了，不要驕傲；考差了，也不要氣餒。現在大家才高一，距離高考還有三年時間，慢慢來，中間還有許多的變數……現在我們來總結一下自開學以來的事情……最後，關於班委選舉，我計劃的是期中考試之後，大家沒意見吧？」

「沒有。」教室中的聲音參差不齊、七零八落，聽起來一點精神也沒有。

班主任見狀，看著教室里的同學們，笑著說到：「這才星期天，一周剛開始，你們現在就沒有精神，接下來幾天怎麼辦，行了，我也不多說了，你們自己改幹嘛幹嘛。今晚回去早點休息，明天別讓我逮住上課打瞌睡的。」

「這個成績單我就放這裡了，一會兒下課了自己來看。」

下課鈴響，講台上亂做一團。

「誒，你看完了嗎，看完了就讓我也看看。」

「別擠別擠！」

「誒，你別搶啊。」

……

「雲朵，你要去看成績嗎？」

雲朵看著講台上擠成一團的人，轉過頭對葉夢說到：「算了吧，我們一會兒放學去看，反正現在我們也擠不進去。」

「也對。」

「快做作業吧，說不定一會兒他們要把成績單傳閱呢？」

「嗯。」葉夢答應著，拿出了自己的書看了起來。

雲朵見狀，手上寫字的筆頓了頓。

她真喜歡看書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能靜下心來看完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