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楚牧庭對溫予兮印象挺深，除了她備受外人吹噓的傾國傾城之容貌，還因為她姥爺羅老爺子和他家老爺子交情很不錯，羅老爺子沒去世時，這丫頭跟屁蟲似的整天跟羅老爺子到處跑。
小小一隻的丫頭片子，小手小腳跟細長竹竿似的，模樣水靈漂亮分明是個嬌滴滴的可人兒，性子卻野得像猴子，每次來楚家都亂竄亂爬。
楚牧庭第一次見她，她坐在楚家後院的葡萄架上，問她在幹嘛，她搖著小細腿晃晃手裡的葡萄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吃葡萄賞風景」。
楚家家教嚴，楚家孩子以楚牧庭為首，全都嚴肅自律個性無趣至極。
這丫頭混在裡面就是個異類，雖是頑皮嘴巴卻極甜，哄得楚家老爺子對她#寵#愛有加，來得多了，楚牧庭也與她混了個半熟。
只是，羅家老爺子去世后，她便不怎麼來了。
他上次見她，是兩年前一個酒會上。
他正漫不經心地應酬著客人，無意中別過臉，落地玻璃外，梳著馬尾的溫予兮坐在露台護欄上，長腿垂下來悠悠晃著，手裡拿著冰淇淋，奶油糊得滿嘴滿手都是。
明明邋遢散漫，看在他眼裡卻可愛隨性，且美不可方物。
便是這驚鴻一瞥，讓他心頭無端起了些波瀾。
可她才十六，他也忙，沒時間哄小孩，只想著等人長大再說。
可惜，她是長大了，他卻坐輪椅上了。
而從前叫他「牧庭哥哥」不知規矩為何物的瘋丫頭，如今，也懂了些規矩，跟著外人叫他一聲「楚爺」。
可她這一聲楚爺，楚牧庭並不愛聽。
「休息時間，不談公事。」
既然她跟他談生意，他便公事公辦。
溫予兮耷拉著眉眼苦哈哈看他，「楚爺，您就行行好，聽我幾句話。」
楚牧庭對那生意沒興趣，只想知道她出現在這裡的緣由。
「你剛裝神弄鬼，想糊弄誰？」
提起這茬，溫予兮心頭火嗖嗖往上竄，她撇撇嘴，「特么的……」
不過幾分鐘，楚牧庭便發現這丫頭一堆臭毛病。
「不許說髒話！」
溫予兮翻了個白眼，「傻b呂鳳靈，給我的酒下了葯，好在我鼻子靈，偷偷把酒倒掉了。」
「裝得挺像！」
溫予兮給點陽光就燦爛，眼睛閃亮像星星。
「當然，我可是話劇社團的！」
楚牧庭無語，「你不怕，他們把你送別處？」
溫予兮臉上露出幾分小得瑟，「我聽到呂鳳靈吩咐管家送到你這，不然，我早就逃了。」
楚牧庭不遺餘力繼續打擊她，「天下男人一個德性，沒好東西……」
溫予兮的目光下意識瞥向他的腿，楚牧庭挑挑眉。
「我瘸，所以覺得，若有閃失，你能逃得掉？」
溫予兮心裡確實是這麼認為的，只是，她敢點頭的話，怕是要被打死。
她把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當然不是啦，是因為楚爺是好人。」
楚牧庭「哦？」了一聲，「我做了什麼讓你有這樣的錯覺？」
溫予兮自己也覺得奇怪，明明外人都說楚牧庭狠辣決絕，但她總覺得那不是真正的他。
「楚爺您可能不記得，我小時候總跟姥爺去您家玩，那時，您還陪我去荷塘里抓青蛙，還送過我小花花……」
溫予兮絞盡腦汁回想更多幼時的事，希望能攀些交情藉此打動他。
本不抱什麼希望，結果，楚牧庭突然鬆口道。
「說，什麼生意。」
溫予兮喜出望外，生怕他反悔。
「把溫氏踢出慶山隧道工程，楚氏的電腦防禦系統，我幫您弄！」
哼，想坑死她順便還拿下大工程？
做夢去吧！
她這就把他們的大生意搗黃，看不哭死他們！
可楚牧庭卻不為所動，搖搖頭淡淡地回她。
「沒興趣！」
溫予兮鍥而不捨地勸說，「楚爺，楚氏求高手的帖子，掛一個月了都沒有人敢領，您就認真考慮考慮唄，這可是互惠雙贏的生意！」
小姑娘往楚牧庭面前探了探，近一些，她那漂亮臉蛋上的表情便愈發地生動，明亮的眼裡躍動著狡黠的笑意。
楚牧庭被她的笑容勾得晃了晃神，心湖微漾，身子朝後靠了靠。
「防禦系統，有的是人能弄！國內沒有，國外總會有。」
溫予兮早有幾手準備，此路不通，忙換另一條。
「那，你最近是不是缺點盛暘集團的股份？正好，我有，你想買，我按市價給你，或者，你想要我那兩張支持票也行，怎麼樣？」
楚牧庭有點意外，盛暘的股價不低，她一小姑娘，哪來的錢？
「盛暘股份？你姥爺留給你的？」
溫予兮腦子靈活，十二三歲就開始跟人鼓搗投資，不過，這些事她向來做得隱蔽，別說楚牧庭，連她親爹都不知道。
可她是聰明，但畢竟還太嫩，又碰上楚牧庭這種擅長玩弄權術的老狐狸，三幾下就把底牌全亮了。
「你甭管我的來處，防禦系統加盛暘股份，如何？」
「沒興趣。」
溫予兮沒想到這男人油鹽不進，有些急了，抓了抓頭髮。
「這沒興趣，那沒興趣，那你對什麼有興趣？」
楚牧庭見小姑娘急了，知道是時候收網了。
「你。」
溫予兮一時沒反應過來男人說的話，下意識問道：「什麼？」
楚牧庭腿傷了之後，對她的心思便淡了，畢竟，看在羅老爺子的份上，他也不能去禍害人家小姑娘。
可她自己撞進來，那就別怪他貪心了。
「你說的，我都沒興趣，或者……」
楚牧庭欲言又止，勾得溫予兮愈發地著急，眼巴巴的就差伸手扯著他衣袖了。
「或者什麼？」
楚牧庭深深地看她一眼，「和我結婚！」
溫予兮滿臉驚愕，一時無語。
楚牧庭無意逼她太急，「你不用急著答覆我，這有客房，你先去休息。」
看著溫予兮進了客房，楚牧庭回到主卧，拔通孫臨安的電話。
「查查溫予兮和溫家。」
他腦子裡的溫予兮，是幼時貪玩頑劣的刁蠻小公主模樣。
那樣的她，理應無憂無慮率真任性，而不是像眼前這般為點蠅頭小利認真算計步步為營。
他倒是要看看，這丫頭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被逼成這般市儈勢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