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中相遇
「哪來的滾哪去!」這六個字始終縈繞在謝琳的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雨,淅淅瀝瀝,越下越大,身著白色衣裙的少女跪在謝琳面前,一臉求助的模樣,讓人看著心疼。
在兩年前,在謝琳被趕回地球時,也是一副狼狽的模樣,抓緊手中的木雕,癱倒在校園旁邊的衚衕,紅衣濕透,面容憔悴。
「謝琳小姐,求您救救靈沛星球!」那白衣少女終於鼓起勇氣,在雨中說出了這一句。
謝琳抬頭望著。
「靈沛星球」,這四個字再一次開啟了她心中封閉已久的錯亂之門……
「我來自靈沛星球。」
「我們靈沛星球可好看了!」
「我一定要帶你去我們靈沛星球看一看!」
……
甜甜的話語伴著中考結束的鈴聲在謝琳耳邊響起,她彷彿再一次回到了七年前的這一天……
那一天,當中考結束的聲音響起時,謝琳長舒了一口氣,甩動著長長的馬尾胸有成竹的走出考場,呼吸著雨後的清新空氣,想想為初中生涯交上的滿意答卷,少女的臉上不自覺的出現了一個酒窩,一步一步走出擁擠的人群,終於到了可以伸展的地帶,少女哼起了歌謠,在雨地里旋轉起來,自由的踩過深深淺淺的水坑,時不時拽一下街邊柳樹枝條,任由樹上的雨水灑落在頭頂。
走出考場的那一刻,初中生涯就正式結束了,謝琳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剪頭慶祝,從頭開始。就是現在吧!
下過雨的黃昏明亮又溫柔,樺林市這座小城的黃昏時刻也是很熱鬧的,下班的大人,放學的孩子,錯落有致,個行個路,各自忙碌著,街邊擁擠排列的商鋪,行人進進出出……
「快!都跟上,今天一定讓那賤人好看!」粗魯的話語打擾到了謝琳的好心情。十幾個畫著半熟妝容,染著怪色頭髮的男男女女從謝琳的對面走來,謝琳下意識的向路邊躲閃。
她對學校里這些不學無術的同學早有耳聞,曾見到過這些人在街邊打鬥的情景,也親耳聽到過打鬥時那些慘烈的叫聲,之前每次一個人的時候見到她們都是繞路走,她有些害怕的張望四周,無人可求助,只能靠近街邊的商鋪,對這些「社會小青年」,她一向是惹不起,躲得起,這幫人成群結隊,來勢洶洶,也不知又要鬧什麼事情,找什麼麻煩。
「哎呦!」一個中年婦女被撞倒在地,手中的袋子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十幾個肇事青年連忙跑開了。
這群「社會小青年」不出所料的惹了麻煩,婦女氣急敗壞的坐在地上大聲抱怨著:「這群孩子,都是什麼素質,這真是沒人管了。」
待那群人走後,走在街邊的謝琳連忙走上前去,將婦女扶起,並幫忙撿起散落的袋子,還有些被踩爛了的綠葉菜只能被丟棄了。
「謝謝你啊!小姑娘。」婦女連聲道謝,謝琳有些不好意思的託了托眼鏡,回應道:「不……不客氣。」
謝琳走到理髮店時,天空已不知不覺變為橙紅色,陽光在停留的最後時分,召喚出了美麗的彩虹,在街道上方架起,可望不可即,謝琳看著彩虹的方向,徑直走進了一家理髮店。
「老闆,我要把頭髮剪短!」謝琳望著鏡子說道。
「剪成多短?像她這樣剛好能紮起來的這種嗎?」老闆在忙碌中問道。理髮店裡的每一個座位都被兩道屏風擋著,老闆在進門左手邊的位子後面忙碌著。
謝琳沒有走過去細看那位顧客的髮型,繼續回應道:「不,我要剪成扎不起來的那種。」
「咔嚓!」
這乾脆的一剪刀下去,這下是扎不起來的那種了。
謝琳看著鏡中的自己,心中暗暗發誓:很快就是一名高中生了,要延續從前的優秀,不驕傲,從頭開始。
「進去找找那賤人在不在!」剛剛那群青年破門而入,打斷了謝琳的自我激勵。為首的那名女生染著紅色的頭髮,穿著熱褲,抱著肩膀,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向其他人命令著。
老闆在為謝琳的頭髮做最後的收尾,一邊聚精會神的盯著自己的作品點頭,一邊為身後傳來的話語嘆氣:「這幫孩子,真夠裝模作樣的!」
查詢無果,其中的一個青年向老闆問道:「老闆,你這裡有沒有來一個長得好看的女生?」
「你瞎呀!她好看嗎?」為首的女生頓時變了臉色。
「她不好看怎麼把你的昊哥哥給迷住的?」青年反駁道。
「這位姑娘算嗎?」老闆看著鏡子中的謝琳調侃道。謝琳不好意思的咬緊雙唇,看著鏡子中自己的新髮型,齊劉海到眼眉,齊腮短髮遮住了兩邊臉的輪廓,圓圓的鏡框下,鼻子顯得更加小巧,小小的嘴巴緊閉著,使下巴上的肉皺成了一團,顯得格外飽滿。
眾人端詳了一番,為首的女生再次問道:「比她更好看一點的,有嗎?」
「那你到大街上看看去吧!」老闆拖著長音,拿掉謝琳身前的圍布。
謝琳陶醉在獲得新髮型的喜悅中,沒曾想不到半小時的功夫,門外竟重新下起雨,而且越來越大,她只好在吧台旁靜靜地等著雨停……
「讓……讓一下!」一位女孩不知從哪裡竄出來,慌亂地到吧台旁結賬,她顫抖著雙手,從粉色錢包內拿出零錢,付錢時不忘四處張望,她巴掌大的臉上寫滿了恐懼,本就瘦弱的身軀伏在吧台旁不斷的抖動,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甚是惹人憐愛。
看到她從書包里拿出雨傘,謝琳眼前一亮,將目光投向了眼前這位可愛的女孩兒。
「同學你好,我可以蹭著你的傘出去打車嗎?」
「嗯!好,好。」女孩兒滿口答應,目光卻依然在四處張望,沒有看向謝琳。
雨天里,路上行人很少,她們撐著傘向馬路邊走去……
「站住!休想逃掉。」她們身後囂張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那群去理髮店找人的「不良少年」。
謝琳正要伸手攔車,身旁的女孩兒突然驚慌失措,抓緊她的手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