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沈若

沈夫人罵罵咧咧說個不停，沈若拍了拍她的手面。

「母親莫要生氣，來日方長，您還怕沒機會治一個妾室和庶女嗎？」

「哼，可惜你父親被狐狸精迷昏了頭，處處向著她們！昨日要不是你二哥替我說話，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說到這裡，沈夫人的神情微妙了起來。

她揮手屏退了邊上的下人，壓著聲音對沈若說：「依我看，沈晏池對你的心意還是很深的。他那樣冷冷清清的一個人，竟願意為了救我說謊還幫著打壓了沈秋棠一通。一方面，或許是看在我這個『母親』這麼多年對他不薄的面子上，另一方面，多半是為了你。」

聽到沈夫人的話，沈若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

她低下頭：「母親，好好的說這個幹嘛？」

「當然是希望你抓好時機，徹底讓他心悅你！昨日宴席上，我聽人提起聖上有意讓你父親升遷去京城做官，我們這些家眷自然要跟過去的。你別忘了沈晏池的身份，等到了京城，他一旦認祖歸宗，那沈家這小廟可容不下他那尊大佛了！」

「而你，若是有機會嫁給沈晏池，便是飛黃騰達、尊貴非凡了！」

院子里，沈晏池剛從練武場回來，就聽到熟悉的聲音：「二哥！」

沈晏池轉過身，便看到兩天未見的沈若。

不知是不是昨晚聽到了沈秋棠的話，現在看到沈若，沈晏池有短暫的不自然，但他很快調整好心緒點了點頭：「你回來了？」

「是啊，我一回家就聽說了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宋姨娘和四妹妹真的太過分了，怎麼能那麼懷疑母親。要知道四妹妹落水之後，母親還多次關心她的身體擔心她落下病根子，到了她們那裡，竟成了心思惡毒的人了。」

沈若委屈地抽了抽鼻子，見沈晏池不吭聲，她又擠出一個笑去拉他的袖子。

「幸好有二哥你在！我知道二哥一向是有原則的人，為了護住母親才有了那番說辭，我真的太感動了。要不是你隨機應變，還不知母親會受到什麼樣的責罰呢！」

沈晏池沒有像對沈秋棠那樣，將她的手指從自己的衣袖上拿開，甚至還對她露出一個清淺的笑。

「舉手之勞，不用放在心上。」

沈晏池性子清冷，極少對人笑。

可他難得的露出笑顏，就像是沙漠里落了一場雨，說不出的矜貴。

想到沈夫人的話，沈若的心思更活絡了一些。

「對了，我特意從廟裡給你帶了貢果，這是在佛祖跟前擺放過的，祖母說沾了靈氣，吃了對人很好，二哥嘗嘗？」

沈晏池不信神佛，但沈若遞過來，他毫不猶豫地接過來洗了洗就吃了起來。

「怎麼樣？」

「甜。」對上沈若期待的目光，沈晏池不吝誇獎。

「那就好！」沈若晃動著他的胳膊：「我真的好喜歡二哥啊，真想永遠跟二哥在一起，一直不分開。才去山上兩日見不到你，我都不習慣了。」

沈晏池心頭一動，不知為何又想到了沈秋棠的話。

「若兒。」他冷不丁地開口問：「在你心裡，我是親兄長嗎？」

沈若動作一頓，心道千萬不能讓沈晏池知道她和沈夫人都早就清楚他身世的事。

否則保不準沈晏池會想到她們對他的好，是帶著殷勤和目的的。

可要是順著這話認定他是兄長，日後還怎麼談婚論嫁？

短短一瞬間，沈若心裡已經千迴百轉了。

沈晏池還在等她的答覆，沈若只好說：「反正，不管你是不是我兄長，我都最最喜歡二哥的，旁人連你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知道了。」沈晏池把她給的貢果吃完，不打算再去細究她和沈夫人對自己好的原因。

畢竟他在沈家這麼些年，她們對他都很好。

而那個宋姨娘，還曾經對他下過毒手，要不是沈若母女，他說不定早就被害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