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下

富士山下

11月7日,清晨的天空並不晴郎。

陽光透過雲層撒下的陽光灰濛濛一片,人流在街道上快速涌動秩序分明。

一個乾淨的青年,西裝熨燙的很平整剛和身,領帶也一絲不苟的系在脖子上。

青年行色匆忙,撞到了一個卡其色風衣的女人。

「私密馬賽,」青年抱歉之後便接著趕路。

風衣女人並不惱怒,她在等她的司機,她要去接兩位貴客,兩位從隔海相望的國度來此旅遊的貴客。

成田機場,一架雪白的波音飛機穩穩的降落在機場跑道上,機場內打掃的很乾凈,凌冽的風吹過沒有揚起一絲浮塵。

舷梯降下,一絲不苟的抵攏地面。

一雙穿著黑絲襪的腿緩緩漫步出來,那一隻腿剛剛好,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身旁還伴了一個穿著黑衛衣牛仔褲的青年。

「啊,果然是要下雪了呢,好冷啊,」女孩往青年懷裡又靠近了幾分。

青年從雙肩包里取出一件寬闊的棉襖搭在自己和女孩身上,二人像同撐起一把傘在雨中相伴而行。

10點21分,卡其色風衣的女子終於趕到了機場,舉起一個牌子,在扶桑舉一個寫著中文的排子是分外顯眼的,機場里偶爾會有華夏來此旅遊的人上前熱絡詢問,還以為是他鄉遇故知,女人卻並不多說只是匆匆應付幾句,不過依舊保持著禮貌——扶桑人特有的那種禮貌,那種疲於應付的禮貌。

牌子上寫著「恭迎陳陽、向思琪閣下。」在茫茫人海中舉著牌子找人就好比姜太公釣魚,而這魚兒自然很快就咬鉤。

向思琪好奇的張望著這個仰慕許久的國家,整潔的道路,秩序井然的人群,人群中很快就看到了那個寫著中文的牌子,中文寫的很整齊但是並不美觀像是小娃娃初學寫字,整齊有餘筆風不足。

「哦哈呦,陳陽君,小女奉家主之命在此恭迎您的光臨,」女人的中文不僅寫的工整,說的也很流利。

「啊,陳陽,你原來在外面也這麼大明氣啊,第一次來扶桑就有人特意來接你啊,」向思琪看著眼前的風衣女人,眼神里露出幾分不安和警惕。

漂亮女人相遇總會擦出些火星子,何況是在自己的男人面前。

風衣女人今早出門前隨意畫了些淡妝,其實她的容顏即便不著妝也是十分漂亮的,但是出於禮貌還是在車上草草補了些淡妝倒是有了些濯清漣而不妖出水芙蓉的韻味,風撫亂的頭髮就草草披在耳後,卻遮不住笹龍膽紋身。

笹龍膽是她的驕傲,刻意的紋的很大,顏色很深沉,和白皙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反差。

「請問你是?」不等陳陽開口,向思琪就先問了,彷彿是在宣誓主權。

「我是源氏家主小女源賴玲,家主囑咐過二位來自奧萊,要我好生款待,」玲鞠躬說道,鞠躬時一條若隱若現的溝壑乍現,陳陽趕緊撇過頭去,彷彿是自證清白。

富士山下,陳陽和琪琪依偎在碳爐旁當然還有玲跪坐在一旁默默相伴,安靜的彷彿她就不曾存在過。

這座木樓的室外平台正對著富士山的方向,距離也是剛好能將山上最好的光景一覽無餘。

桌安上整齊的擺放著生魚片,和牛肉還有一壺清酒。

作為川人,陳陽自然吃不慣生肉,乾脆要來了鐵簽穿起肉片放在爐子上慢慢翻動。

爐里的火燒的正旺,橘黃的火光微微一點在風裡跳動。

天空的雪下的正好,

光潔的鵝毛輕輕一片在風中起舞。

「二位來的時間剛好,氣象台昨日預估東京都初雪就在今天中午,」玲有些羨慕的望著二人說道。

看著玲的眼神,向思琪整個人直接就撲在了陳陽的懷裡,倒也不怪她小心眼,陳陽的模樣生的俊俏確實討女孩歡喜。

倒是陳陽,本來之前和琪琪最親密的動作也不過是靠在肩頭,連咬耳朵的動作都不曾有過,不是他不想他是不敢——慫。

這番動作讓陳陽的小心肝兒顫個不停,但是身體卻僵的厲害不敢動彈,不是他不想他是不敢——不敢偷偷揩油,嗨!

「這可是我們家陳陽特意選定的時間呢,」我們家這三個字咬的分外的重,空氣里都瀰漫著一股子的硝子味兒。

玲雖然中文不太精通,但是話都這樣說了她也聽明白了這另一個漂亮女人為什麼一路上若影若現的仇視。

「想必,陳陽君與閣下一定十分恩愛吧,」玲淡淡微笑著說道。

「那可不是嗎?我吃不了燙的,陳陽都會給我吹吹涼喂我呢,」說罷便拿起一串魚肉示意陳陽給她吹涼。

陳陽老老實實的吹了幾下,心想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可嘴上卻不敢說。

「我吃不了涼的,我們家陳陽都會給我烤熟吃呢,你說是吧陳陽,」說完還深情款款的看向陳陽,偏偏眼神里的意思卻是「給老娘利索點」

琪琪其實很聰明,她從第一次遇見陳陽就知道這是個郭大俠式的人——老實人,對她絕不會有二心,但是愛情面前智商總歸要清零的,更何況這個對手就容貌來講絕不亞於她。

陳陽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琪琪指揮著做這做那,但是他並不惱怒,這不是女孩在犯公主病,反而是在在乎他,他也樂的配合。

雪越來越密,鬆軟的泥土上的雪已經結成了堅冰,碳爐里的火有些瑟縮,火勢漸弱,寒意漸濃。

鵝毛碰撞在臉上很是輕柔,伸手去觸又立馬消融。

陳陽斟好三杯酒,三人對飲,但是清酒寡淡,身為川人的陳陽就喜歡白酒,喝不慣這清酒。

玲吩咐手下取出特意備好的茅台,這是專門用來款待華夏貴客的酒。

斟好三杯,玲一飲而盡道:「華夏人講究先干為敬!」

陳陽道:「琪琪不喜歡喝酒,我替她喝。」

琪琪很是享受陳陽對她的這種呵護,而玲看她的眼神里羨慕也更甚。

玲嘆口氣道:「向思琪閣下不必擔心,看得出陳陽君很愛你,我其實也已經有婚約在身了。」

「婚約?指腹為婚那種嗎?」琪琪聽聞先是眼睛放光,再是有些同情的說道。

「那倒不是」玲的眼神逐漸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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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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