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3.第1043章 懷疑，重塑

紀梵音泄氣，頻頻搖頭。

她都指點到這個份上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廢話，也都說了一堆了……

他怎麼就是不明白。

她紀梵音就是他的希望！

是他變得強大的機會！

是他報仇雪恨的機會呀！

紀梵音用指尖按壓眉心，一聲又一聲嘆氣。

果然，還是得她家塵塵，才能和她靈魂共振。

都不用開口，她一個眼神，他就能領會。

想到了水清塵，紀梵音眼底的煩躁瞬間驅散了，既然要幫玄笨笨「教導」這群笨蛋，她還是耐著性子再嘗試一下下好了。

打定了主意，紀梵音又開口：

「嘛~剛才的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現在，羞恥之心、是非之心、辭讓之心、惻隱之心……這些年，你一路走、一路扔、一路撿的活到現在，除了你這副漂亮的皮囊，你的身體里還剩下什麼」

「還剩下什麼……」

漂亮的木偶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三魂七魄。

透著迷茫的眼神，漸漸地散發出瑩瑩光亮。

他陷入了反思。

自我懷疑的種子，在心底落了根，發了芽，迅速生長……

一瞬之間，他把過往的一切都否認的乾乾淨淨。

他以為的強大和成長，在她的面前，成了不值一提。

她玉指一抬，劍指一凝，他便輸得徹底，毫無反擊之力。

他心如泥潭，積存的惡臭和不堪。

在她的注視下，又似遇了一場甘霖，經受了洗禮和沖刷，露出了人性最原本的底色……

他的底色。

紀梵音精準的拿捏著分寸，徐徐誘、導：

「刀子捅進身體，只有自己最清楚它扎進肉里幾分幾寸。更何況經歷過的傷痛，即使有一日它癒合了，你的身體還是會永久的記住那一刻或許疼到靈魂都在顫慄的痛。所以，即便這是我今日的本意，也別忘了，沒有人能與你感同身受，更加不要為了任何人而質疑曾經的自己。」

「我不行，玄太子不行。」

「這個世道，更不配你低頭認錯。」

紀梵音眼中一片坦蕩，像是在告訴居嘉鳴，又像是說給其他人聽：

「若非迫不得已，若有選擇的權利，誰願意泥足深陷？誰不想站在光明的那一面，成為一個乾淨、純粹的人。」

「虛與委蛇，深諳人心，一樣都是心思活絡下的產物，誰又真的比誰正派？」

「羞恥之心，是非之心，辭讓之心，惻隱之心……丟了，就丟了，大不了再撿回來便是了。」

「但，你必須意識到一點，今日的你，之所以要撿回曾經被你丟棄的那些品格，並不代表你以前的行為就是錯的。」

「需要改變的唯一原因，是因為你自己選擇了今後的人生。」

「是你自己選擇的人生，需要那些品格來支撐起你的內在，才能更好的走穩你選擇的路，成為一個合格的玄太子親衛。」

「魚躍深海，花開彼岸，無關他人，一切都取決於你自己的選擇。」

「既做了選擇，何須再擺出一副硬著骨頭、寧折不彎的姿態？為什麼一定要否認了曾經，才能重新開始？」

七人神色各異，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