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師父

夜半無人之時，只余滿月作伴。

三秋夜風，穿拂來回，可堪話凄涼冷寂。

「莫藏了。」

「……」

我牢記著自己應該有的形象，因此，短短只三個字，卻聽上去像是有幾分氣虛。

「師父……」

！

身著黃色羅衫的女子自老樹后現出身形，只隔著數丈之遠。

「師父，您還好嗎……我是陌兒，您的弟子上官陌啊！您不記得我了嗎？」

「……」我並不接話，「若無事，莫要再跟著。」

我背對著她，整個人沒於林間陰影之中。

「鏗！——」

「啪嗒！——」

我感知到，她以極快的身法持劍刺向我的后腰，卻在僅餘下一寸的位置硬生生收了劍勢被劍氣反噬。

「不……師父，您告訴我！南家滅門之事，並非您所為！」上官陌也不去止住被劍氣割傷的傷口，只一雙鳳眸緊盯著立於她身前的我。

我倒是想說，問題是你得問對人。

何況這稱呼。

師父？

是否有詐都未可知。

倒有一件事無疑，江天義今天這齣戲排的乏善可陳，若非最後那二人的冒犯，倒真沒有適宜的時機現身。

初步肯定，謀划之人對「我」有著一定的了解，這二人作為最適合的突破點，必定有至少一人是執棋者的棋子。

「師父……」女子撿起脫手的長劍，對我再次揮劍相向。

這次的攻勢更加凌厲，殺伐果斷，是帶著殺意的劍法章程！

我定於原地，任由上官陌施展長劍於刺、挑、划、轉、旋向我周身大穴，劍法倒還可以，但由她來使，卻無一劍得以命中。

無他，即使身體帶傷，內力失衡，比之於我，她還仍需努力，只是這一套劍法下來，我只覺有些眼熟。

那麼方才她所說的師徒名分，暫時多了幾分可信。

我右臂抬起，發出一道紅色內勁，直接切傷上官陌的左手手腕。

我隔空運作起「搜魂訣」，血線因傷口較小、血量不足而導致只是微不可查的一縷且轉瞬即逝。

即便如此，也足夠了。

上官陌，確是墨千秋的弟子。

「你走吧，」我收了探查，並留了一縷精神力於其中，「若執迷不悟，休怪本座無情。」

說完我徑自施展輕功三兩息之間已經在十數丈外。

而上官陌，則是駐劍抱膝於這林間道路之上久久不曾離去。

……

東朝，京州青樓，百媚香。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不成功，便是無用之人，無用之人的下場，想必你已有體會。」

身著錦衣戴著黑色面具的男子立於綉窗之前，背負雙手，冷聲對屏風后的裊娜倩影道。

「公子放心，奴家明白，若非公子施恩，奴家現恐怕落得個不知多悲慘的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