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性

在趕了半天路程后，斐淵感到有點不舒服，這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馬車畢竟不是汽車、高鐵這些又大又舒服的交通工具，它裡面很窄，大約只能容下三四個人，而且只有兩個被帘布遮住的小窗口，不像玻璃那樣透明、那麼大，每次看外面都要用手拖著，很是麻煩。最重要的是馬車行駛起來一直顛簸著，弄的斐淵暈車都想吐了。而小環這個小姑娘就要比斐淵強一點，這大概就是小環的堅強吧！

於是，三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棧休息了片刻，又補充了一些吃食便繼續趕路了。

走了一段路程，來到了一處林地，雖說是林地，可見不到百草豐茂，只有些枯草和被啃光皮的樹木罷了。這一幕被車夫看見，頓時感到心悸，有些膽怯的對馬車內說道：「公子，這裡是通向安平鎮的官道，原本此地樹木叢生，百草豐茂，而如今一看，樹皮都啃了，遍地枯草，再往前行，恐怕將會遇災禍啊。」

聽到車夫訴說，斐淵拉開帘布，走下馬車四處觀看，實情真如車夫所說，這讓斐淵眉頭緊鎖，出現這種情況，斐淵也能猜出來是怎麼回事，回頭看了看馬車內僅剩的食物，思索起來：「這是去新鄭最快的官道了，其他小道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迷路，而且小道能不能容下馬車還不一定。」

「我去新鄭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要是不能按時到達，指不定那些人會搞什麼幺蛾子，繼續往前走雖說可能會遭遇麻煩，但那終究是麻煩，還是可以解決的。」

思索片刻后，斐淵拿定了主意：「繼續前行」

「可是…」車夫對斐淵的決定有些遲疑。

「出了事我擔著，你只管駕車向前走就是了。」斐淵打斷了車夫的話，一臉決絕。

見車夫站著，還是不肯走的模樣，斐淵丟出幾個金幣給車夫。

見到捧在手心裡的金幣，車夫頓時眉開眼笑，一副上刀山下火海的模樣對著斐淵笑道：「好說，好說！您看，我這不是給您說說前面的狀況嘛，現在就走，現在就走！」

車夫架著馬車向前走著，越往前走，樹皮見到的越少。

忽然，車夫發現前面官道旁有著一群人，他們衣服髒兮兮的，也有破爛的，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有靠在被剝光樹皮的樹舉目無神，似是奄奄一息的。這一幕讓的車夫臉色蒼白起來，立即快馬加鞭向前行駛。

而這突如其來的加速讓本來顛簸的馬車更加的顛簸了，使得小環的屁股都生疼，其中有一次劇烈的顛簸，疼的小環「啊」的叫了一聲。

在少爺面前出醜，小環很是羞澀，俏臉漲得通紅，便想打開窗帘叫車夫慢點駕車，可還沒來得及見到車夫，便見到了那些無助、面容蒼白、髒兮兮的百姓。

頓時小環眼中含淚，對著斐淵抽泣道：「少爺，他們，他們好可伶啊，我們下去幫幫他們好不好！」

看著眼前這個楚楚動人的小姑娘為他們而求助自己，斐淵很是感動，又有些無奈，斐淵他也想幫他們一把，奈何自己除了一些行李，和一些趕路需要的金幣就沒有什麼可以拿出來了。而給他們食物，不是斐淵不想給，而是人心險惡，很貪心，給了他們一塊，就會索要第二塊，沒完沒了，到最後沒有食物了，他們不會相信，就要一直拖著你，甚者劫掠，殺人。

經歷了窮苦生活，處在飢餓狀態中的窘困百姓，什麼都幹得出來。到那時候斐淵只能出手殺人，才可以逼退他們。

這是為他們好，也是為自己好。

在斐淵嘆息的瞬間，越來越多的百姓往馬車走來，被人群阻擋道路的馬車也只能減速，但依舊不停地轉換方向行駛著，可最終還是沒能衝出人群，逐漸被人群包圍起來。

沖向馬車最近的人不停地祈求：「好人，求求你給我們一點吃的吧，給點吃的吧！」

慢慢的，喊聲越來越大，甚至有的開始發怒，大喊大叫起來，髒話連篇起來。

此時，馬車早已停下，而在馬車停下的同時。馬車內，斐淵感受車外的聲浪，倍感無奈，看著小環柔聲道：「嗯，但你待在車內，不要出去。」

「少爺，不要嘛，我也想去幫他們，你就讓我去嘛～」小環聽到自家少爺同意自己的請求，破涕為笑，對著斐淵撒嬌賣萌著。

看著美麗可愛的侍女撒嬌著，真不好拒絕，同時他也有自己的心思：「就讓你長點記性吧！反正我有點功夫，索性就滿足你罷了。」

於是，斐淵就同意了小環的請求。

拉開帘布，兩人走下車來，斐淵吩咐車夫一起來分發食物。面對眾人如浪潮般的湧來，三人都格外小心的給這些困難民眾分發食物，可即使很是小心，一些事情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只見那些被分配好食物的人開始覬覦食籃子里的食物來，而有些男子雙眼不安分的掃視起美麗可愛的小環來，如狼似虎，饑渴能耐。

在他們眼裡，小環就是待在的羔羊。

察覺到這些目光的斐淵，也不好出手打人，畢竟打人先引起暴亂不說，重要的是，現在食物還沒分配到每個難民的手裡，可不能半途而廢。

不久，食物很快就分完了，而這些難民還是雙眼饑渴，死死盯著馬車內。見此，斐淵誠心對他們說道：「各位，車內沒有食物了，快走吧，沒有食物了。」

難民們對此自然是不信，可他們剛受了別人恩惠，不好直接去搶，只能站在原地攔住斐淵等人去路，表示還要吃食。

眼見僵持不下，這時，人群中出來一個面容兇惡的男子，其後站著一群各色各異的漢子。

只見男子兇惡道：「車內肯定還有吃食，你卻說沒有，要是你讓我進去看看，沒有就沒有了，我們自然會讓你們走。」男子跨步想要進馬車便被斐淵攔下。

「真沒有了」聽此無理要求，斐淵冷冷道。想進馬車，想屁呢，小環坐的馬車豈是你能進的？就算不是小環坐的，是我的馬車，那也是你能進的？我說沒有就沒有了！

看到斐淵拒絕，男子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伸手就向小環玉手抓去：「既然這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就把你侍女給我們玩玩吧！」說罷，其與其身後幾個男子頓時哈哈大笑。他們以這兇惡男子為首，見自家老大出手，他們很有信心，不準備插手，而就是這次沒動手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見兇惡男子伸手抓向自己，小環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手足無措起來。而斐淵再不想忍了，運氣內力，迅速抓向男子手掌，直接把其手臂抓斷！

隨即，內力四散，震開圍在馬車的眾人，一掌把兇惡男子拍死，只聽斐淵冷冷道：「先前給你們食物，對你們忍讓，不代表我可以任你們欺負，而是我體諒你們。現在你們卻還想打我的主意，真當我好欺負不成？」

說罷，斐淵內力一甩，將身旁一顆寬一尺半的樹打斷：「我再說一次，沒有食物，現在，全都給我滾，否則死！」

聲音不大，卻炯炯有力，這嚇的眾人四散而逃。那幾個原先跟在兇惡男子身後的漢子，嚇的屁滾尿流，他們哪見過這等場景，逃的簡直比兔子還快，恨不得生一雙翅膀，趕緊飛離此地。

而斐淵只是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便抱起受驚嚇的小環回車裡去了，順便吩咐怔住車夫駕車前進。

對於這些人，斐淵不想理會，他要趕緊安撫小環，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