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個盒子
鐵盒竟然還在寺內?難道剛才假扮魏長老的那人並未將鐵盒帶走?
小丁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群雄四下議論,一時之間,人聲鼎沸。
群豪嚷嚷無果,最後俱望向小丁,希望他給出解答。
小丁看了看眾人,緩緩道:「這事得從胡八太爺的計劃說起。前段時日,我遊覽到洛陽,每日閑逛於賭館酒樓。有一天,突然發現,一品居那條街上突然多了很多人,那些人的穿著打扮雖與常人無異,但我卻一眼就看出他們一定是受過某種特殊訓練的。於是我就住進了一品居,因為一品居的頂樓是客棧,在那裡能清楚的看到整條街的情況。我陪一品居的掌柜老杜喝了一夜的酒,終於打聽到一些蛛絲馬跡,原來是他們老闆要宴請客人,讓他將客棧里的客人統統攆走。住在我隔壁的四個皮貨商都已被攆走,我裝醉騙過老杜。胡八太爺說的話,我只隱約聽得一些,並不敢靠得太近,後來聽他們說到少林,我才決定冒險一試,直接走到他們面前,我也想不到胡八當時竟未向我出手,若他們一起動手,我絕不可能還活著。」
唐青青笑道:「你當時裝得可真像,連我都以為你不會武功,還悄悄為你捏了把汗。」
小丁笑道:「然後我當然就看到了所有人,也當然認出了尋鶴雙劍。」
那尋鶴雙劍本就是孿生兄弟,江湖中的孿生兄弟當然不少,但用左手劍的人卻沒有別人,正是南宮鶴。
眾人此時才發現南宮玉父子三人早也不見。
小丁繼續道:「南宮玉以為無人知他已與青龍會同流合污,於前夜上山與方丈品茗對弈,其實他只不過是趁機將司空摘月偷來的碧蘿針交給一個人而已。那個人當然就是兇手,他知道真慧每日都會給三大長老送膳食,所以他就在真慧送膳的途中下了毒。那碧蘿針上淬了綠蘿仙之毒,並不易直接投放,他的身份地位肯定比真慧要高得多,半路藉機查看膳食是理所當然的事,真慧並不會懷疑他用來查探膳食的銀針中,會多了一根碧蘿針。但三大長老中毒后,寺內必會查問真慧送膳途中遇到過誰,所以他只能將真慧殺了滅口。」
魏長老撓撓頭道:「兇手既然有碧蘿針,為何不直接用碧蘿針對付三大長老呢,反而多此一舉去在膳食中下毒?」
小丁笑道:「他手中縱有再厲害歹毒的暗器,又怎敢同時向三大長老出手?還有,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們在火頭陀房中搜出來的碧蘿針應該是空的。」
空的?怎麼可能。清玄大師從懷中掏出那個在火頭陀房中搜到的碧蘿針,遞給小丁。
小丁看著唐青青笑道:「青青,你打開給大家看看。」
唐青青打開碧蘿針機筒,果然空空如也。
小丁從懷中摸出一個信封,打開,只見信上寫著八個字:故布疑陣,亂敵心智。
小丁道:「這是胡八太爺給青青的計劃,青青並無意與少林為敵,所以早將碧蘿針內的毒針盡數取出,司空摘月從她這裡盜走的碧蘿針,只是個空筒而已。」
靜空道:「但我徒兒真慧確是真中了碧蘿針而亡。這又作何解釋?」
小丁淡淡地道:「這隻有一個解釋,就是胡八的計劃本來就只是個晃子,只是為了分散大家的注意,抽調更多的人手去防備他們,而真正行動的人,是南宮玉。」
靜玄看著小丁,仍似不解,問道:「那空的碧蘿針又是怎麼回事呢?既然司空摘月從唐姑娘那裡盜走的是空的碧蘿針,
那真慧中的毒針又是從何而來?」
小丁目視遠方,遠處的雪山在陽光下竟似有些刺眼,他捏了一下眉頭,緩緩說道:「錦繡山莊向來不缺錢財,南宮玉卻甘願為青龍會所用,定是還有什麼別的原因。我想來想去,覺得只有那最近在暗中興起的第三股勢力有如此能耐弄到碧蘿針。」他看了一眼唐青青,嘆道:「不管他們用什麼方法得到了碧蘿針,但那碧蘿針並非尋常之物,也許他們剛好就只得到那一根碧蘿針而已,否則他殺火頭陀的時候,就可以用碧蘿針暗中出手,輕而易舉就可得手,而不會冒險用大力金剛掌。」
靜玄恍然道:「所以他故意將碧蘿針放在師伯的房間,因為他知道那空的碧蘿針只不過是個多餘的廢物。」
小丁嘆道:「不止如此,他這樣做還可以轉移大家的視線,以為火頭陀就是下毒之人,因畏罪而自殺,而少林以後少不得要去找唐家復仇。真可謂是一石二鳥,步步為營。此人心機之縝密,實在是令人佩服。」
魏長老頭都要撓破了,他瞪著小丁道:「老夫還有一事想不明白,三大長老中毒后,趙無極是第一個追出去的,但他卻是被人一劍穿喉而亡,難道殺趙無極的也是那個兇手?」
小丁搖搖頭道:「殺趙無極的人應該是南宮玉,青城山與錦繡山莊本來就相距不遠,二人皆是江湖中有名望之人,定然是相識的,說不定還是好友。趙無極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殺,除了南宮玉,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
小丁自嘲的笑了笑,道:「我一開始懷疑的人是靜空師父,因為他出家之前與南宮玉是舊識,我還特意叮囑小葉子多留意靜空師父。」說著看了看葉容秋,可他發現葉容秋望向自己的目光突然轉向別處,臉色似有不對,回過頭來又看到唐青青一臉詫異的表情,心裡已明白八九分,暗自苦笑一聲,當下也來不及多想。接著道:「剛才我查看火頭陀的屍體時,發現火頭陀胸前的掌印不是靜空師父留下的,靜空師父出家之前用的是劍,手指要修長偏瘦一些,而兇手留下的掌印,卻顯得厚實粗壯,顯然是長年練習內家掌法所致。」
靜空低宣一聲佛號,此時他心裡對小丁算是徹底服氣了。
小丁看著靜空笑道:「靜空師父,還記得剛才我問你的問題么。」
靜空黯然道:「記得,丁少俠問貧僧,靜字輩的師兄弟中日後誰最有資格接掌少林。」
清玄大師沉聲道:「靜字輩弟子中,靜心、靜塵、靜空、靜玄皆有資格接任少林掌門,靜心與靜塵閱歷尚淺,是以當在靜空靜玄二人中挑一人接掌少林。」
小丁看著清玄大師,正色道:「大師是否有意栽培靜空師父為少林代理掌門?請大師如實相告。」
清玄大師點點頭道:「不錯,靜空雖乃半路出家,但他與佛門有緣,老衲觀其心存大善,有慈悲心,前世種種皆已既往不咎。靜空悟性高,為人實誠,且已一心向佛,實乃儲備掌門之最佳人選。」
小丁淡淡一笑,道:「那就是了,靜空師父乃半路出家之人,卻被掌門親自挑選為少林衣缽傳人,勢必會引起別人不滿。」
靜玄笑道:「日後也只有靜空接任掌門方能服眾,沒有人會不滿。」
小丁看著靜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道:「靜玄師父真是好氣度呀!可是你當真服氣么?」小丁深吸了一口氣,嘆道:「其實我一直想不到那個人竟然會是你,因為一開始,你就是最沒有嫌疑的那個人。」
靜玄嘴角一跳,笑容也變得不自然,他乾笑一聲,說道:「丁少俠可真會開玩笑,連貧僧都被你嚇了一跳。」
小丁淡笑道:「這種事又如何能開玩笑呢。」
靜玄變色道:「你說的這些僅僅只是你的猜測,我佛門子弟雖然講究四大皆空,戒痴戒嗔,卻也容不得你如此無端污衊!」
清玄大師沉聲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出家人應平心靜氣,你若清白又何懼污衊,清者自清,阿彌陀佛!」
靜玄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低聲道:「是,弟子知錯。」遂閉眼肅立。
清玄大師道:「丁少俠,請繼續。」
小丁淡然道:「自古酒色紅人面,財帛動人心,要收買靜玄師父這樣的出家人,當然得另闢蹊徑。靜玄師父自幼長於少林,論才能論資歷皆應是理所當然接替掌門之位的人選,沒曾想半路殺出個靜空師父,靜玄見方丈之位已然受到威脅,便動了邪念。可是他又不能直接除掉靜空,那樣他就會變成最大的嫌疑人,他需要一個契機。」
唐青青笑道:「契機就是那封來自關外的傳書。」
小丁笑著接道:「沒錯,他自幻於寺中長大,自然熟悉方丈大師的筆跡和語氣,於是他模仿方丈大師發出消息,說少林有神秘傳書,逼得方丈大師與醉道人不得不想法子找段無痕做了這個盒子,並召開武林大會。也就是在那段時間,他才有機會與青龍會接觸並達成合作。」
陳玄觀駭然道:「就只是為了接掌少林他就與青龍會同流合污,誅殺同門了么?」
小丁嘆道:「我想應該不止如此,以他如此縝密的心思,一定會想到萬事皆有變數,若此計劃失敗,他一定會給自己留條後路。所以,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已經是青龍會的分舵主。」
靜玄冷笑道:「普天之下誰都知道,青龍會分舵主必須收到一面象徵身份的銀牌,你且搜搜看,我是否有那銀牌?」
小丁盯著他,失笑道:「你當然不會笨到將銀牌藏在身上,但你真敢讓人搜身么?」
靜玄臉上肌肉一陣抽搐,竟說不出話來。
陳玄觀不解道:「他身上既然沒有青龍會的銀牌,為何不敢讓人搜身,這樣不是反而洗清自己的嫌疑了么?」
小丁笑道:「因為他身上還有另一樣東西,也是萬萬不敢拿出來的。」
陳玄觀道:「什麼東西,難道是那個鐵盒?你之前說鐵盒還在寺內,莫非就在他身上?」
小丁點點頭道:「不錯,一定還在他身上,因為我在山下遇到了司空摘月,並和他打了個賭。」頓了頓接著笑道:「也不對,當時我遇到的應該是『魏長老』。」
魏長老叫道:「哦,原來你是遇到了那假扮老夫的賊人,沒想到那賊人就是司空摘月?」
小丁笑道:「易容術如此高明,又身懷絕頂輕功,除了他還能有誰。」
魏長老猛地拍了下額頭,說道:「是了,我追趕他的時候,遠遠看到他撞到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靜玄,想必就是在那時,他們已將鐵盒暗中轉移,否則以司空摘月的輕功,又怎會輕易撞到別人?」
小丁微笑靜立,靜玄臉色鐵青,他們都沒有說話。
已無須再說話。
眾人也沒有說話,這一刻竟出奇的安靜。
靜玄突然狂笑不止,只見他狠狠的盯著小丁,猛地解開僧衣,僧衣下竟空無一物。
靜玄雙目中露出一種殘酷的快意,他緊盯著小丁,譏笑道:「現在你還有何話要說?」
群豪震驚,難道是小丁猜錯了,靜玄並不是兇手?
小丁靜靜的看著靜玄,臉上連一絲表情都沒有。
靜玄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猙獰,他雙手扯著僧衣,露出結實的胸腹,狂笑道:「你倒是說啊,鐵盒在哪裡?」
惱羞成怒,怒極反笑,一個人蓄謀已久的計劃突然間在天下人面前暴露無遺時,就會感到一種絕望的悲哀。通常他們悲哀的都是自己。
等他笑得差不多了,也慢慢冷靜了,小丁才緩緩說道:「我知道南宮玉看到我就一定會走,我也知道南宮玉走之前一定會將鐵盒轉移,所以我故意給了他溜走的機會。」
靜玄似信非信,但張開的嘴巴也沒有再合攏。
小丁看著靜玄笑了笑,慢悠悠的說道:「有件事一直忘了告訴你,段無痕鑄造的鐵盒,一共有兩個!你們費盡心思盜走的,只不過是個空的盒子而已。」
什麼,兩個盒子?
難道這段時間,三大長老與各派高手捨命守護的鐵盒竟然是個空盒子?
眾人內心驚詫莫名,除了小丁,只有清玄大師以及三大長老一臉平靜。
清玄大師嘆道:「老衲真的是越來越佩服丁少俠了,醉道人與老衲商議后,只有三位師叔知曉這個秘密,丁小俠又是如何得知?」
小丁笑道:「第一,此事關係重大,大師絕不會只用一個辦法孤注一擲,你們故意讓所有人知道段無痕做了一個普天之下無人能開的鐵盒,再將這個盒子交由三大長老守護,那麼別人就一定以為傳書當然是在盒子里,試問,天下間還有什麼地方能比少林安全?」
清玄大師點頭似已表示認同,小丁接著道:「第二,少林收到傳書並未通告天下,但江湖中卻人盡皆知,你雖不確定是青龍會自己內部得來的消息,還是少林出了判徒,但你們絕不敢冒險,所以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反而越好,因為只有大家都拚命去保護那個空的盒子,才能讓青龍會拚命的去搶奪它,真正裝有傳書的盒子也就越安全。」
清玄大師道:「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小丁笑道:「空聞、空問二位長老中毒的時候,你只是為其療傷,從未提到過鐵盒,那時二人已失去戰鬥力,再無力看守鐵盒,甚至還需要派人護其周全。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將鐵盒轉移到別處,但你卻安排了更多的人手去普賢殿。那時我就知道,三大長老看守的鐵盒定是假的。」
清玄大師笑道:「佩服,佩服,丁少俠實在是心思縝密,聰明過人,連一點點不起眼的細節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所幸丁少俠心懷天下,俠骨仁心,要是青龍會中有一個你這樣的人,那真是江湖的劫難啊。」
小丁大笑。
自此,在坐的群豪,無一不對小丁佩服讚賞。只有靜玄,雙目失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只不過他想什麼都已不再重要了。
尤其是唐青青,更是一臉崇拜,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被所有人稱讚,她比誰都要開心,眼裡似已發出光來。
葉容秋的眼裡已有光發出來,只不過是淚光。
她輕聲道:「橫伯,我們走。」
葉容秋就那麼走了,她實在再也呆不下去了,看到唐青青與小丁越親密,她的心裡就越痛。此時群雄涌動,沒人看見她們已離開。
小丁當然也沒有看見她離開,如果看到了,他又會怎麼辦呢。
靜玄也被帶了下去,他走的時候,回頭看了小丁一眼,也不知是恨還是什麼,小丁都覺得無所謂。
他一直認為一個人做錯事,是一定會受到懲罰的,或早或晚。
只是等待著靜玄的,又是什麼呢,不管是逐出師門,還是移送官府,總之他這輩子就只能是這樣了。
這就是他為這件事付出的代價,任何人在做事之前,都應該先想一想,自己是否已經有接受失敗的準備。因為不是每一個計劃,都能圓滿完成的。
了凡師太笑道:「方丈大師說得沒錯,丁少俠果然是對抗青龍會的最佳人選,貧尼向來很少佩服他人,今日也不由得對丁少俠佩服萬分。」
小丁笑道:「師太過獎了。」
陳玄觀大聲道:「沒有過獎,如此天衣無縫的陰謀,老夫縱然想上一百年也是萬萬想不明白的,被你彈指間就揭穿了,想不佩服都不行。」
魏長老道:「此時陰謀已揭穿,賊人已伏罪,方丈大師何不將那傳書取出來,趁天下群雄聚集,共商大計?」
玄靈子也撫須笑道:「正是。」
此刻群雄氣勢正燃,俱附合玄靈子與魏長老的提議。
「沒錯,不能任青龍會那些賊人囂張下去了。」
「武林同道齊心協力,勢必剷除青龍會。」
「青龍會不除,武林一日不得安寧,正道不滅!」
「對,正道不滅!」
「正道不滅……正道不滅……」一時間整個大雄寶殿外呼聲震天,群情激奮。
清玄大師高舉雙手,示意群雄靜下來。
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黃布包裹的物件,打開黃布,竟只是一個約摸有一寸厚,巴掌大小的鐵盒。
原來這就是段無痕鑄造的鐵盒,眾人不禁瞪大了雙眼,充滿期待。
清玄大師大聲道:「真言,過來。」
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和尚飛奔而來,清玄大師從那小和尚脖子上取下一條絲絛,絲絛上掛著一把形狀奇特的鑰匙。
原來清玄大師竟將這鐵盒與鑰匙分開收藏,誰能想到,這無比重要的東西竟會掛在一個小和尚的脖子上。
越危險的地方往往越安全,小丁心下對清玄大師也是佩服不已。
清玄打開鐵盒,拿出一張紙,攤開,高舉。眾人只見那張紙上畫有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龍,青龍的頭頂處,還畫了一個『光環』,除此之外,紙上連一個字都沒有。
陳玄觀瞪著眼看了半天,大聲嚷嚷道:「又不是鳳凰,為何在龍頭畫個光環?」
玄靈子沉聲道:「你再仔細瞧瞧,那光環像何物?」
陳玄觀又瞪眼看了看,大聲道:「像什麼,像個銅錢而已。」
華山二老中的「碧鶴」失聲道:「金色的銅錢!」
玄靈子顫聲道:「金錢幫!」
了凡師太臉色大變:「金錢幫早已土崩瓦解,難道又死灰復燃了?」
魏長老嘆道:「如此說來,最近江湖上興起的那支神秘的力量正是這金錢幫了。」
清玄大師肅然道:「不錯,敝派弟子於暗中查得,蜀中一帶有一波神秘的黃衣人出沒,經查證,其裝束與昔年金錢幫幫眾,一般無二。」
清玄大師的話不啻於平地驚雷,瞬間在人群中炸開。
金錢幫!
當年金錢幫在上宮金虹的手裡如日中天之時,差不多已控制了整個江湖,後來又在其女上宮小仙手中一度輝煌。江湖中人中對金錢幫的恐懼並不下於青龍會,而今,這兩股龐大的力量卻暗中合作,那江湖上,還有誰能與之對抗?
時近晌午,本應艷陽高照的天色,也突然暗了下來,那天空不知何時已多了些烏雲,烏雲越積越多,一層層的往下壓來,壓得人的心情,也似烏雲般愁悶。
雲起,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