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第一波找到賽華佗的,是一群由數股小隊人馬匯聚而成的馬匪團。
他們在遠處徘徊觀望,似乎是在疑惑眼前的這個軍陣。
「宋兄!這幾日可曾聽說有戰事要打呀!」一位身材高大的漢子,瓮聲瓮氣問道。
他身旁一位稍帶秀氣的男子皺了皺眉頭:「這倒不曾聽聞……可就算是有戰事要打,也不至於……如此寒磣吧?」
以前他們見過最小規模的軍陣,怎麼說也要過百人吧!可眼前這寥寥十幾人,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對陣后留下的殘部?
「石兄稍安勿躁,待我派人查探一翻,再做定奪……」
被喚宋兄的男子一招手,人群中十幾騎便離群而出,朝著那十幾具鎧甲而去。
「當……當家的,他們來了……!」
「別慌……我們穿著盔甲,隔這麼遠他們還認不出……」
賽華佗給其他人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手勢。
騎隊在離他們四十丈的距離上停了下來,剛好在軍隊弓弩的射程範圍之外。
「前方可是軍伍中人……我乃漠中馬匪,可否借道而過……」一名馬匪扯著嗓子喊道。
借道?
身為資深馬匪的一行人怎麼會不知道行話,所謂借道,其實就是打探虛實,如果對方的實力在自己之上,那就是真的借道而已,如果對方實力在自己之下,那就得留下錢財和性命了。
賽華佗暗自思量,既然他們的身份還有沒暴露,那何必不將計就計,少一份敵對,也許就會多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賽華佗清了清嗓子:「諸位好漢,軍務緊急,恕不能借道,可否繞道而行。」
騎隊領頭之人回頭看了看他們的老大,似乎是在等一道指令。
宋姓男子一揮手;騎隊便越過那道生死線,繼續向前。
姓宋的這一波馬匪只能算是荒漠中三流的馬匪,屬於那種吃不飽也餓不死,活著沒意思,死了又太可惜的類型,他們這種人就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一夜暴富的機會,所以他們無論危險與否,但凡是有機會的熱鬧他們都必須湊上一湊。
「怎麼辦?當家的……?」
二麻子有些慌張的問道。
賽華佗沒有當機立斷給出答案,而是轉頭回望遠處的那座沙丘,似乎也是在等待一個指令……!
咻……!
一箭破空!
剛踏入射程的那群馬匪,從排頭到排尾,被一箭射了個通透。
咚!
咚!
咚!
三具屍體齊刷刷的從馬背上摔落。
「撤……!」
一箭之威,嚇得眾人趕緊退出了射程之外。
咻!咻!
又有兩箭齊發。
咚!咚!
站在射程之外的馬匪群中,依舊有兩人應聲墜落馬背。
眾人面面相覷,這下是遇到真正的鐵血軍卒了。
他們毫不猶豫策馬狂奔逃命,期間又有兩人不幸中箭墜馬,真不知道這挽弓射箭的傢伙,到底是何等的臂力,竟能將箭矢射得這麼遠。
宋姓男子看著狼狽逃回的部下,輕聲道:「聽聞賽華佗身邊有一個獨臂老者,可瞬發數箭,且精準無差……」
他身旁身材高大被他喚作石兄的男子一挑眉,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些人是賽華佗偽裝的?」
「八九不離十……」
「那我們……」
「先繞道而行,靜觀其變……」
一行人繞過了軍陣朝著更深處尋去。
「喲呵!這……這就完事了,這些傢伙的膽子比我們還小呀!」
看著繞道而去的馬匪,孟漢子有些得意的說道。
賽華佗聞言一笑:「可別高興得太早,打頭陣的都是些蝦兵蟹將,真正的貴客可都還在後面呢;況且他們也未必是真的被我們嚇到了,他們更可能是想當一回坐收漁利的漁翁。」
眾人的心情剛有點好轉,便立馬被賽華佗給打入了冰窟。
「你是說接下來還會有更厲害的馬匪前來……?」
「那些荒漠中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馬匪,這次你們應該都能見著。」
眾人立馬是遍體生寒,不是說九死一生嗎?這怎麼怎麼看都是必死無疑了呢?
……
很快第二波馬匪也如期而至,與上一撥馬匪截然不同,他們邁著矯健的步伐,有著井然的秩序。
賽華佗瞳孔微縮:「他也來了……?」
「當家的……這又是誰呀?」二麻子今天都被嚇習慣了,只是略微有些疑惑的問道;能讓當家的變色的馬匪,估計也不是什麼善茬,至少不是砍材劉這類人能比的。
「莫家鐵騎……!」
「莫家鐵騎?是那個與白虎齊名的莫家鐵騎?」
二麻子默然,莫家鐵騎從名字就可以看出它與其他馬匪團的不同,鐵騎二字可不是誰都敢用的。
莫家原本跟朝小露所在的朝家一樣,是漠邊一帶有名的豪族,只是因為得罪了泯天城的權貴,落得個被驅逐的下場,不得已才在荒漠落草為寇。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莫家憑藉家族剩下的底蘊,打造了一支真正的鐵騎,雖比不得真正的軍伍,但也足以馳騁荒漠,很快便在荒漠打下了另一片天地,與惡名遠揚的白虎馬匪團並駕齊驅,成為了荒漠的主人。
賽華佗眉頭緊皺,沒想到一點熱身的機會都沒有,一來便是一場不亞於沙場的對決。
「當家的……我們……」
「沒用的,他們可不是剛才那群烏合之眾,沒那麼好糊弄。」賽華佗淡然說道,打消了二麻子想故技重施的想法。
嚴整的隊列里走出一個中年男人;男人披甲配刀,像極了一位沙場征戰的將軍。
「賽華佗!聽說你殺了鐵鷹?」
賽華佗將長戟一抖:「沒錯,人是我殺的,你們是來尋仇?還是掙那賞錢?」賽華佗故作痛心疾首,哀嘆一聲「哎!莫家居然也會為區區十萬兩黃金而折腰,倒是我以前高看你們了。」
男人哈哈大笑:「賽華佗!你不用激我,殺一個荒漠中的笑柄和掙賞錢,不可相提並論;但卻可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賽華佗淡然一笑,好一個何樂而不為,他賽華佗與莫家的恩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也沒必要再糾結他們來此,是為了恩怨還是賞錢了,反正就是一個你死我活的局面嘛。
莫家鐵騎一線排開,猶如那停滯的浪潮,隨時準備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