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三 大師兄?

一百八十三 大師兄?

逆麟行縱橫中原一百八十三大師兄?霍英擄走了徐亦航。

袁師義急了,若讓人跑了,鎮武司將威信掃地。

索朗急了,徐亦航可能是前朝皇室唯一血脈。

吳大壽、孫三立滿是愧疚,周忠已經死了,若是徐亦航再有個好歹,他二人總得給他收個屍。

朱慶玒有些擔憂,擔心完成不了齊王交待的事。

這四撥人前後腳出了城,緊追霍英。

大梁城東十餘里處,一紅衣老者玩命飛奔,疾如飛梭。

「臭小子,竟敢趁老夫熟睡將老夫五花大綁,簡直豈有此理!一點也不知尊老敬賢!」這滿嘴抱怨的正是飛天蛤蟆公孫自在。

公孫老頭嘴裡罵罵咧咧往大梁方向疾奔,這剛轉了個彎,迎面卻是一匹高頭大馬撞了來,公孫自在嚇得老臉煞白,急往路邊翻滾閃躲,堪堪躲過這迎面而來的駿馬。

「混賬!嚇殺老夫也!」公孫自在望著遠去的駿馬大叫道。

那駿馬遠去,公孫自在卻是只顧拍打身上泥灰,愣是沒瞧見那馬背上橫著的徐亦航。

公孫自在又罵了幾句,似是消了氣,轉身便要繼續趕路,卻又見大批黑衣騎士奔涌而來,為首的是鎮武司行武使袁師義,袁師義只瞥了公孫自在一眼,也沒搭話。

上百騎從這老頭跟前疾馳而過,盪起的煙塵直將這老者埋了進去,直嗆得公孫自在掩面狂咳。

「咳、咳,你們這些王八犢子。。。咳、咳。。。」

煙塵散去,又一撥人縱馬而來,為首二人,一人身背寬刃長刀,一人手提朴刀,威風凜凜,又數騎緊隨,皆腰別彎刀,是蠻族勇士。

這次公孫自在瞧清了,只覺來人有些面熟,一時卻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這撥人是索朗與夏侯鈞,二人也瞧見了公孫自在,也覺得面熟,但救人要緊,兩人與手下數騎也沒停留,越過公孫自在去追霍英去了。

公孫自在暗自納悶:「嗨,今日這官道上可真熱鬧。」

又是馬蹄聲,幾個壯漢策馬奔過,是金剛宗朱慶玒。

公孫自在認得朱慶玒,那朱慶玒也識得公孫自在,各一抱拳算是打了招呼了。

朱慶玒也沒有片刻停留。

公孫自在琢磨道:「這金剛宗怎麼也如此著急?這幾撥人火急火燎跟餓狗搶屎似的。」

不多時,又有兩騎奔來,馬上騎士隔著一二十步距離便大聲喊道:「前輩,可曾瞧見徐少俠?」

公孫自在瞧清了來人,回道:「吳大壽、孫三立,你二人怎麼也來了?」

說話間吳、孫二人已驅馬近前。

吳大壽著急道:「飛劍門霍門主擄走了徐少俠,鎮武司等好幾撥人都在追趕,我二人出城晚,也不知徐少俠此時如何了。」

「什麼?你是說徐亦航那臭小子被霍英掠走了?霍英擄他作甚?」公孫自在大驚道。

「確實如此,霍門主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鎮武司手裡搶走了徐少俠。」孫三立急道。

公孫自在恍然大悟,說道:「唉呀!竟讓那霍英從眼皮子底下溜過去了!走!快追!」

公孫自在翻身上了孫三立的馬,這三人兩馬往著東邊追去。

卻說霍英帶著徐亦航一路絕塵,見身後追兵未至,竟是夾起徐亦航飛身躍進官道旁的密林里,任由那胯下駿馬沿著官道繼續飛奔。

霍英挾持徐亦航藏身於官道旁的密林里,眼瞅著鎮武司等幾波人馬過了去。

霍英見無人再追來,拉起徐亦航便往回走。

兩人並排在密林里行走,徐亦航的穴道已自行解開,卻是渾身乏力,難以與霍英對抗。

「你可是納悶霍某為何救你?」霍英問道。

徐亦航道:「你我之間有滅門之恨,在下確實疑惑霍門主為何救我。」

霍英道:「你從哪學的天勢四象劍?」

徐亦航回道:「霍門主也認得這套劍法?」

霍英道:「霍某之前說過,你之劍法與我派落虹劍法有異曲同工之妙,那夜霍某眼拙,未曾認出,今日卻是十分確信,你使的是天勢四象劍的流星飛電。」

徐亦航沒想到霍英竟連流星飛電都識得,驚訝之下問道:「天勢四象劍早已失傳,霍門主又是如何確信?」

霍英盯著徐亦航說道:「霍某之授業恩師,尊諱施翊,乃是四十年前上清派嫡傳大弟子!」

「什麼?!」徐亦航聞言失聲道。

徐亦航的反應,霍英瞧在眼裡。

霍英又質問道:「你到底是從哪學來的四象劍?如今整個上清派沒人會這劍法。」

徐亦航哪知霍英所說真假,正要找說辭搪塞過去,卻見官道上又有兩騎飛奔。

為首那騎是一白衣女子,貌若天仙又英姿颯爽,只聽這女子對身後抱怨道:「你還有臉跟來,天天跟人絮叨『我那妹夫如何如何』,如今他落難了,你這大傻子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後面跟著的是一紫衣青年,生得是龍眉鳳目、俊郎非凡,只聽這男子委屈道:「小蘭,不是為兄不想救他,實是師父嚴令我等不得出手,今日為兄不是違逆師命、將你放出來了嗎?」

「哼,膽小怕死的窩囊廢,老娘怎會有你這麼個兄長。」女子仍是一肚子怨氣。

這兩騎雖然疾馳而過,但徐亦航卻是瞧清了騎士的模樣,竟是三絕門虞君安、虞問蘭兄妹二人,聽他兩人言語,這兄妹二人八成是來救他的。

霍英見官道再無來人,拽起徐亦航繼續趕路,兩人沒了馬匹,得在天黑前找到人家投宿。

徐亦航正擔心虞問蘭那火爆脾氣會惹禍上身,卻又聽霍英說道:「霍某留你一條命就是因為這四象劍,你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霍某就沒必要留著你了。你滅我宗門、殺我弟子本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徐亦航暗道:「鮮於威德沒死,我會四象劍的事早晚會被上清派知曉。既然這霍門主自稱是師父的徒弟,那索性賭上一賭。」

徐亦航思量已定,開口問道:「你自稱是施翊的弟子,可有憑證?空口白牙讓我如何信你。」

霍英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之色,急說道:「恩師當年協助前周安西勤王軍平叛,與姬氏叛軍血戰,后重傷逃脫,在韓地養傷期間收養了我。」

徐亦航道:「霍門主說的這些誰人可作證?」

霍英思索片刻,又說道:「恩師手臂上有蓮花刺青。」

徐亦航聞言微愣,突然問道:「霍門主是想從我這學四象劍吧?」

霍英有些惱怒,回道:「你當霍某是什麼人?當年恩師未將四象劍傳授於我,必有其深慮,霍某豈會再對四象劍有任何垂涎?」

「滅門仇人近在眼前,若無大利益,在下可不信有人能如霍門主這般沉穩如常。」徐亦航譏諷道。

霍英長嘆一聲道:「告知你也無妨,恩師於我如父如母,我師徒二人相依為命十餘載,那一日恩師卻是突然失蹤了,只留我一人在那草屋裡,這三十年來,霍某一直記掛恩師。如今霍某年近半百,只想知道恩師身在何處、是否安好。」

霍英一臉悲憤,不似作假。

徐亦航又突然問道:「兩臂的蓮花刺青可是對稱?」

霍英滿是狐疑地看向徐亦航,眼神冰冷,緩緩道:「你到底是從哪學來的四象劍?!」

徐亦航回道:「在下哪裡說錯了?霍門主為何殺意大盛?」

霍英冷聲道:「霍某留你一命便是想得知恩師下落。兩臂蓮花刺青?你根本沒見過我師父!」

徐亦航見試探得差不多了,說道:「左臂有蓮花刺青,右臂沒有,在下何嘗不知。那糟老頭子有個大徒弟竟然不跟我說,還藏了套落虹劍法也不教我。」

霍英聞言登時怔了神,良久才喃喃道:「恩師果然還活著。」

霍英突然抓住徐亦航雙臂,急道:「恩師人在何處?可還安好?」

徐亦航被霍英抓得有些肉疼,呲牙咧嘴地說道:「你先鬆手,聽我慢慢說。」

霍英似是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鬆開手等著徐亦航開口。

「十餘年前,在下在蜀地被一老乞丐收養,這老乞丐教我武藝、授我兵法,之後便帶我在蜀地南部邊陲獵殺流寇、蠻兵,掙取賞銀過活,大約五六年前,那糟老頭子突然失蹤了,只是在失蹤前一天跟我說他的天命將至,讓我不要尋他。我一直不知他的名諱,直到樞陽山古墓里遇見絕刀門的前輩趙無鋒。」徐亦航緩緩道來,霍英聽得是認真仔細,生怕漏掉一個字。

良久,霍英才回過神來,看著徐亦航問道:「你是說恩師已經亡故了?」

徐亦航道:「在下曾經這般想過,但是自從那夜偷襲你飛劍門,聽你說了真元、元氣之後,在下卻是懷疑了,那糟老頭沒準尋了個僻靜地專心修練真元去了,他所說的天命應該是領悟到了元氣該如何修練。」

霍英似有所思,說道:「你沒親眼看到恩師的屍身?」

徐亦航道:「沒有。」

霍英聞言又有了些喜色,道:「那就好、那就好,恩師怎會輕易離世。」

徐亦航道:「那糟老頭子身體健朗的很,哪那麼容易死。」

霍英這會兒已是精神煥發,似是不再擔心施翊,此刻聽到徐亦航一口一個「糟老頭子」瞬間惱怒,對徐亦航訓斥道:「混賬!你怎能如此糟踐我們的恩師!霍某作為師兄豈能任由你胡說八道,今後你不得再對恩師不敬!」

「啊?」徐亦航驚訝道,這就又多了一個師兄?

霍英一本正緊的說道:「唉,真是孽緣,你身為霍某的師弟,竟然滅了師兄我的門派,還殺了你的一眾師侄,唉,真是世事難料。」

「這?」徐亦航此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霍英又說道:「罷了罷了,生死有命,你也是奉命行事吧?奉的可是齊王的令?」

徐亦航道:「確是齊王之令,齊王嚴令我必須剷除飛劍門。」

霍英道:「齊王年紀輕輕便如此歹毒,只因我拒絕其招攬便痛下殺手。聽聞你挑了花槍門,也是齊王授意的吧?」

徐亦航回道:「正是,以齊王之意,花槍門本也該滅門,但在下心軟放了其一馬,因此輪到飛劍門時,齊王下了滅門令。」

霍英點了點頭,卻又突然說道:「你我同門師兄弟,還自稱在下?你若是不想認我這個師兄,那師兄我可就為門中弟子報仇了。」

徐亦航聞言回道:「在下、師弟我突然多了個師兄,一時反應不及,還請師兄莫怪。」

霍英如同長輩一般看著徐亦航,說道:「好,霍某有你這麼個師弟心中甚慰,烏陵猛虎、保境安民,又行俠仗義、剪除黃亂,好!不辱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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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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