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母校
宋知許攤了攤手，一幅我是老闆我有理的樣子。
「不好意思，我的地盤，我是老闆。」
宋知許底氣十足。
「行，那你忙，論文再卡了，隨時扣我。」
顧斯禮眼含笑意，並沒有因為宋知許的掃地出門感到不高興，提著咖啡便走出了咖啡廳。
出了咖啡廳門口後顧斯禮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小林，我們大廈對面那棟樓是誰的產業，對，就是一樓有個咖啡廳的那棟…好…還有，段氏娛樂那個合資方案，我想我們顧氏集團可以全資拿下，不需要合資…」
宋知許揉了揉腦袋，將裡面雜亂的思緒放空。
不過經由顧斯禮的指點宋知許的論文寫的順暢了許多，果然，顧斯禮還真對得起曾經經濟學學霸的這個稱號。
宋知許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這個博士畢業生竟還比不上顧斯禮，也難怪，人家畢竟剛從海外知名的商學院進修回來。
宋知許放空了腦袋，手下的速度加快。
終於，宋知許長舒一口氣，抻了個懶腰，摘下眼鏡揉了揉泛酸的眼睛。
終於寫完了，一看時間，兩點半，比自己預計的要早，還來得及。
宋知許自製了一杯冰美式提了提神，將文件導進了U盤，收拾好東西就先去了4s店將自己的車開了回來，直奔江大。
宋知許的本研博都是在江大讀的，她對江大的感情很深，以至於博士生畢業時導師提出了讓她留校任教，她還真的有考慮一番。
可她對自己的性子再清楚不過，考學只是填充她精神的糧食，並不是求一份穩定的工作。
她想要自在一些，隨心所欲，老師這個職業並不適合她。
宋知許駕輕熟路的將車停好，遠遠便能看到陳老師正站在校門口，好似等待許久。
宋知許趕忙過去，不厭其煩的聽著陳老師的嘮叨。
研究室里二人分心勞神，忙活了半天，才將問題整出報告整好，再看時間已經晚上8點，陳老師便送宋知許回去。
路過操場時，看到一群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年在籃球場上肆意的揮灑著汗水。
一時間宋知許的思緒飄向遠方，那籃球場上的少年，與自己記憶深處的一抹身影重合。
「小宋，小宋！」
陳老師叫了好幾遍，才將宋知許叫回神來。
「想什麼呢，我剛剛跟你說的問題記住沒有？」
「知道了老師，我會把那份食品報告的參數在實地考察一遍的。」
宋知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故地重遊，那些久遠的記憶開始作祟？還是近期一直見到那人，將她曾經的記憶又勾了出來。
陳老師點了點頭，看著宋知許有些不在狀況的神情，老頭子活了這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她這個學生心裡在想什麼。
「聽說，顧斯禮從國外回來了。」
宋知許表情一愣，「老師你天天在研究室待著，消息還挺靈通的。」
陳老師不似方才講研究報告那般嚴肅，神情放鬆了下來，微微笑著，擠出了眼角的皺紋。
「其實是顧斯禮那小子剛回國就給我打電話了，還別說，之前還是個毛頭小子，現在在商界混的也是有模有樣。」
陳老師一臉的欣慰，倒是完全沒顧及旁邊他這個學生身為顧斯禮前女友的心情。
當年宋知許和顧斯禮可是經濟系的兩個才子才女，一個人扛起了經濟系的半邊天。
兩人也都是陳老師的學生。
只不過顧斯禮研究生一畢業，便收到了國外大學的offer，出了國。
而宋知許，拒絕了顧斯禮一起出國的邀請，留在了國內，依舊在江大升了博士。
陳老師話鋒一轉，似是人上了年紀都有些唏噓。
「想當年你們兩個可都是我最得意的學生，當年你們兩個可是全校師生羨慕的一對，可惜啊。」
陳老師似乎還在為他們無疾而終的戀情而感到惋惜。
「陳老師，有什麼好可惜的，都過去這麼久了，當事人都不在意了，您還一直在嘴邊掛著。」
陳老師對宋知許的打趣並未生氣，爽朗的一笑而過。
「老嘍，比不上你們年輕人這樣洒脫，哎呦。」
陳老師神色一變，有些緊張的說道。
「我突然想起來有東西落在研究室了，就不送你了。」
宋知許還沒緩過神來，剛才臨走前不是檢查了好幾遍嗎，果然上了年紀，記性不好。
朝著陳老師招了招手，宋知許轉身，卻愣在了原地。
這個老陳，果然是有事瞞著她。
只見不遠處昏黃的路燈下，男人站在路邊，昏黃的燈光溫柔的灑在男人的髮絲間，高挺的鼻樑上，深邃的眼睛藏在黑暗中，路燈將他的身影拉的又直又長。
男人沒在穿著白天的一身西裝，反而是穿著一身休閑的常服。
時間和記憶好似在宋知許腦子中作祟，好似有那麼一瞬間，時空交替，八年前，同樣的一條路，同樣的兩個人。
宋知許的睫毛垂下，收斂了情緒。
同樣的兩個人，同樣的地方，可惜已經不是八年前了。
顧斯禮見宋知許遲遲沒有動作，便主動走到她的跟前。
二人並肩在校園的這條小路上走著，誰都沒有開口打破這份寧靜。
耳邊時不時傳來遠處一群男生進球的喝彩聲，路過宿舍樓下小情侶摟摟抱抱，捨不得分離。
這些都是曾經他們共同經歷過的。
「顧少爺手伸的夠長啊，連陳老師都被你買通了。」
宋知許低頭看著腳尖，一步步踩在自己的影子上。
看到並排的那個影子頭朝自己的方向扭了過來。
「託了個人情而已，況且，離開了三年，也想回母校看看。」
顧斯禮沉穩的聲音緩緩脫出，旁邊那人卻沒再回應。
「你吃飯了嗎？」顧斯禮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道。
宋知許搖了搖腦袋，左手摸向了小肚子，內里空空，從中午吃了段嘉和打包帶來的壽司后，一整天便什麼也沒吃了。
被顧斯禮這麼一提醒，彷彿也被她的胃聽到了，來了反應。
「那我們去吃食堂吧。」
顧斯禮說著便拽起宋知許的手臂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宋知許好似還沒反應過來，任由顧斯禮這麼拽著。
他竟然還記得食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