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花下之鬼
那闊少名叫陶宗旺,是知州賈大人的妻侄,因父母早逝才被姑姑收養的,至今已有四五個年頭了。
陶宗旺的姑姑之所以對他不假辭色蓋因這小子太差勁了,不但奸懶饞滑還嗜賭成性,可謂五毒俱全,做姑姑的也算操碎了心。就在數日前他又犯了色心,被姑姑命人從妓院里拎了回來,自此便不讓他再四處招搖,即便尋常出門也須告知姑母。
現在他又盯上了小丫頭,這妮子太好看了,他那烏七八糟的心瞬時又癢了起來。
都說惡人死後才進畜生道,這東西是未經輪迴就成了畜生,也不知道他前世是怎麼修鍊的!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小丫頭這回算是招了賊了,被這壞蛋惦記上當然不可能有好事,畢竟早晚都會遇上啊!
也不知是誰的霉運到了,反正沒過幾日陶宗旺就逮到了一個良機。
小丫頭在屋子裡是根本坐不住的,雖說近來也稍稍改了些心性,但終究還是做不了閨中乖女。這不,剛跟許嬸聊了一會兒就耐不住了,說是要買些東西就匆匆地離開了。許嬸也無奈,這丫頭是瘋慣了,什麼時候能消停點呢,或許找了婆家就好了吧。
此時陶宗旺也在附近閑逛,百無聊賴。他被姑姑限制,手上沒錢,也就只能東遊西逛找樂子了。此時還有另外兩個人和他在一起,一個叫童三,另一個叫茄子,都是像他一類的狐朋狗友。
事有湊巧,就在小丫頭上街時竟好巧不巧地被陶宗旺看見了,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過去。
陶宗旺一眼就看到了小丫頭,心道今日真是出門大吉,正憋悶時卻突然來了好事,頓時一陣心癢,那壞點子也嗖地一下蹦了出來。
小丫頭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晌午吃飯時大雙說南街來了一夥打把式賣藝的,還問她去不去,被許嬸一瞪眼就給嚇閉了嘴。吃過飯後大雙也沒聲張,而是尋了個空子領著二雙跑了。
小丫頭就是為這事來的,可到了南街卻沒見什麼熱鬧,兩個混小子也不知鑽哪兒去了。
「小妹妹,是不是找人呀?」一個後生一本正經地問。
小丫頭看看那人,好奇地反問:「你怎麼知道?」
「我見你和兩個半大小子經常在一起,一高一矮的。」然後手一指,「喏,就在那邊衚衕里,好像跟誰吵起來了。」
吵架?小丫頭一聽就急了,也顧不得謝那人,扭身就跑了過去。
原來是個傻丫頭!那人陰陰地笑著,隨後也跟進了衚衕。
小丫頭跑進了衚衕,卻連個人影都沒有,心道是不是被人抓進房裡了呢?正琢磨時見剛剛報信那人也走了過來,便喊著問:「在哪兒呢?」
「哥哥在這兒呢!」一句又甜又賤的話從背後傳來。
還沒來得及回身,一個黑乎乎的罩子一下子扣在了頭上,小丫頭瞬間就懵了。她已經被人這麼扣了兩回了,當然知道不是好事,便拚命地掙扎,怎奈抓住她的似乎不止一人,她使出渾身氣力也沒法掙脫,只片刻她就感覺被人拉進了一個房子里,心想這下可遭了!
小丫頭被扔在了炕上,兩隻手也被綁了個結實。
就在她接著掙扎時,頭上的罩子被揭開了,三個擠眉弄眼的男人正看著她壞笑。
小丫頭認出了兩個,一個是剛剛報信的那個,另一個就是那日打狗時出來的闊少。
「你們想幹什麼?」小丫頭怒叫。
「不幹什麼,
就是想你了,想和你近乎近乎!」那闊少覥著臉說道。
「你敢!」小丫頭雖渾卻也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兩腿蹬著便要爬起來。
「你倆出去,待本少爺好好侍候侍候她!」
兩個人識趣,壞笑著退了出去。
見小丫頭掙扎著要坐起來,那人忽地撲了上去,一下子把小丫頭壓在了身下,一張嘴也開始在那張俏臉上拱了起來。
小丫頭怒到了極點,也怕到了極點,她拚命掙扎,怎奈手被困住無處著力,也只能徒勞地躲閃著,臉上早被那人啄了十數下。
那人正啄得起勁,卻突然惶恐地爬了起來,兩隻賊眼驚懼地看著炕上那人,便如猛然見了惡鬼一般,渾身篩糠似地抖。
小丫頭見機猛地一腳蹬了過去,這一腳正踹在那人襠上,那人悶哼一聲癱在了地上。
她翻身而起,也不顧那人,朝著屋門就撞了上去。
咣!門被一下子撞開了,那兩個人正趴在門上偷聽,被一下子撞了個正著,一個坐在了地上,另一個捂著臉摔到了一旁。
小丫頭奪路便衝到了街上,見得有人便扯著嗓門嚷:「裡面有壞人,快抓住他們!」
一老漢幫她把繩子解開,告訴她:「別喊了,快去衙門報信!」
小丫頭也是急懵了,自己家裡就有兩個捕快,都是現成的,還用找別人嗎?王八蛋,看姑奶奶怎麼收拾你們!
……
小丫頭跑到衙門時小墩子正在跟人撩閑,聽得小丫頭吃虧便一下子蹦了起來,二話不說就隨她奔了南街。章立走時就跟他說過,這丫頭太野,讓他留意關照些,此時出了這事他當然急的不行。
眼看就要到那個衚衕了,卻發現衚衕口大樹下圍了一幫人,鬧哄哄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來到近前,躺在地上的人一下子把小丫頭驚住了,正是那個壞蛋。
此時的陶宗旺就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眼球凸出,舌頭伸出了半截,一根繩子還在樹上隨風搖晃著。
是上吊!這王八蛋怎麼上吊了?
一老者指著一個宅院道:「就是從那個院子出來的,一邊走還一邊叨咕,像個魔障,說什麼「小的再也不敢了……不敢了!饒了我吧……饒了我吧……」走到這兒就爬了上去,套上繩子就跳下來了。
「您一直看著?」小墩子問。
「喊了,可這人就像個聾子,看也不看一眼,就像鬼催似的!」
小丫頭捅了捅小墩子,悄聲道:「就是他,我剛跑的時候還在屋裡。」
真是奇了怪了,剛做完壞事就尋短見,難不成是沒臉見人了?
小丫頭呸了一下,「不要臉,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