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章 31101、6212，啥意思啊？
晚上釘子哥請我喝了酒，一桌子菜，我們倆人吃，旁邊站著八個身材魁梧的保鏢。
現在剛過千年，古惑仔風氣在國內盛行，釘子哥就是這樣的人，手底下養著兄弟，行事做派像個老大一樣。
我這頓飯吃的不知滋味，不敢多說。
「最近，我這有幾個寶貝，兄弟你幫打打眼。」
我嘎巴了一下嘴，還沒說話，就被釘子哥一句話堵了回去：「不許說不會。」
……
吃過飯之後，我膽戰心驚的回到旅店，問大堂經理幾點有離開雲縣的火車。我真不想和這些人一起共事，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把小命丟了。
晚上八點有一趟去北京的火車，從北京轉車就能回老家。
我上樓收拾東西，發現水又換新了，下面壓制兩張紙條，31101,6212，看完這兩張紙條我完全懵了，這是什麼東西？九爺到底要幹什麼啊？這不是把我小命往火坑裡推嗎？
不行，真不能這麼玩。
我收拾東西往樓下走，迎面碰見兩個胳膊滿是紋身的大漢，他們兩人似笑非笑：「李老師，釘子哥給你安排了好住處，咱們縣裡唯一的一家四星級賓館。釘子哥說您是條龍，別在這臟地方盤著。」
這是怕我跑了吧！
「走吧，帶路，沒看我我東西都收拾好了，都是意料中的事兒。」
兩人本來確定我是要逃，聽我這麼一說，看我的眼光又不一樣。
打腫臉充胖子，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四星賓館我感覺還沒有小旅店舒服，總覺得哪有一雙眼睛盯著我。我走出門去，看見樓梯口站著一個紋身大漢，我瞅他，他瞅我，我硬著頭皮和他說：「去給我買一桿秤。」
大漢掏出小靈通和樓下通話，然後用兇惡的臉沖我禮貌的笑笑：「一會兒給您送來。」
「我餓了怎麼辦？」
「這賓館二十四小時都能點餐，李老師，您餓了就點，想吃什麼點吃什麼，帳有人結。」
「謝了！」
我扔下一句，若無其事的走回去，來到衛生間又看了一遍字條，31101、6212，
還是不懂，門牌號，電話號都對不上，又不是手機小靈通。但我知道，這兩串數字絕對是救命的本錢，我把這幾個數字記牢，把紙條扔進馬桶沖走。這才躺在床上，關上燈，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
其實，我知道現在跑不了，但我發現並不是那樣，我好像已經享受這樣的生活，心裡根本不打算逃，對於明天反而有一種期待。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日上三竿才有人叫我起床，去餐廳吃飯，一桌子琳琅滿目的早餐，我吃，旁邊幾個人看著。
沒享受過這種待遇，我有點不適應，問這幾位兄弟：「要不要一起吃點。」
「吃過了，李老師您自己享受就行。」
我笑了：「你們是監視我，還是保護我啊？」
為首的笑了，情商挺高，他回我：「這天下太平，保護您這種說法不正確，監視您更不可能，我們就是跑腿的，釘子哥有召喚，我們幫您開路。」
「昨天買的稱不錯，多少錢？」
「錢的事兒，您別操心。」
……
吃過早飯，他們就帶我帶到了一個別墅，林景房，順著玻璃窗，能俯瞰一片林海。這裡房價不高，但這別墅也得值大七位數。不一會兒，釘子哥出現了，他和我說今天這裡有個拍賣會。主持的是『石頭記』
我納悶的問：「大街上賣首飾的那個。」
釘子哥指著我的鼻子，咧咧嘴角：「兄弟，大早上就拿我尋開心，瑞麗周邊沒幾個不知道『石頭記』的，這可是發財的好機會啊。」
「放心吧，有我在，這一趟保准讓您發財。」
反正都這樣了，破罐子破摔唄，把話說滿。
這一句話，很和釘子哥的心意。
「今天要是能開到好料子，我吃香的，絕對少不了你的辣的。1點進場，3點拍賣，咱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看料子。」
釘子哥說的料子，就是蒙頭料。這種料子就是指剛剛採伐出來，就用黑布包裹起來，料子大概也就100塊每公斤左右，和我們在集貿市場看到還不一樣，市場的那種料子都是洗凈了，放在明面上的料子，雖然也有賭的成分，但最終還是能依靠一些市面上常見的專用知識來辨別，從而開出好的翡翠。
蒙頭料，需要的知識就太多了，聽說即便你入行幾十年，也不會有30%以上的把握。
但是，『石頭記』有這樣的一些人，能鑒別這些蒙頭料，他們把概率縮減，然後在瑞麗的周邊做莊，吸引這些想一夜暴富的人。
……
我們在約定時間進了場，每顆蒙頭料都放在展柜上，下面有些註解，重量，場口。在這兩個小時內，你可以摸，也可以用手電筒照，反正是不用切開，你用什麼手段都行。
到時間之後，甄別完畢，開始拍賣。
100元每公斤的料子，底價十萬。
進場之後，我發現釘子哥比我還緊張，鬢角和脖子後面都是細密的汗珠。
……
前些日子，我還是一個被騙子騙得要跳樓的菜鳥，這才沒幾日，我就來到了翡翠行內高手才可以參加的賭石局，想想都覺得諷刺。
但是，都到了這份上，只能一往直前，沒有退路了。
翡翠有「三十六水、七十二豆(綠)，一百零八藍」之說，鑒別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門。
我根本不懂，拿著高光手電筒，肯定露餡。我乾脆的拿起稱，挨個稱分量。可能是我的方法過於奇特，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有人認識釘子哥，笑問：「老岳，哪找來的奇葩。」
「大學生吧，密度決定於材料，體現於質量，哈哈。」
「這嘴巴子都沒毛，老岳，你真是氣運到頭了。」
釘子哥皮笑肉不笑：「笑吧，你們盡情笑吧，一會兒老子發財了，我看你們還笑不。」
……
十幾塊蒙頭料，我都測重量了，目標鎖定了兩塊，因為這兩塊料，一個重31公斤，一個重62公斤。從我拿到字條到現在，這兩塊料是唯一能和那串數字對上的。
31公斤那塊了來自於場口抹崗，這個場口的料子有個特點，能開出滿綠，顏色好，無裂紋。水還足。
另一塊來自會卡，也是著名的場口。這個場口的料子，最主要的特點就是個頭大，這62公斤算小的，它的特點就是有綠的地方，就有水，水足。
這兩快蒙頭料，一個拍賣號為三號，一個拍賣號為八號。
我和釘子哥說了，釘子哥點點頭，看得出他在咬牙：「兄弟，成敗在此一舉，你和我命就在這兩塊石頭裡，開出寶來，咱們一起大富大貴，開不出來，咱們共赴黃泉。」
聽這話，我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說呢？我感覺這個釘子哥和一般賭徒的狀態差不多，好像也是到了窮途末路，在搏命。
時間流逝，到了三號蒙頭料的拍賣時間。
釘子哥迫不及待的舉起了牌子。
「十萬，看來岳先生很看好這塊料子，很積極。十萬，大家願意割愛嗎？」
這時，旁邊有人舉起了牌子：「五十萬。」
這個價格一出來，眾人一片嘩然，抹崗的料子，開出滿綠的確實有，但那就是個噱頭，可不是每個石頭都能開出滿綠的。而且，他們也在之前都看過了，這塊料並不被看好。
我也有些手足無措，懵了，這塊料如果有九爺提前指示，那一定是有料的，可世界上的事情，哪能一步一準，這要被人搶了去，那不就完了。我看釘子哥，他也怕，手有些哆嗦。
釘子哥咬牙切齒的問我：「這料子值嗎？」
長這麼大，我終於知道什麼叫騎虎難下，我認真的點點頭，不管表情是獃滯還是堅毅，反正字正腔圓的說了一個字：「值！」
「六十萬。」
釘子哥這邊話音剛落，拍賣員還沒來得及搞氣氛，那邊又把牌子舉起來了：「八十萬。」
全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