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參悟

王小鬼人不大，名氣卻不小。人不大不只是說他年輕，身材也不大。可王小鬼對稱王有著莫名的執著，總想當大王。曾經還組建過一股他自己的勢力，手下人就都稱呼他為大王。可惜除了王小鬼自己武功高強之外，手下都是些烏合之眾。王小鬼又不知道收斂，和一個二流門派接下樑子，結果除了王小鬼，其他人都沒滅了。

從那之後，那個二流門派的弟子隔三差五就會莫名死去，最後整個門派都滅了。王小鬼的名號就響亮了起來，可他再沒組建自己的勢力。在那些大門派眼裡，王小鬼也只是個笑話而已。這次讓上官修，南宮滅，柳昊宇吃癟，刷新了他們對王小鬼的認知。

第一個逃出升天的竟然是王小鬼，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結果。柳昊宇並不知道什麼王小鬼，也沒心思去追究，繼續向門口衝去。

「師兄！」柳昊宇聽到陳琦的叫聲，回頭一看，陳琦柳雨芯還沒衝過來，柳昊宇猶豫了一下，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衝殺回去。柳昊宇向陳琦那裡奮力甩出盾牌，他試圖用盾牌給陳琦開出一條路來。擋在這路上可還有很多人在廝殺，其中還有不少五十強的人。柳昊宇這一舉動引起了公憤，可柳昊宇好像完全不在乎，一面盾牌甩出去之後，接著第二面也甩了出去。然後就不再多看一眼，扭頭走出了煉丹室。看到往裡走的楊明也沒打招呼，直接離開，口裡念叨著：「師弟，師兄只能幫你到這了。能不能出來看你造化了，如果你能活著，就有追隨我的資格了。」

陳琦看到柳昊宇的舉動，差點驚掉下巴，心想師兄這是多恨自己，這麼玩自己。旁邊的柳雨芯好像並不意外，在她的認知里，只要不損害柳昊宇自身利益，他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從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上官修和南宮滅聯手與玄陽戰到一起，突然一面盾牌從中飛過，南宮滅反應慢一點就被擊傷。看著柳昊宇的盾牌想不明白他不幫忙怎麼還偷襲自己，轉頭看了一下卻不見柳昊宇的蹤跡。

順著盾牌看去，筆直的飛向陳琦，來不及躲閃的人被盾牌擊退，好幾個是五十強的人，他們正聚集在一起正向門口逃離。被擊退的人看到是柳昊宇的盾牌，掩飾不住臉上的憤怒，此時陳琦本能的接住了盾牌，那些憤怒的眼神隨著就落在了他身上。陳琦面前經過兩面盾牌的開闢出現了一條出路，可陳琦怎麼也邁不出踏上這條路的第一步。

眾人看到陳琦沒有藉機往前逃跑，才沒去管他，繼續向門口涌去。柳昊宇開闢出的逃生路只存在了一瞬間又被人填滿了。陳琦有些無奈看了看手裡的盾牌，耳邊響起柳雨芯的聲音。「走吧，師兄。咱們還要衝出去。」柳雨芯已經邁步向前走去，陳琦趕緊跟上，只是沒有丟下柳昊宇的盾牌。

上官修和南宮沒因為盾牌飛過，正好拉開了和玄陽的距離，南宮滅想再次撲上去，上官修拉住他說：「走！」他倆本來就是最靠近門口的一批人，甩掉玄陽之後，前方只有玄羽和關尚兵孔琳的戰局，可以輕鬆的衝出門口，南宮滅領會上官修的意思，快步向門口衝去。

倆人經過關尚兵的戰局，關尚兵有些驚喜，只要他倆幫忙，合四人之力完全可以逼退玄羽，一起逃出去。不過關尚兵馬上心就涼了，因為上官修和南宮滅完全沒有停下幫忙的意思，上官修更是往這邊看一眼偶讀沒有。

關尚兵想開口叫他們，看到南宮滅冰冷的眼神往來，嘴角掛著嘲諷的冷笑，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叫出來也只會自取其辱吧。南宮滅只看了一眼就回過頭去，能跟我們結盟的只有凶獸，你還不配。

關尚兵這一絲分神就讓玄羽抓住機會，一掌向他打來，孔琳一劍刺來，幫他解圍。玄羽屈指彈開孔琳的劍，反手一掌按在關尚兵胸口。關尚兵後退一步，咽下口裡的鮮血，面對玄羽還敢分心真是找死，立馬重新振作，舞動短叉攻了上去，感激的看了孔琳一眼。

已經跑出去兩人，玄羽也不在乎再跑出去兩人，主要玄羽也不確定自己可以留下四人。所以任由上官修，南宮滅離開，全力對付關尚兵和孔琳。

楊明進入地下，看到上官修倆人又逃了出來，心中一喜，可倆人也沒理會他，楊明又有些生氣。楊明沒空跟他倆計較，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岳宏，把他平安的帶出去。楊明看到玄羽，玄陽兩位丹宗觀長老，臉色一沉，難怪逃出門口的人這麼少，原來有這兩個老東西坐鎮。看到他倆的對手不是岳宏，楊明也不多事，向裡面走去。

沒走多遠也進入了戰鬥，現在玄陽張文釗靈音等人聯手阻擋五十強的去路，後面也是混亂的戰鬥。楊明也不廢話，提槍殺了過去，玄陽一看是楊明，抽身迎了上去。

有張文釗靈音他們的阻攔，五十強前進的非常艱難，一些武功高的人慢慢來到前面。岳宏，墨金，蘇佳琪等都在其中，各國秘密派出的隊伍卻是死傷慘重。曹義現在身邊只剩下一個夏侯誠，朱俊也只剩下一個人，還是因為他跟在會心郭一鳴身邊，現在只好和郭一鳴一起守護著會心。

岳宏來到前面看到了楊明，一向沉穩的性格心理也是一喜，開口叫到：「師叔。」楊明扭頭看了他一眼，心理的石頭落地了。不過已經和玄陽交上手了，一時想帶走岳宏也不可能，只好先全力與玄陽周旋，一邊尋找機會。

會心還跪在地上，沒有動靜。郭一鳴也不多話，一直守在會心身邊。朱俊想過先走，只是自己勢單力孤沒把握，思量再三決定還是和郭一鳴一起守在會心身邊。

會心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忘記了自己正處身在戰鬥之中，跪在地上，雙手下垂，腦袋也聳拉著。本以為是失去了兩位師弟傷心欲絕，其實會心臉上沒有一滴眼淚，只是雙眼空洞無神猶如白痴了一樣。

朱俊看到會心的樣子，不知道他要這樣多久，有心叫上郭一鳴一起走，可看了郭一鳴幾眼，沒有說出口。他了解郭一鳴的性子，絕不會丟下會心的。朱俊也不敢去碰會心，說不清楚為什麼，就是認為他這樣做了，會發生可怕的事情一樣。

此時會心看到一片荒涼的草地，草全都是枯死的，沒有一點生機。會心就跪在中間。

會心轉頭看了一圈，看到的全是枯草，讓他很沉重，快要窒息的感覺。他仔細看著枯草，猛然一心驚，恐懼充斥心頭，因為枯草中居然有會靜和那個師弟的樣子。再仔細看去，所有的枯草全變成了人的樣子，其中還有郭一鳴，張文釗等人，還出現了不太熟悉的花寧。繼續看，萬法寺的師兄弟也陸續出現了，會心跪行幾步，他竟然看到了師父，師叔的枯草，會心害怕極了，跌坐在地上。害怕的低下頭，一顆他自己的枯草映入眼帘。

這是哪裡，這一切到底是什麼，會心找不到答案，他在這裡只有煎熬。會心向閉上眼睛，卻又不敢，想抱頭大哭一場，有做不到。會心感到自己身心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個軀殼，一個行屍走肉。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瞬間或者是很久，會心看到了一點綠意。一點綠意，一點代表著生機的綠意。會心慌忙集中精力看去，那點綠意是一顆新生的小草，而這顆小草也是會心的樣子。

會心很意外，怎麼又長出一顆代表自己的小草。代表我的小草不是已經枯死了嗎？這顆小草繼續生長，慢慢長高長粗，生機旺盛。隨著小草的生長，周圍的枯草也有了變化，每個人的臉上出現了笑意，安穩又滿足的笑意，會心慢慢平靜，恐懼消失。

一會之後，小草開始泛黃。會心很著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小草的枯萎，人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開始失望，失落，痛苦，悲傷。會心伸出手去扶住小草，還沒有碰到，小草就枯死了，一切又恢復成開始的樣子。會心伸出的手停在那裡，沒有收回，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突然會心聽到了什麼聲音，靜下心去聽，是那些萬法寺的枯草發出的聲音。誦經聲，這是誦經的聲音。有金剛經，圓覺經，楞伽經還有無量壽經。

佛，沒錯是佛。誦經聲一直在繼續，又有一顆小草冒出了新芽，隨著誦經聲在搖曳成長。會心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他雙手合十，跟著一起誦讀經文。會心明悟，這顆新生的小草不會再迅速枯萎，它會茁壯成長，而且它不是一顆草，會長成一顆參天大樹。

阿彌陀佛，草生草滅只不過一場輪迴，一種修行。所有的因果不會因為輪迴而泯滅，只會隨著輪迴而圓滿。下一場輪迴中，我們還會再相遇吧，師弟。

會心回到了煉丹室的走廊。雙眼中恢復了神采，會心站起身來，看不出有任何負面情緒。會心雙手合十，口中念叨：「阿彌陀佛。」

等會心放下雙手的時候，轉身對郭一鳴說：「郭施主，我們也該出去了。」郭一鳴不知道會心經歷了什麼，只是覺得會心身上有了某種變化，這變化讓他覺得會心更可靠，更讓人信服，自然點頭答應會心。

朱俊卻傻了，要不是他一直就在這裡，他都會認為這倆人在演戲給他看。對於會心的決定，他還是很高興，畢竟他早就想快點離開這鬼地方了。只是會心走的乾淨利索，對師弟的屍首也不聞不問，又讓朱俊心裡覺得怪怪的，只好搖搖頭不想這些。

會心重新加入戰鬥，而且更難應付了。出手雖然不帶一點煙火味，卻是無人能擋。和郭一鳴朱俊三人快速向張文釗他們那裡趕去。

陳琦和柳雨芯也在慢慢向前趕去。不過倆人沒有會心那般輕鬆，遇到丹宗觀弟子阻攔還是要費一番手腳。柳雨芯對陳琦說完那句話后就一言不發，只是全力向前趕去。她周圍有一圈涼意，在這走廊中格外引人注意。陳琦身處其中，感覺很舒服，招式中都有一分瀟洒寫意。

不過柳雨芯畢竟有傷在身，只是在勉勵支撐，但臉上冰冷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什麼不對的地方。柳雨芯不怕自己死在這裡，只是她還要走到門口。那裡有一個她在意的人，她有疑問要找他問清楚，這至少對她很重要。所以她一定要趕過去。

花寧扶著牆看到有五十強衝出門口，自己真的是無能為力，不然一定會出手阻止柳昊宇的。可是花寧又莫名的希望看到一個身影能離去，只是那個身影遲遲沒有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