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那個beta也像是遭受了重壓,痛苦地悶哼一聲,跪坐在地上,以手撐地。
烏木信息素無意攻擊沈安,所以沈安沒有受到直接傷害。
不過,這是一股S+的頂級信息素,即便主人不發出攻擊意圖,可只要是進入這股信息素所覆蓋的區域,就能對omega造成生理性的滅頂衝擊。
沈安被這股信息素激得牙關打顫,明明剛才的alpha信息素聞得他快吐了,可是這股烏木信息素,卻彷彿在混沌的空氣里注入讓他賴以生存的氧氣。
他竟然情不自禁又迫不及待地大口吞吸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生理上對陌生alpha信息素這樣依賴,所以在心理上,他羞恥到了極點。
半眯著眼睛看著居高臨下走來的人,原本蒼白的臉色,正在逐漸浮現病態的潮紅,他甚至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產生了古怪的變化。
頂級alpha的信息素太容易就能激發omega慕強的原始本能,沈安無法拒絕這種鐫刻在DNA里的天性,他繃緊身體,做出無謂的抵抗。脖子後邊的腺體又燙又癢,他聞到了自己梔子花信息素的味道,浪潮一樣不受控制地涌動,弱弱地摻雜在霸道的烏木香味里,像是雌伏的小獸努力綻放著自己,對至高無上的支配者做出邀請。
他收緊雙/腿,渾身戰/栗不已,剛攥穩的匕首一下子掉在地上,他羞/恥地伸出手,蒼白的手臂暴露在風裡,在地上無力虛抓,試圖抓回那件被扯開的外套。
頎長身形的男人朝他蹲下來,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片刻,像是在確認什麼。
壓迫感如有實質。
「嗚……」沈安害怕地向後縮去。
男人伸出手掌托住他的臉。他很高大,連手掌都能輕易包裹住沈安半張臉,大拇指在沈安濕漉漉的眼角輕輕掃過。
「你叫沈安?」
沈安打著顫:「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攥住他在地上虛抓的手,把他扣進懷裡,在觸摸到他濕透的襯衫時,伸手摸上他的襯衫扣子,像是想到了什麼,沉聲道:「轉過去。」
沒有主謂語,卻叫身後兩人打了個寒顫,出於本能在頃刻間轉過臉去。
男人伸手扒下沈安濕漉漉的襯衫,沈安雙手抵在男人的胸前掙扎。
「別動。」男人似乎很有耐心,扒下襯衫的同時,迅速脫下自己質地柔軟的風衣外套,將沈安裹了個嚴實。
沈安的身體被他的外套包裹,只露出白皙的下巴和緊抿的薄唇,小小的一團。男人望著他,眼神暗沉得不像話。
沈安抖成了篩子,原本細弱的後頸被男人溫熱的手掌一整個覆蓋住,那手掌彷彿帶著電,輕輕地撫摸揉捏著他的脖頸,他的難受得到了短暫緩解,不知是害怕,還是舒服,還是因渴望更多而產生的羞恥,使他發紅的眼尾不斷淌下淚來。
「嗚……別碰……求你……」
沈安渾身劇烈地顫抖,梔子味的信息素一陣一陣鋪天蓋地,他死死咬住嘴角。
迷迷糊糊間,他感到下唇被小心地分開,塞入了一根軟軟的東西,沈安用僅存不多的意識分辨出那是男人的手指。
他聽到男人低啞的嗓音帶著輕顫:「乖,不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安竟感到後背得到了輕柔的安撫,他荒唐地覺得男人是在保護他:「不怕了,沒有人能傷害你了。」
濃郁的烏木味被刻意壓制了力度,柔和得像是誰點了安神香。
沈安的意志剋制不住地鬆懈下來,他恍恍惚惚竟似找到了在母體時期的溫暖,不由自主朝這懷裡縮得更深,竟然倚在這片為他打開的天地里,逐漸安靜了下來。
傅風寧是想到了一些東西,心煩意亂才下來走走的。離夜宴正式開始的時間還有三個小時。他不過是趁著一段空閑,沿著酒店外靜謐的林蔭隨便透透氣。
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在這樣的情境下,猝不及防撞見他尋找了這麼多年的人。
這是他來了,阻止了原本將發生的一切。倘若他沒來呢?
傅風寧的視線在沈安臉上一寸一寸地端詳。他發熱期來了,又渾身濕透了在發著燒。他仰起的脖頸似乎不堪輕輕一握就能摧毀,手腕也纖細得他隨意一折就能斷掉。
這麼脆弱……
他還看見沈安半邊臉上腫了一道紅色指印,傅風寧騰出一隻手,在指印上輕掃,喉頭滾動。
他的視線又掃到地上的那把匕首。
他撿起來,在手心裡掂量,隨後收起。眼裡的冷意幾乎化成了實質性的刀刃。
傅風寧感到沈安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像是被什麼可怕的夢境魘住了。
他收緊手臂,凝神去看,見沈安嘴唇顫動。傅風寧低頭,附耳下去,聽到他小小聲地,哀求道:「要……」
「要什麼?」
「抑製劑……」
傅風寧嗓音低啞得不像話:「你病了,最好不要打抑製劑,我給你臨時標記,好不好?」
不料沈安反應激烈,他又開始劇烈地顫抖,掙扎,像是害怕到了極致,要崩潰了一樣,眼淚不要錢似地一顆一顆砸下來:「不標記,不標記……不要標記……嗚……」
懷裡的人原本只是小聲嗚咽,可後來竟連呼吸都紊亂起來,頃刻之間竟把傅風寧的衣衫都泅濕了一片。
傅風寧掏出錦帕擦拭他濕漉漉的眼角:「不標記,帶你找抑製劑……」
傅風寧不願耽擱,斂下眸子里的怒意,打橫抱起沈安,厭惡地看了眼還在地上亂爬的兩個人,把目光停留在肥膩男人的身上,一步一步逼近他,低聲道:「你叫什麼?」
那肥膩男人「啊」了一聲,迫於頂級alpha強悍的信息素威壓,大氣不敢喘,被傅風寧注視著,他身上竟然飄出一陣尿騷味。
傅風寧「嘖」了一聲,黑色高定義大利牛皮鞋底踩上肥膩男人撐在地上的手指,在男人驚恐掙扎的求饒里,緩緩地、一根根地碾壓。
像是在逼著他享受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痛覺。
又像是在將他施加給沈安的恐懼和無助加倍奉還。
男人的尖叫和喘氣聲劃破四野,那名beta顫抖著想要求饒又不敢。
直到那肥膩男人疼暈在地上,右手的五根手指軟趴趴地耷在地上,也不知道手指骨是不是碎了。
傅風寧問那名beta:「哪個公司的?」
那beta在他的注視下,只覺所有心思無所遁形,行屍走肉般囁嚅道:「王……王氏包裝公司……」
傅風寧點頭:「準備一下,申請破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