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
什麼?
沈玉琢猛然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盯著台上的謝棠,她怎麼會這劍招?怎麼會能打敗男主!就算她購買道具,商城裡也不會有劍法秘籍啊!
劍光漸漸散去。
「紫君仙師的觀劍式!」唐門的唐風第一個起身道。
之後潮水一般的驚嘆聲向謝棠而去,因為仙宗人人皆知紫君仙師的觀劍式是大乘後期練成,連他的弟子都沒有傳授過,即便是他的徒孫沈蘭時也只見過劍招,不曾被准許習得,而此時卻被一個小姑娘學得使了出來!
佛門的玄度住持在鼎沸的人聲中只望著台上的謝棠不語,那確確實實是紫君仙師的觀劍式,她使得熟練靈巧,若有靈根修為,這一劍早已將溫純弟子斬殺於劍下。
金翅大使召之即來,紫君仙師贈靈劍授劍招,她絕非一般的仙緣之人。
鼎沸的人聲中,萬宗門的幾位掌教早已合不攏嘴了,雖然他們早知謝棠是紫君仙師庇佑之人,卻從未想到過她竟得了仙師真傳,還修習的這樣好!
三招,招招驚人的熟練。
他們還以為謝棠被囚禁在魔道之中,被廢靈根與修為,早已忘記了所有招式,形同……廢人,可她竟這樣出色,替他們萬宗門掙了好大的臉面!
「不錯不錯。」孫道樂呵呵的捻著鬍子,怪不得她敢登台呢,原來是藏著招呢,這女娃娃機靈的很!
「阿棠打得好!」綠苗在弟子中忍不住的鼓掌叫好道:「阿棠贏了!」她也不太懂劍招,但她知道阿棠可是三招就贏了兇巴巴的小子!旁邊懂劍的師兄弟各個目瞪口呆的盯著阿棠,都沒有一個給阿棠鼓掌的。
「好!」綠苗使勁鼓掌叫好。
紅葯攥在胸前的手中這才鬆了開,跟著一起鼓掌,她方才緊張的快要哭了!阿棠真的厲害非常!
明照他們這才反應過來,激動的吆喝著鼓掌沖台上喊道:「小子你服不服!何須我大師兄出手,我謝師妹三招就能將你打趴下!」
叫喊聲一陣又一陣,可台上的溫純只單膝跪在那裡看著謝棠,心在震顫。
「這麼羞辱男主不太好吧!」綠jj系統也忍不住驚問。
還沒有得到回答,先聽到了「叮叮」聲。
——[男主好感度加5,現為55/100]。
——[女主氣運加10,現為45/100]。
——[男主好感度過半,獎勵100萬積分]。
驚嘆聲在系統的智腦里反反覆復響起,這是什麼超額完成任務的方式?
他發現了不止反派有病,師尊有病,男主也有病!越虐他越心動!
看來宿主做的對,裝杯治大病!
「宿主!再有10點女主氣運您就超越穿書者,被氣運之神眷顧了!」綠jj系統激動的心潮澎湃,那麼多任務者沒有做成的,宿主她馬上就成了!
謝棠卻說:「我不就是氣運之神嗎?」
「……這麼說也沒錯!」綠jj系統狠狠贊同,激動的問她道:「宿主您是怎麼會的這一招劍術啊?又買了道具?可是我記得商城裡不允許購買劍術、修為、心法等秘籍啊。」不然只要是帶系統的穿越者隨意夠買一本秘籍,不就天下無敵了?
謝棠但笑不語,高深莫測,何須購買,她有她的打工小奴隸宿主啊。
綠jj系統偷偷查看了她剛才的操作,恍然大悟,「原來您使用了【複製】功能!」
他這才發現宿主在比試之前,使用了她初級反派里的【複製】功能,這個功能可以複製綁定宿主的學識、功法、劍術等等等等除了修為意外的所有技能,原本是用於宿主不小心掛掉重生后,系統把他原有的技能複製存檔的,怎麼也沒想到宿主會用這個功能複製謝輕寒的劍法!
要知道謝輕寒是本世界里武力值第一,因他是重生循環,所以他記得每一周目學到的劍法,其中有一周目他為了幹掉男主,搶在男主之前遇到了紫君仙師,受他指點,學了一招劍術,就是這招[觀劍式]。
雖然後來強大的男主氣運加大力度的懲罰他,讓他筋脈盡斷,那一世根本無法握劍,但這一招他每一周目覺醒都記得。
宿主全給複製過來了!謝家劍法、沈蘭時教授的劍法、還有這觀劍式。
綠jj系統第一次看到把系統功能玩這麼大的……怪不得宿主要替反派保管著積分,因為這個複製功能要100萬積分才能開啟。(使用該功能不花費積分,但要確保有100萬積分才能開啟)
不對,宿主的反派系統不是只有98萬積分嗎?可如今宿主的反派系統里竟然有130萬積分。
「您真的向主神系統賒、賒、賒到積分了??」他驚卡機了。
謝棠笑了,那倒是沒有,但是身為系統的她不是還綁定了秘境里的妖獸宿主們嗎?那些妖獸可有五百多隻。
她不過是讓她的妖獸宿主完成了一個小任務,又賺到了5萬積分而已。
綠jj系統再看,果然她的系統界面里多了一項完成的任務——【逃離秘境(1000積分)】。
她剛才把50隻妖獸宿主傳送出了秘境。
「……這居然也可以!」綠jj系統徹底心服口服了,「您把妖獸傳送到了哪裡?50隻會引起傷亡吧?」那可是妖獸。
「放心吧。」謝棠早就想到妖獸與野豬不同,會攻擊無辜的人,「我把它們傳送去了雲谷秘境,那裡有結界它們出不來。」
綠jj系統樂了,又是紫君仙師閉關的雲谷秘境,宿主是可著一個仙師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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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棠弟子。」台下的佛門玄度住持站了起來,合掌問道:「不知能否一問,你所使的劍招可是紫君仙師所傳授?你……是仙師的親傳弟子?」
她等的就是這一句。
台上謝棠收劍錚然入鞘,在劍吟中繼續裝杯笑道:「我答應過不能告知任何人,還請住持恕罪,但我並非紫君仙師的弟子。」
她客客氣氣卻十分氣人的道:「傳授我劍招那人說他不配做我的師父。」
綠jj系統震撼,宿主又發瘋了!紫君仙師都不配做她的師父,叫沈蘭時情何以堪!
果然台下一瞬寂靜,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沈蘭時身上,畢竟他的師祖親傳了他的弟子獨有劍招,還說……不配做她的師父,那沈蘭時這個師父豈不是……更不配?
高台上謝棠將目光輕輕望向沈蘭時,他在看著她,依舊一言不發,冷若冰霜。
但她知道,這或許是劍宗魁首仙師沈蘭時第一次受到挫敗,還是來自於他的弟子。
溫純還怔怔的跪在她腳邊。
她就是要挫敗他們,狠狠的挫敗,讓他們明白她可不是綺麗柔情,她是這世界的中心。
「牛逼!宿主!」綠jj系統莫名燃了起來:「朝男主勾勾手指再來五點好感度吧!」
那就多餘了。
謝棠沒有再給溫純一個眼神,提劍下了高台。
溫純只看見她閃著細碎光芒的裙擺翻飛,他抬起眼望著她提著劍的背影,陽光下眾人簇擁著迎接她,她仙衣黑髮,意氣風發,這個背影在他心中久久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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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好厲害!」綠苗衝出來一把抱住了她。
謝棠被抱的險些站不穩,聽見許多聲音在激動的叫她。
「謝師姐贏的漂亮!」
「謝師妹居然劍術這麼了得!」
太多的聲音匯聚在她心中,給心中那個孤魂阿棠聽,這些是她從前羨慕沈玉琢的。
謝棠笑著回抱了一下綠苗,綠苗就被紅葯拉了開。
「師父和掌教他們在看著呢。」紅葯低低對綠苗道:「沒規矩。」
綠苗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一下,撒開手退了下去。
謝棠走到幾位掌教和沈蘭時面前,得意洋洋的拱手道:「弟子贏了。」
幾位掌教全笑了,越看謝棠越歡喜,紫君仙師送她歸來看來別有深意,萬宗門這幾年弟子凋零,有出息的只有輕寒一人,如今多了謝棠,是萬宗門的大幸!
宋蓮掌教再想起她被封的靈根,不免愈發看重,對沈蘭時道:「等大比結束后,我們幾位掌教與你一道看看阿棠被封的靈根,定要想法子替她儘快恢復。」越快越好,不能耽誤了阿棠修行。
沈蘭時只輕輕「嗯」了一聲,手臂就被孫道戳了一下。
孫道朝他使眼色,低低道:「誇啊,你這做師父的該好好誇誇她。」
是嗎?
沈蘭時有一瞬的愣怔,那樣多的誇讚她還需要他的誇讚嗎?她或許……已不再需要他這個師父了。
他再看向謝棠,她的臉頰紅撲撲的,一臉意氣,從小到大他似乎從未誇過她。
他喉嚨動了動,生疏的開口道:「阿棠,做的很好。」
可這話剛出口,便被人打斷了。
佛門玄度住持派了他的大弟子前來,恭恭敬敬的將一份帖子呈給了謝棠:「此乃住持下的邀請帖,想邀請謝棠姑娘能來金山寺遊學。」
遊學?
謝棠接過帖子,聽見系統激動的和她解釋:「天啊宿主!這個機緣情節原文里是給男主溫純的!玄度大師邀請男主去金山寺遊學,沈玉琢是因為攻略了男主才能夠陪同他一起去的,男主在那裡學了佛門心法,沈玉琢在那裡名揚天下!」
宿主連男主的機緣都搶了!
遊學原來就是去做一段時間的交流學生啊。
謝棠下意識看向了沈玉琢,對上她那雙眼明白了什麼叫——恨不能將她活吞了。
那弟子又朝沈蘭時與幾位掌教行禮道:「沈仙君,諸位掌教,住持說聽聞謝棠姑娘靈根被封,希望有緣能請她前往金山寺,將佛門心法教授與她,助她化解封禁,不知可否?」
那可太好了!
宋蓮差點就脫口而出了,佛門心法從不傳授外人,阿棠能得玄度大師相渡,還怕解不了靈根封禁嗎?
可他不是阿棠的師父,不能隨意做主,便看向了沈蘭時。
沈蘭時衣袖下的手指微微發涼,他那句誇讚被衝散,阿棠沒有聽見。
他垂下衣袖道:「此事阿棠自己做主就好。」不必過問他,也確實無需過問。
「好啊,我還從未去過金山寺。」謝棠合上邀請函,對那和尚師兄說:「勞煩師兄替我轉告玄度大師,明個兒我就跟他走。」
明天?
沈蘭時皺眉,她才剛剛回來,就這麼迫不及待要走?
「明、明天?」綠jj系統忙道:「那男主怎麼辦?反派怎麼辦?師尊的任務怎麼辦吶?」
先去玩玩再說。
謝棠拜別和尚師兄,回到謝輕寒旁邊的座位里,將手中的邀請函在掌心裡敲的「噠噠」響,好似在炫耀。
謝輕寒聽著那聲音,伸手將邀請函抽了過去,細白的手指輕輕撫摸在上面的字體上,很溫柔的問:「阿棠要一人前去?」
「自然,玄度大師只邀請了我一人。」她語氣里便更得意了。
謝輕寒彷彿能想到她臉上得意的小表情,唇角掛著笑意,慢慢道:「聽說金山寺戒律森嚴,天不亮就起,一日三餐食素,還要下山砍菜澆地,若是沒人照應,阿棠怕是要吃苦了。」
嚇唬她?
謝棠抽回邀請函道:「那我就帶綠苗與紅葯去,她們又能幹活又能做飯,還能陪我一起睡覺。」
謝輕寒笑著點點頭說:「那想來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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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小孩子一般的鬥嘴,引的幾位掌教發笑,只覺得兄妹情深,輕寒是擔心這個小妹妹。
唯有沈玉琢聽起來格外刺耳,尤其是她看到她的女主氣運只剩下55/100,不能再被謝棠搶走半點了,一旦她的女主氣運被搶走過半,她就沒有女主光環了。
現在看來反派謝輕寒已經被謝棠攻略了,她不能再把男主和沈蘭時輸給謝棠,一定要抓緊了。
這樣看,謝棠去金山寺遊學也好,雖然她少了一個賺取威望的機會,但是男主溫純也不去金山寺,她留在門派中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攻略男主。
她抬頭看向台上的溫純,他站在那裡脖頸上是血,蒼白絕美的臉在陽光下格外美強慘。
「你雖輸給了阿棠卻也不必沮喪。」宋蓮掌教溫和的笑著道:「她習的是紫君仙師的劍法,輸給她很正常。」
這話令溫純更攥緊了劍,比羞辱還要令他難堪。
其他人再誇讚他根骨奇佳,多麼多麼難得,聽在耳里更像個笑話,彷彿在告訴他,謝棠與他並非同一個境界,他與謝棠比不得。
「沈掌教。」宋蓮笑眯眯的側頭問沈蘭時道:「這個弟子你可要收下?」
溫純看向了沈蘭時,緊張的心口亂跳,他此刻比從前更想拜在沈蘭時門下,這樣他就可以日日與謝棠切磋。
沈蘭時靜靜看了他一眼,沒有波瀾的道:「我無心收徒,不再收徒。」他只這三個弟子已教導不好了,不再收了。
只這一句話讓溫純心沉到了底。
沈玉琢也抓緊椅背,皺緊了眉頭,糟了,謝棠改變劇情后,男主的劇情也被改變了。
原文里就算沈蘭時原本無心收徒,但溫純擊敗了謝輕寒,沈蘭時看他狠厲又是與他一樣的天靈根體質,便收下了他,怕他誤入歧途。
可如今,沈蘭時被謝棠挫敗的,徹底不想再收徒了!
這絕對不行,男主不拜在沈蘭時門下,還怎麼刷好感度?
宋蓮掌教卻也沒勉強,其他掌教和家主爭先恐後問溫純願不願意拜入他們門下。
可溫純只看著沈蘭時,一字字道:「我只願意拜在沈掌教門下。」
這樣不行。
沈玉琢垂著眼打開了她的系統,一定要將劇情拉回來,讓沈蘭時收下溫純。
她看到原文里接下來的一段劇情——謝輕寒在台上血煞發作,被沈蘭時制住送回思過崖關著,一直愛慕他的神農門弟子紅葯偷偷去思過崖給他送療傷的葯,打開了結界。
發狂的謝輕寒在血煞控制下殺了紅葯,被謝棠和溫純看見,溫純試圖制服謝輕寒,卻被他刺傷,謝棠為了救溫純用李長生給她的聖女劍刺傷了謝輕寒的左臂,那把聖女劍中修羅聖女的臍帶,李長生將這劍給她,原本是為了利用她用此劍吸到一些溫純的血,來驗證溫純到底是不是修羅聖女之子。
臍帶與修羅聖女之子的血融合之時,必定會引發天狗食月,修羅聖女之子魔性覺醒。
卻沒想到歪打正著,這劍刺中了謝輕寒,謝棠和溫純也因此得知他才是修羅聖女之子。
而謝輕寒雖然趕在眾人來之前逃走了,謝棠當時也沒有告訴別人他是修羅聖女之子,可他殺了紅葯,走火入魔成了仙宗的叛徒。
之後沒多久,謝棠就為了溫純揭穿了謝輕寒的身世,徹底讓他墮魔。
可現在,這些劇情全部灰掉消失了,就因為謝棠今日的一番操作,接下來的劇情全沒了。
不,她一定要恢復劇情。
她抬眼看向了輪椅中的李長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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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在暮色四合時正式結束,今年的招生比往年還差,只有幾名弟子靈根可以,被幾個門派招了去。
而溫純到最後都不曾改口,他只要拜入沈蘭時門下。
他也是個執拗的人,大比過後他徑直去往坍塌過半的寒山,就等在寒山腳下,說沈蘭時一日不收他為徒他就等一日。
廢墟之中,他提劍站在那裡瞧著倒是可憐,宋蓮便吩咐弟子們不要驅趕他,這麼好的天靈根奇才,他也希望沈蘭時能收下留入萬宗門。
沈蘭時卻是不在寒山中,他在主山的論道宴之上。
往年他都是不參加的,但今年大比結束后難得佛門的玄度住持也留了下來參加論道宴,特意請他與阿棠留下,他便陪同阿棠留了下來。
主殿中燈火通明,謝輕寒沒在,他撐不住血煞的折磨早早回寒山下自己的竹屋之中調息。
謝棠便倍感無聊,她坐在寬大的紅木椅子里,端著蜜茶小口小口的喝,他們論道那些話彷彿天書一般,聽的她犯困。
她正琢磨著到十點準時下班,便聽玄度大師忽然問她:「謝棠姑娘,在你看來何為成道?」
救命。
謝棠端著茶,心裡叫苦不迭,怎麼穿越了還要被抽著考查!
所有人看著她,她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她覺得道可道非常道!什麼道道道!
「阿棠平日里並不愛這些。」沈蘭時突然替她說話:「玄度大師莫要考問她了。」
謝棠心中的叛逆立馬上來了,他說她不行,那她就非得行。
「我確實不懂這些,那些授道的書看了我就犯困。」謝棠問系統,這個小說背景是什麼年代?
「架空宿主。」綠jj系統立馬答她:「沒有任何年代。」
哦,那她就隨便胡扯了。
謝棠放下茶盞,靠在椅背里看向玄度大師道:「但我曾聽過一個有趣的佛門故事。」
「哦?」玄度大師笑著望她。
「故事說有一高僧帶著他的四名弟子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前往西天取得真經。」謝棠胡扯道。
她聽見系統噗嗤的聲音,慢條斯理的繼續道:「這四名弟子皆是受罰下凡歷劫的天神,護送著高僧殺妖魔,歷苦難,一路朝西天而去,終於歷盡劫難得見真佛如來,取得真經。可他們取得的真經卻是無字的。」
她憑記憶又道:「高僧的大弟子便問:我師徒們受了萬蜇千魔,千辛萬苦,自東土拜到此處,蒙如來吩咐傳經,被阿儺他們肯財不遂,通同作弊,故意將無字的白紙本兒教我們拿去,我們拿他去何用!」
名著的魅力,所有人都仔細聽著她繼續講。
「錯了幾個字宿主。」綠jj提醒道。
不重要。
謝棠隨意的講道:「佛祖卻與他們師徒說:白本者,乃無字真經,倒也是好的。因你那東土眾生,愚迷不悟,只可以此傳之耳。」
她只講到此處,將茶蓋輕輕合上,笑問玄度大師:「大師以為佛祖何意?無字真經何意?」
嘿嘿,這叫我不會答,但我會裝,提問反彈。
玄度大師低眉陷入了沉思。
在座的所有人都靜默不言,深深的思考了起來。
謝棠在靜靜的大殿中慢悠悠道:「我認為的道與這西天取經一般,九九八十一難終得道,可何為道?無字真經便為道。」她用高考寫作文的能力努力給自己扣題升華:「真經並非從書中學到的,而是自己去體會、去經歷、去前往自己的西天,每個人皆有不同的道。」
殿中寂靜,一雙雙眼睛看向她,唯有沈蘭時沒有看她,他緊蹙著雙眉不敢相信這話是阿棠講出來的,她才十五六歲卻能懂得這些,魔道五年她到底遇上了什麼奇遇?是誰教給她的這些?是他的師祖嗎?
師祖待她……這樣好。
「叮」
——[女主氣運加1,現為46/100]。
「……滿分小作文。」綠jj系統也被繞暈了,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很厲害,但是……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謝棠心滿意足的看向了窗外,今晚的月亮好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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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圓月之下。
沈玉琢從廢墟中慢慢走下寒山,走到了溫純的身後。
他提劍站在那裡在看天上的明月,不知道想著什麼,月光將他的眉目照的皎潔。
沈玉琢剛想用劍柄戳一戳他的背後,他突然警惕的轉身抬手扼住了她的喉嚨,將她按在背後的大山石上。
那雙眼裡是駭人的殺氣。
沈玉琢手中提著的小籃子便掉在地上,籃子里的包子全翻落一地。
「是你?」溫純眼中凶光一散,慌忙鬆開了她的脖子,「抱歉……我以為是有人偷襲。」
「這裡可是萬宗門,誰會偷襲你啊!」沈玉琢摸著自己被抓疼的脖子皺眉道:「你是不是做了很多虧心事才這麼防備別人?」
溫純眉頭一蹙,什麼也沒說,蹲下身去將地上的包子小心撿起來放回籃子里。
「還是……」沈玉琢蹲下身歪頭看著他的臉低低說:「你是唐僧肉,人人都想咬你一口肉吃?」
溫純的手頓了頓,抬起眼來撞上她的雙眼,她的眼睛與謝棠的不同,明亮乾淨像小鹿,而謝棠的像琉璃寶珠。
沒錯,就是這麼對視。
那麼多次的循環,她次次都是這樣拿下的溫純,一個出身污穢,從小被人追殺到大的少年魔帝,嚮往的就是乾淨明亮。
連台詞也是她一次次試驗出來的,因為他魔血魔骨,多的是人想飲其血抽其骨來修鍊。
沈玉琢臉一紅的錯開眼,「我開個玩笑而已,你好凶。」
凶嗎?
溫純下意識的收回視線,淡淡說:「你說的沒錯,人人想要食我血肉。」他見她有些被嚇到的眼神,不免心軟,她太乾淨了,單是聽也會被嚇到。
「抱歉。」他又說一句,將手中的籃子遞給她:「你的包子弄髒了。」
她卻不接:「是你的。」
溫純愣了愣,她乾脆伸手拿過包子,將弄髒了的包子皮撕掉遞給他:「這樣還能吃,別浪費了,我可是親手做的。」
給他的?親手做的?
溫純望著那包子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他小時候挨餓差點死在街頭,和狗搶飯吃,那時候最盼望的就是有人能給他一個熱乎乎的包子,沒有包子饅頭也可以。
沒想到,第一個送他包子的竟然是個只見了幾面的小姑娘。
而她還在大比中捨身護他。
「謝謝。」他接過包子,塞進嘴裡,其實他早已辟穀,可是當她歪頭問他好吃嗎?他依然點點頭說:「好吃。」
——[男主好感度加5,現為10/100]。
沈玉琢滿意的笑了笑,抬頭望著天上暗淡下來的明月,笑著道:「剛才月亮還很亮啊。」
才剛剛說完,不遠處的竹林里突然傳出一聲尖叫:「大師兄!」
沈玉琢立刻站了起來,劇情的枷鎖終於要來了!
「什麼聲音?」她詫異的望向竹林,「那裡好像……是大師兄的竹屋。」
「血的味道。」溫純在風中嗅到濃烈的血腥味,握緊了劍柄,抬頭一看,天上的明月竟被陰雲吃掉了一口,天狗食月?
那不是修羅魔現世的異兆嗎?
竹林里又傳來近乎凄厲的叫聲——「大師兄不要!不要!」
「真是大師兄那裡傳來的。」沈玉琢慌忙要去。
手腕被溫純一拉:「危險,你留在這裡,我去。」說完足尖一點,握劍沖向了竹林。
「我陪你一起去!」沈玉琢握著佩劍追上去,她心中全是興奮的咚咚聲,謝棠改變劇情,她就再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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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里一盞燈也沒有,等他們沖入竹林,天上的明月已被吞掉整整半個,濃烈的血腥味從那間漆黑的竹屋中散發而出。
紅葯的聲音就響在裡面,帶著哭聲:「大師兄不要……」
「是紅藥師姐!」沈玉琢急忙道,伸手抓住了要衝進去的溫純:「你別衝進去,大師兄血煞附體,你衝進去會刺激到他,我先進去。」
房間里紅葯的聲音已經只剩下微弱的哭聲,這個時間剛好。
沈玉琢先一步衝到門口,踹開虛掩的門沖了進去。
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沒有燈光的昏暗房間內滿地的鮮血,紅葯就倒在牆角的血泊中,旁邊掉著一條看不清的斷臂,她面前站著的正是白衣帶血的謝輕寒,他側著身,黑髮和衣服上全是殷紅的血,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握著劍的右手血將腕間的佛珠染紅。
沈玉琢的臉色一下子白了,顫巍巍的叫道:「大師兄你、你在做什麼?你對紅藥師姐做了什麼?!」
謝輕寒驀然側過頭來,半邊的臉看住了她,那臉上竟也染滿了鮮血,一滴滴往下滴,宛如地獄修羅:「你不是知道,我在做什麼嗎?」
那話語又冷又陰沉。
沈玉琢是當真被他嚇到了,他早已黑化瘋魔了,他是真的會殺了她,「大師兄……」
身後的溫純猛然竄進來,「他血煞發作了去叫人!」護著她沖向了謝輕寒。
「你要小心!」沈玉琢被推出房門外,直接點燃手中的符紙丟向空中,符紙如同煙花一般飛騰上夜空中爆炸開來,這是門派的信號符,足以將整個門派都召來。
一道紫色的光突然穿過煙花飛掠而來,紫光中是孔雀一般的身影。
謝棠!
她看見謝棠握著靈劍飛掠而來,撞開她直接沖入了竹屋內,她被撞的踉蹌,卻絲毫不惱,謝棠來了又如何!劇情枷鎖已經重演,一會兒仙宗所有掌教趕來都會看到謝輕寒是修羅聖女之子,還殺了紅葯!
誰也不能抗衡得了反派的宿命。
昏暗的竹屋內,她看見謝棠一劍逼開衝過去的溫純,落在了謝輕寒身邊。
「小心!他血煞發作了!」溫純卻還想伸手去拉她護她。
謝棠伸手奪走謝輕寒握在右手的劍,一劍捅向了溫純的胸膛。
溫純猝不及防,那一劍刺進了他的右側胸膛停了住,她沒有對準他的心臟,也沒有用力刺穿,但那劍刺入他的身體半寸,血一股股冒出來。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謝棠,她握劍冷冷的站在那裡,衣裙被血漿弄髒,白皙的臉上一雙眼如流光溢彩的寶珠。
她是這樣護著謝輕寒。
胸膛里的劍在細微的顫抖,他低頭竟看劍身上涌動著如同血脈一般的東西,在吸允著他的血,送入劍柄內,宛如臍帶在供養著嬰孩。
這劍……
「謝棠!你在幹什麼!」沈玉琢沖了進來,一劍朝謝棠握劍的手削去。
「不要。」溫純卻還要替她去擋。
謝棠在那眨眼間手腕一轉,橫劍割破了沈玉琢的右臂。
沈玉琢痛叫一聲,被溫純護著疾步後退。
「謝姑娘!」溫純護著沈玉琢既擔心又無奈的看著握劍的謝棠:「你哥哥已經血煞發作殺了一名弟子,你……」
「你瘋了!」沈玉琢捂著流血的手臂,痛的憤怒:「你和謝輕寒都瘋了!」
謝棠只站在滿是血污的竹屋內,看了一眼手中劍,喃喃一般道:「是瘋了,誰能不被逼瘋呢?」
沈玉琢突然覺得她可怕極了,她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他們怎麼還不來?她抓了一把信號符就要全部點燃。
背後一陣陣風掠來,有人聲如洪鐘的喝道:「都住手!」
沈玉琢扭頭看見一道道身影,當前的正是沈蘭時,而他的身後是諸位掌教、玄度住持以及李唐兩家家主。
好,全都來了,李長生可要好好說明一下這把聖女劍為何會對謝輕寒起作用,為何會天狗食月。
夜空中的月亮已被天狗吞噬的只剩下一圈單薄的光。
沈蘭時落在地上的瞬間,沈玉琢就撲進了他懷裡:「師父快救救紅藥師姐!大師兄他、他好像殺了紅藥師姐!」
「什麼?」神農沒的孫道快步上前,「誰殺了紅葯?紅葯在哪裡?」
沈玉琢滿臉淚水,剛顫巍巍的指向竹屋內,話還沒等脫口。
竹屋內就傳出顫抖的、帶著哭音的女人聲:「師父……師父……」
是紅葯的聲音。
「紅葯!」孫道叫了一聲要往竹屋內去,卻被李長生拉了住。
「如今他可不止血煞附體。」李長生激動的臉上全是紅光,望著頭頂的天說:「天狗食月,這是修羅聖女遺留在人間的魔種出世!」他盯向竹屋內,竟然是他!修羅聖女之子竟然是謝輕寒!他還以為是溫純!
幸好他信了沈玉琢的話,答應拿聖女劍給她一試,竟然真叫她試出來了!
「修羅聖女之子?」玄度大師吃驚:「那孩子竟還活在世上?」
「什麼孩子,是魔種!」李長生指著屋內道:「瞧見了嗎?那把劍,是藏了修羅聖女臍帶的劍,它被喚醒了,只有修羅聖女之子可以喚醒它!」
眾人看過去,只見昏暗的竹屋內,一人提著紅光隱隱的劍站在那裡,那把劍上的紅光如同血脈在流動著、吸允著。
「滾開。」孫道一把甩開了李長生的手,他不管什麼修羅聖女之子,他的弟子還在裡面。
他才剛剛提步要衝進去,一道身影在昏暗的房間內跌跌撞撞出來,跌坐在地上,懷裡抱著一條血淋淋的斷臂,看見孫道一下子哭了出來:「師父、師父,大師兄……」
她沒死??
沈玉琢不可思議的盯著紅葯,她身上全是血,已然分不清傷到沒傷到,可是她的兩條胳膊是完好的,那跳斷臂……
「師父救救大師兄……」紅葯哭著用血淋淋的手抓住孫道,將斷臂遞給他,抖的話也說不清楚:「是我害了大師兄,我把那把劍給了大師兄……我害了他,他、他為了不傷我斬斷了手臂……」
什麼???那手臂是謝輕寒的?
沈玉琢只覺得耳中轟鳴,這怎麼可能,謝輕寒怎麼可能不瘋魔殺了她!
竹屋內,謝輕寒似乎撐不住的跌跪在血泊中,謝棠伸手要去扶他,他用右手輕輕抓住了她的手腕,佛珠碰在她的手背上,他沒有一絲力氣的說:「別弄髒了你的裙子……」
他斷臂的半邊的身子早已被血浸透,那麼多的血從他身體里流出,他抬起盲了的雙眼幾乎什麼光亮也看不見了,一張臉白如紙錢,吃力的對她笑笑,「幸好……」
從前阿棠沒有朋友,但如今她說她要帶紅葯和綠苗去金山寺,她才剛剛交到了朋友。
幸好,他沒有傷害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