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斷崖重生
黎言一襲黑衣退到懸崖處,面色冷淡的看著面前的幾個人。
往日慈愛的師尊正提著劍,面露嫌惡眼含殺意的看著她,溫柔的師兄正對身旁的一個女子呵護備至的披上大氅。
懸崖上的風冷嗎?一縷殘魂的黎言已經感覺不到了。
只能看著她慈愛的師尊沖她冷漠的開口:「黎言,你已經退無可退了,還是趕緊引頸就死吧。」
黎言面不改色,唇角一彎,諷笑一聲說道:「為什麼要我死,那個女人佔了我的身體,用著我的金丹,拿著我的佩劍,該是她死,該是你們死!為什麼是我死!」
「我們心軟放了你一縷殘魂,你竟然勾結魔神,意圖謀害小師妹,黎言,你該死!」素來溫柔的大師兄也提劍怒目而視,彷彿黎言犯下了什麼大逆不道毀天滅地的事情。
他懷裡的女子抬眼看了黎言一眼,更加瑟瑟發抖的縮進大師兄懷中。
明明是自己的臉,明明自己只想要回自己的臉,黎言站在懸崖邊,自己的臉被這個女人用來做出各種矯揉做作的動作,真是,可恨啊。
黎言感受著懸崖上的風,知道自己沒辦法拖延時間了,知道自己等不到魔神來了,知道自己註定要在斷天涯身隕。
大師兄小心的替懷中的女孩子裹緊了大氅,沖著黎言說道:「你不要說佩劍是你的佩劍,那本來就是小師妹的佩劍,只是暫時借給你用而已。」
「是嗎?」黎言挑眉,轉而看向一臉冷漠的師尊,嗤笑一聲:「師尊還記得您給我佩劍長情的時候說的什麼嗎?」
黎言一字一頓:「僅以此劍,贈吾愛徒,盼望日後勤加修鍊,早日飛升,故此,賜名長情。」
師尊別過眼,不再看她。
她卻偏要說,這世間事是個什麼道理,如何都是她一人之過錯。
「師尊不如跟我們講講,愛徒是誰,您賜名的長情又是為誰長情?」
「你們騙我,害我,事到如今,還想讓我徹底消失?若你們能成仙,那這世間,還有什麼大道,修仙之人自甘墮落,你們的事說出去,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曾經不可一世的劍天宗,師尊愛上自己的徒弟,師兄愛上師妹,甚至為了自己的心上人,把曾經的徒弟剖丹取骨融魂,不知讓世人看到你們這些自命正義的修仙者做出這等下作的事,還會不會尊稱你們一句仙人!」
「你閉嘴。」大師兄懷裡的女子抬眼,目露哀戚,泫然欲涕,雙眼像是含了無數的珍珠:「師兄師尊都是為了我,你如果要罵,就罵我一人就好,不許你牽連師兄師尊他們。」
自己從未做出如此惹人垂憐的動作,倒不知師兄師尊最愛這般做作的模樣,黎言看著師尊師兄著急安慰的模樣,忽然一陣無力。
「輪不到你用我的臉講話,看到你用我的身體我只能感到一陣噁心,如果你真的這般好心,那你就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大師兄懷裡的女人不說話了,緊緊的貼在大師兄懷裡,像是依靠大樹的菟絲花,大師兄心疼的看了懷裡的女人一眼,怒然開口:「黎言,我受夠你了,師尊,讓我動手殺了這個與魔神勾結的妖女。」
師尊點點頭,大師兄小心翼翼的鬆開懷裡的女人,像是對待一件易碎品,看到女人站直了身子,這才提劍,直衝黎言而來。
黎言站直了身子,閉上了眼,真可惜,魔神大人剛給自己找好了草藥,只差一點,只差一點自己就能恢復身軀,自己就能報仇了。
臨死前,黎言只記得自己彷彿聽到了魔神大人的怒吼。
黎言猛然驚醒,自己不是死了嗎,感受著自己溫熱的身軀,黎言不可思議的捏捏自己的手指,是溫熱的。
莫不是魔神大人救下她了嗎,可她還記得自己被大師兄的劍一劍穿心的痛苦。
黎言還來不及思考,就被腦海里的傳音符驚到。
「小師妹!你不要選那個靈寵,師兄告訴你,你往前走,前邊還有更好的。」
黎言眨眨眼,這不是剛才將自己一劍穿心的大師兄的聲音嗎?怎麼會突然在自己的腦海里響起。
什麼靈寵?
黎言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四處都是樹木,蔥蔥鬱郁,遮天蔽日,黎言一怔,想了起來,這是自己剛入宗門之時,宗門大選選擇靈寵的時候。
每位修仙者加入自己的宗門都會被宗門掌門放到秘境中選擇自己的靈寵。
大師兄的話也讓她逐漸回憶起來,自己在這場秘境選擇中本來看上一頭冰狼,卻被自己的師兄勸住,轉而選擇了一隻兔子。
現在想來,什麼兔子比冰狼好,不過是因為大師兄的白月光更喜歡兔子罷了。
「小師妹?小師妹?」
大師兄焦急的問話從另一邊傳來,似乎是害怕黎言沒有選到他的白月光想要的靈寵,靈寵綁定契約后,一個人只能選擇一個,解除綁定后就無法再次選擇。
怪不得自己的師兄如此焦急。
黎言嘴角劃過一絲冷笑,然後單方面的切斷了腦海里的傳信符。
這才施施然的起身,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除了樹木還是樹木,只有自己剛才待著的地方,有一塊大石頭。
大石頭?
黎言認真回憶,想起自己看到的冰狼離自己不遠了,只要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好。
黎言起身,感知自己的身軀一步一步的踏在柔軟的土地上,終於有了重生來的感覺。
既然重生回來,那為什麼還要聽他們的路走呢,自然是自己想要什麼就要什麼。
想到前世的魔神大人,黎言眼裡劃過一絲痴迷,卻轉瞬即逝,恢復到了之前冷淡的神色。
黎言順著自己記憶中的路線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腦海里的另一道傳音符傳了過來。
「黎言,你為何掛斷你師兄的通話。」
是師尊,黎言暫停住步伐,忘了還有自己師尊的傳音符。
「因為他太煩了。」黎言冷淡的聲音像是九天的寒冰。
傳音符旁焦急等待的的大師兄面露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