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言不遜
黎言依稀能想起對於這位千城少主的傳言,沒有一個傳言是說這位少主好的,甚至在魔族都有人不恥,但是誰讓人家爹是右護法,大家都只能忍著。
近來魔族勢大,一些名門正派避之不及,自然沒人敢管這位千城少主的事情,如果有人敢管,第二天就見不著人影了,連人家自己門派的師尊長老掌門都閉著嘴,其他人又說什麼?
只能當做無事發生,大家都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黎言嘴角微微扯動,手攥住了自己身後的小姑娘,她不是善人,救不了許多人,但這個小姑娘撞到了自己眼前,我也並非惡人,能救,自然是要救下的。
「公子有心,這位姑娘卻無意,我看公子還是放手吧,我門內缺了個打雜的,我看這位姑娘來給我打雜正好,還是希望公子忍痛割愛了。」
周圍人還在竊竊私語,黎言跟仇夏耳聰目明,自然能聽到周圍人在說什麼。
「什麼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我看是恨不得扒上千城這條大腿吧。」
「對啊,千城人家要權有權,要錢有錢的,多少女人恨不得撲上去,她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不然怎麼勾搭上千城的。」
「我跟你說,我看這件事情肯定有翻轉,說不定就是千城少主一片痴心,這個女子始亂終棄呢?」
周圍人說話越來越難聽,人們慣有的想法就是一個男人有權有勢,所有的女人都應該撲上去,哪怕有人站出來說自己是被迫的,自己不是自願的,他們就會圍在那女子的身邊,紛紛指責,恨不得將女子的全家挖出來,以此證明這個女子不是好人,所以她說的話不可信。
人們更願意相信一個巴掌拍不響,社會地位的不對等一定會造成女人的趨炎附勢,他們不願意相信,女人會有不愛錢的跟不愛權的,如果她捂著破爛的衣衫出來舉報一個男人的壓迫,人們想的不是給這個女人蓋上衣服,而是還要扯下女人最後的破爛的衣衫,在女人的身體上用放大鏡找出女人身上的污點,如果找不到,就指著女人那頭黃色的頭髮說道。
「你們看,她染黃頭髮,一定是她想要勾引這個男人。」
黎言皺眉看向四周,冷聲道:「這裡是我劍天宗,道祖在上,還請各位謹言慎行,給自己留點口德。」
周圍人這才閉上了嘴。
身後的仇夏拽了拽黎言的衣角,眉睫微微顫動,嘴唇翁動,顯然是把那些周圍人的話聽到了心裡。
黎言嘆口氣,伸手安撫著少女,低聲安慰道:「你別怕,你在劍天宗的地盤,他們帶不走你的。」
千城冷眼看著他們你儂我儂,諷笑一聲,收起手中摺扇,揮退了自己在一旁的下屬,懶懶的說道:「仇夏,你過來。」
聲音說不上溫和,也算不得嚴苛,就是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黎言身後的仇夏抖的像個篩糠,下一秒就要抖出腦血栓了一樣。
黎言皺眉,更加攥緊了手裡仇夏的手,低聲的一瞬間難得的有幾分溫柔:「你別怕,你在我身後好好待著。」
黎言抬頭,面容更加嚴肅,難得的帶了幾分肅殺之意:「這裡是劍天宗,輪不到你們吆五喝六。」
千城略一沉吟,雖然想在這裡使用武力,但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雖然可以橫行霸道,但那也得是做得好收尾工作,讓人看不出來是自己所為之時,道門才不會對他深究,表面的和平自然要做好表面。
如果自己在明面上動用武力,當著今日一眾門派掃了劍天宗的臉面,勢必不會簡單的善罷甘休,說不定還會因此引發道魔大戰。
千城略一皺眉,還是揮手讓身後的黑衣人跟自己撤回外房了。
有個黑衣人不服氣,冷冷的瞪了黎言一眼,憤恨的說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莫要自己走夜路,不然爺爺看見你一回就要打你一回。」
這個黑衣人不認識黎言是誰,但千城認得,以自己右護法小兒子的身份跟黎言算的上是平輩,但是自己的一個下人,對著黎言這般開口,黎言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千城痛苦的閉上眼,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屬下如此蠢笨,平日里擋在自己面前的名門正派自己哪會如此好脾氣,自己沒有對黎言做什麼,不就是說明了自己對黎言有所忌憚嗎?
這群蠢豬!
黎言抬眼,目光露出殺意。用極快的速度抽出手中的一把劍,口裡默念:「離天,刺!」
一把劍被黎言甩了出去,半空中劍身開始凝集淡藍色的光芒,劍身前方也在聚集淡藍色的光芒。
眾人眼中只能看到一個殘影,殘影衝破面前黑衣人的嘴巴,進入到黑衣人一半的口腔。
黎言微微抬手,五指聚攏成拳,食指微微突出,向下一摁,口中默念道:「凈雷,困。」
一道金色的光芒順著黎言的食指向下,快如迅雷般從地上到黑衣人的腳底,再從黑衣人的腳底直衝而上黑衣人的腦門,在黑衣人的腦門上發出一個金色法陣,藤蔓從她腦子裡開始生長。
與此同時,劍身前的藍色小球也凝聚完成,在黑衣人求饒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炸開。
眾人紛紛捂住雙眼。等光芒散去,眾人再看時,面前的黑衣人只剩下空蕩蕩的眼眶,跟沒有舌頭的口腔。
凈雷,困是一個困住人的法術也是個保護人的法術,但黎言將這個法陣用在了這個黑衣人的腦海,藤蔓護住了黑衣人大腦跟面部,抵擋住了離天的攻擊,恰如黎言所想的一般,將眼球跟舌頭炸了個乾淨。
黎言邁步走上前去,看著跪在地上,嘴裡發出嘶啞叫聲的黑衣人,冷冷一笑,腳尖就踢了上去,冷聲道:「我當你多大本事,你爹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何必再去等我走夜路。」
黑衣人看不到任何東西,藤蔓護住了他的大腦,但卻沒有隔絕痛意,巨大的疼痛使他幾近崩潰,只是無助的看向四周,發出啊啊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