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錢芸芸還偷過錢,這種人還好意思回來。」
「偷的還是桂香家哩,這臉皮也太厚了!」
有人舊事重提,錢秀芬臉上率先掛不住了。
「芸芸。」錢秀芬扯了扯錢芸芸的衣服,低聲勸道:「你還年輕,好人家多的是,有機會了我給你另外介紹,你在陳家鬧過笑話,這過了門日子也不好過。」
「大姑!咱們不都說好了!」錢芸芸皺眉打斷了錢秀芬。
只要過了門,日子就不會不好過。
陳宇辰將來那可是醫學界的頂尖科研專家,別說去大城市了,連外國都上趕著請他去。
王桂香對她有意見又如何,反正她沒幾年好活了,只要把男人把控在手裡,她什麼都會得到的。
錢芸芸滿臉通紅,餘光瞄了眼王桂香的臉色,窘迫的試圖為自己辯解,「王阿姨,上次錢的事兒我已經解釋過了,是我一時糊塗,反正……反正也沒人家願意跟陳宇辰相親,您等著看吧,只要跟我見了面,他一定會同意的!」
錢芸芸夢到的那個世界中,陳宇辰見她第一面就對她傾心不已,自己將來也會成為陳教授的太太,住上別墅出國旅行……
只要讓她見到陳宇辰,只要見一面!
王桂香看著眼前的錢芸芸,她話語里滿是迫切跟目的性,眼神蒙了著曾濃重的慾望,但因為在王桂香面前忍耐壓制,儘力的勾動嘴角,整張臉顯得扭曲可怕。
錢芸芸自己不知道,其他人卻能將她這張扭曲難堪的臉看的清清楚楚。
「宇辰就算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也不是什麼貓狗都能看得上的。」王桂香蔑了眼錢芸芸,「你丟的起人我可丟不起,趕緊走吧。」
說話間家屬院一陣警笛聲響起,褚春曉帶著刑偵隊的同志進門,電光火石間的功夫,錢芸芸直接被按到在地上。
「你,你們幹什麼?」錢秀芬驚恐的張大嘴。
可是沒人理會錢秀芬,陸錦琳走過來盯著地上的錢芸芸,「春曉姐就是她,為了能跟陳家攀親,她陷害我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為了不下鄉,居然選擇了傷人。」
錢芸芸臉色煞白,她知道陸錦琳腦子好用,這回不論幹什麼,都避開陸錦琳,而且只是一把石灰粉而已,她怎麼會想到哪裡去。
「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錢芸芸掙扎著開口。
「不懂?」褚春曉在她面前抖了抖密封袋裡的衣服,「從你家搜出來的,懂了嗎?」
那是錢芸芸穿過的衣服,上面還有不少殘留的白色石灰粉。
錢芸芸腦子裡恍若炸開雷般,整個人愣在原地,這種天氣下,額頭竟然瞬間冒了一層密汗。
這不可能?!
她心跳加速,鼓點越來越快,片刻后竟然猙獰的想要站起來,「我,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你們放開我!」
褚春曉不給她反抗的機會,銀色的手銬在陽光下閃了閃,『啪嗒』一聲,扣在了錢芸芸的手腕上。
等褚春曉將人帶到警車上后,家屬院里的人才反應過來,陸錦琳將事情大概解釋了一遍。
「王阿姨你放心,她以後不會再有機會來騷擾你了。」
王桂香厭惡的看了看被拖走的錢芸芸,「真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依我看她連你的頭髮絲都比不上。」
陸錦琳客氣的笑笑,「她是腦子中了邪,阿姨,我還得去公安局做筆錄,下次有機會再來看您吧。」
說到這裡,王桂香忽然來了精神,「明天怎麼樣?宇辰說今天回來,這會兒還沒見人影,不然你們就能見到了,明天我讓他親自過去接你。」
回來了?
陸錦琳眨眨眼頓了兩秒後點點頭,「行,那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吧。」
隨後,陸錦琳跟王桂香道了別這才離開。
但在經過家屬院門口時,陸錦琳意外碰到了個熟悉的面孔。
「陳同志?」
陳宇辰看看陸錦琳,又看看她身後的家屬院,同樣很是意外,「咱們倆……還真是挺有緣分的。」
陸錦琳挑挑眉,「算是吧,陳……等等,同志你姓陳?」
陳宇辰點頭淺笑道:「嗯,剛才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陳宇辰,家住在這裡,同志你呢?」
陳宇辰?
陸錦琳眉頭一跳,目光里湧出絲笑意來,她主動伸出手,「確實巧了,你好陳宇辰同志,我叫陸錦琳。」
兩人手掌相交后,熟悉的感覺在陳宇辰記憶中跳躍。
這個名字王桂香在電話里提過一次。
「陸錦琳……原來是你。」
「錦琳——快來,我們得回去了。」褚春曉打開車窗,遠遠的呼喊了聲。
「好,我這就來。」
鬆開手,陸錦琳輕輕點頭示意,轉身就要離開。
陳宇辰頓了頓,忽然從後面喊道,「陸錦琳同志,我們下次見面的機會應該很快了吧。」
「我想應該是的,再見,陳宇辰同志。」
話音落下,陸錦琳關上了車門。
原來他就是陳宇辰,不是傳言他性格惡劣還喜歡暴力嗎?陸錦琳從窗戶里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倒是個跟傳言相反的人。
長相家室以及工作都足夠讓陸錦琳滿意,也是個聰明人,就是不知道性格如何。
「陳宇辰?!」被扣押在第二輛車裡的錢芸芸驟然聽見這個名字,猛然來了精神。
錢芸芸雙手被手銬銬住,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睛這時候突然亮起精光,她猛然用手搖開車窗,死命的將頭探出去。
「陳,陳宇辰同志,你記得我嗎,我是錢芸芸!」
我是你將來會寵上一輩子的錢芸芸啊!
陳宇辰落在陸錦琳身上的目光隨著關門收了回來,聞聲朝後面看了眼。
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滿臉污垢,像個瘋子一樣喊著自己的名字。
「……有病?」
陳宇辰淡淡嘟囔了一句就在錢芸芸瘋狂殷切的目光中轉身離開了。
警察一把將錢芸芸拉回車裡,關起來的車窗將她的聲音漸漸掩蓋。
「陳宇辰……」
褚春曉在旁邊小聲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
「聽說是上過報紙,十幾歲時候打了個老大爺什麼的。」陸錦琳淡淡道。
「啪!」褚春曉拍了拍大腿,「我想起來,這是彭部長的乾兒子吧,當年這小子進公安局,還是彭部長親自去接的人。」
陸錦琳搖頭,「兩家的關係是挺近的,但具體什麼怎麼樣我也不清楚,親自去接人?那不是搞特權嗎。」
「唉你不知道,這事兒說起來還挺複雜的。」褚春曉頓了頓,回憶著慢慢解釋。
「陳宇辰這小子父親是個當兵的,又從小跟在彭部長身邊長大,鬼機靈的很,眼神也准,那個所謂的被打老大爺,其實就是個人販子。那老頭兒推著個架子車,上頭用蓬草蓋著什麼東西,經過路口時被石頭膈了下露出了一雙小孩子穿的鞋。」
「當時陳宇辰應該十五歲左右的吧……時間太久我記不清了,他膽子大的很,上前就攔住了那個老頭,蓬草一掀,居然是個小丫頭睡在裡面,那小丫頭瘦瘦小小,應該也就□□十歲,臉色蒼白躺在那兒。」
「頭兒,我也記得這事兒。」前座的人也把腦袋湊了過來。
「那小子當即就攔著老頭,說什麼都不讓走,非要他給個說法才行,老頭本來就心虛,居然丟下架子車就跑,這不是不打自招嘛,陳宇辰追上去拎起書包就砸到了那老頭身上,後來才鬧出這麼個新聞來。」
褚春曉笑道:「也就是陳宇辰當時年紀小才敢莽上去,彭部長後來問他,他也覺得有些后怕,不過這種事兒不能張揚解釋,新聞報道上也就沒做補充說明,你要跟他認識,可別誤會他了。」
聽完這些話,陸錦琳對陳宇辰反而多了幾分敬佩。
看來是非觀還是很正直的,現在長大了,看起來倒是比小時候會用腦子了。
陸錦琳跟著一路到了警局。
兒女是父母心頭肉,蔣亞玲恨不得立刻槍斃了錢芸芸,見了人,蔣亞玲撲上去就是兩巴掌。糾纏起來吧錢芸芸臉劃破了幾道血痕,在眾人拉扯中才罷手。
錢芸芸頭髮散亂,被兩名警員用胳膊架著從陸錦琳面前經過,她眼角被劃破了一道血痕,臉上帶著灰塵,狼狽的抬起頭看著陸錦琳。
「你會有報應的!」錢芸芸咬著牙惡狠狠盯著陸錦琳:「把我害成這樣,你不得好死!」
「你媽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胎盤養大了?」陸錦琳蔑著狼狽不堪的錢芸芸,「到現在了還沒明白?造成這種結果,你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都是你,你錢芸芸自己一手釀造的。」
錢芸芸眼眶發紅,血絲布滿眼底,拚命搖著頭,「如果不是你橫插一腳,我已經跟陳家結親了,要是當初你不來家屬院,怎麼可能會有現在的結果?」
「首先,是你拒絕了相親,錢秀芬才把我找來的,這是你的錯,其次……」
陸錦琳勾勾嘴角,「你做人也太自以為是了,總把自己當做世界的中心,覺得別人要害你,其實不是的,我做任何事情,都只是因為我想做,我要去做,你在我眼裡連條狗都比不上,我沒有必要特意針對你,懂了嗎?」
陸錦琳看著錢芸芸的眼睛,緩緩開口,「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怪自己為什麼要看到那些不該看的東西,才讓你產生了貪念跟慾望,有些東西……原本就不是你的。」
「你……」你居然知道?
錢芸芸眼珠子險些要瞪出來,她死死看著陸錦琳,依舊不敢相信陸錦琳居然知道自己重生后做的那個夢。
「可是,可是你怎麼會知道?」
陸錦琳在錢芸芸巨大的震驚中挑挑眉,「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明白……那是個夢,也永遠只會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