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為了不打草驚蛇,警員們穿的都是便衣,車開出去兩條街后,警員也將車頂的警報信號器拿了下來。
陸錦琳看著窗外掠過的人影,算了算時間后,轉頭看向褚春曉。
「春曉同志。」陸錦琳眉宇間帶著擔憂,「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眼前的姑娘皮膚蒼白身材瘦弱,褚春曉再想想陸錦琳的遭遇就覺得心疼,「你說,我們都盡量幫你解決。」
「我爸醒了肯定要找我,如果找不到的話,他可能會去找我媽,他,他今天說要打死我,現在我逃出來,我怕他會對我媽下手,以前他就去問我媽要錢,要不到就砸東西……」
「這還是個男人嗎?」坐在前排的男警員聽不下去,一拳頭錘到大腿上。
褚春曉神色也很難看,她想了想道,「放心,我們分成兩路,一路去家屬院,咱們去你媽媽家。」
說著褚春曉拿起對講機跟後面的一車人溝通,隨後又拍著陸錦琳的肩膀安慰著她。
陸錦琳來回的時間加起來大約有三個小時,陸國柱醒來后肯定要先去看醫生,等他包完傷口想明白過來,肯定要去找陸錦琳,醫院在縣城中心,來回差不多也就三個小時。
離開時她已經叮囑了周蘭花鎖好門,時間絕對來得及。
他們坐著車一路到了城鄉結合部小巷,警員將車停在一處居民房後面遮掩,這才陪同陸錦琳一同下車。
「看樣子陸國柱還沒想到來這裡找你。」男警員打量著周圍,在小巷深處停了下來。
然而話音才剛落下一會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陸國柱頭頂裹著紗布,怒火衝天走進了小巷。
周蘭花租住的房子外堆著摞柴火,陸國柱抄起一根,砸在了門上,「臭表子看我今天不把你們娘倆打死,老子就不姓陸!」
「咣當」一聲,本來就破舊的木門被狠狠砸開了條縫隙。
周蘭花受到驚嚇的聲音從房子里傳出來,「陸國柱?」
隔著門,周蘭花頓了頓眼淚就掉了下來,帶著哭腔哀求:「你,你,你放過我們娘仨吧,我求求你了,看在我們夫妻幾年的情分上,放過我……不不不,你放過孩子,她們是無辜的。」
「放你娘的屁!都是跟著你學壞的,還敢對老子動手,媽的,陸錦琳在裡面躲著不出來是吧,等我把門砸開,你們都別活!」
陸國柱身上還帶著濃重的酒氣,周蘭花知道他喝了酒更沒人性,躲在院子里嚇得一個勁哭。
「出手。」
褚春曉的雙手早已經握成了拳頭,隱隱能看見青色的血管,她冷靜下達命令。
頃刻間,躲在暗處的兩個男警員跟褚春曉一起出動,三兩步走到陸國柱身後,反手一個擒拿,將人直接按在了地上。
「他媽的你……」嘴上罵罵咧咧的陸國柱沒留神身後,整個人直接往下傾倒。
陸國柱肥胖的臉被狠狠積壓在地面,零碎的石子在他臉上刻下血印子,他的胳膊腿都鉗制在背後,整個人像條胖蟲子一樣扭動著。
陸國柱扭了幾下發現根本動彈不得,斜著眼睛瞪著褚春曉,「臭娘們,你是誰想幹什麼?」
褚春曉厭惡的看著他,「光天化日想入室行兇,你還好意思問我們幹什麼?」
「裡面有我閨女,是我自己的家事,跟別人又沒關係……」
陸國柱突然警惕起來,像是想起什麼,「哦我知道了。」
他眼睛眯起來狠狠瞪著褚春曉,「你們是不是在老錢哪兒輸錢了,我告訴你,你就算抓我也沒用,我們人手比你們多,要麼現在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們說說情寬限幾天,要不然沒你們好果子吃。」
褚春曉跟另外兩個警員對視了一眼,本來以為陸國柱肯定不承認賭場的事兒,現在他倒是不打自招了。
警察不能誘供,褚春曉不方便繼續問,淡淡道:「先帶走。」
「帶哪兒去?……臭娘們兒,放開老子!」
陸國柱在兩個警員的挾持下掙扎大喊著,屋裡的周蘭花聽見動靜悄悄開門探了個頭出來。
周蘭花:「這,這是咋回事啊?」
「媽,沒事了,你放心。」
陸錦琳從暗處走出來,陸國柱一看見陸錦琳,更加瘋狂的掙紮起來,「臭表子原來你在這兒,你找人害我,害你老子,你不得好死!!等著吧,咱們的帳以後慢慢算!」
陸錦琳冷冷看著他,「今天下午我動手打你只是正當防衛。」
「少他娘的給我裝糊塗,這些人難道不是你找來的?什麼臭魚爛蝦,不就是仗著人多。」
陸錦琳差點笑出來:「腦子是個好東西,幸虧你沒長,這幾位同志是執法行事,你算個什麼東西跟他們相提並論。」
「依法?」
陸國柱嚇得腿一軟,隨後又搖搖頭,「想炸我,我……」
「啪嗒」一聲,手銬在陸國柱的手腕上合併,清脆的聲音悅耳動聽。
「真,真是警察?!!」陸國柱臉色一下白了。
他的酒勁兒現在全部散去,雙眼發直兩腳打顫著看了看身邊的三個人。
「等等,為什麼帶我走,就因為我砸了門?我賠錢,賠錢行嗎?」
「砸門?」陸錦琳冷笑,「你可真會給自己遮掩,你涉嫌敲詐勒索行兇傷人,條條都是重罪。」
「什麼敲詐勒索,我敲詐誰了?」
「我。」陸錦琳抱著胳膊看著他,「離婚後你從來沒給過撫養費,還經常來家裡索要錢財,不給就砸東西,我跟我媽是人證,周圍的鄰居能聽見動靜的也是人證,你要是還想狡辯,我可以給你喊幾個過來。」
「放屁!這算什麼敲詐,我,我只是……我沒有!我那是借的!你是我閨女,這根本不叫敲詐!」
「我提醒你一下,你跟周蘭花同志已經離婚了,沒有婚姻關係,你的行為就是敲詐勒索。」褚春曉在旁邊補充道,「行了,老實跟我們走吧,路上再好好解釋解釋『老錢』又是怎麼回事。」
聞言陸國柱的臉色更難看了,打人要錢這些還都好說,但是要讓人知道地下賭場的事兒……
越想陸國柱越害怕,在上車前,竟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膝蓋狠狠砸在地上,但他已經顧不上這些。
「剛才的話都是我胡說八道的,就是為了嚇唬嚇唬你們,我剛才要是只要你是警察同志,一定會老老實實認錯,求求你們放過我,我,我……」
陸國柱扭臉又朝著陸錦琳的方向哭訴,「錦琳,爸爸跟你道歉,之前的事兒都是爸爸的不對……」
「別,以後請你不要自稱是我爸,從今天開始我跟你陸家一刀兩斷,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陸錦琳冷聲打斷了陸國柱,四五十歲的人了,鬧起來跟錢芸芸一個德行,這個世界就是太慣著主角團,把其他人當弱智嗎?
「吃這麼多光長肉沒長腦子,收起你的虛偽進去好好反省吧。」
陸錦琳語氣淡漠,陸國柱嘴巴長著,老半天過去還愣愣的。
幾個小時前他意氣風發跟朋友喝酒,不就是罵了女兒兩句,打都是以前打的,況且那是他閨女,打了又能怎麼樣?怎麼就忽然被警察抓了。
而且警察還是被眼前這個自己覺得懦弱無能的女兒帶來的。
陸錦琳她憑什麼?
手銬冰冷的溫度讓陸國柱心裡也跟著涼透了,要是被警察查出來『老錢』的事情,那他就真的完蛋了。
不行。
陸國柱低著頭餘光使勁瞟了兩眼身邊的三名警員,這裡頭還有一個女的,打不過他難道還不能跑嗎?
「好,好,我認錯,我跟你們走……」
陸國富佯裝要主動上車,兩名男警員一位坐到前面開車,另一位抓著他的胳膊。
塵埃落定,褚春曉準備上前跟陸錦琳道別。
「我去你娘的!」
突然背後一聲巨響,陸國富趁人不備發作起來,他用頭頂頂住警員的肚子。
這時代沒有監控,罪犯真要逃走躲到山溝溝里抓捕起來就更難了。
陸錦琳正對著看的真切,「他要逃走!」
陸錦琳連忙出身提醒褚春曉,另一邊,陸國柱的胳膊被鬆開,他眨眼間就往巷子外面跑。
「追!」褚春曉大喊一聲。
身後的陸錦琳眼神一暗,抄起剛才陸國富砸門的柴火棍子跑了幾步用力砸過去。
她在末世覺醒的能力打架一般,但用在這裡足夠了。
只是身體力氣不大,棍子堪堪砸中陸國富的小腿,陸國富一個趔趄,勉強又站了起來。
這點時間已經足夠讓褚春曉趕過去,這次褚春曉沒再跟陸國柱客氣,抬腿照著他胸口就是一腳,趕過來的警員見陸國柱有反抗跡象,膝蓋直接頂上陸國富的肚子。
陸國富充其量就是個力氣大點的胖子,掄起拳腳根本比不過,三兩下被打的又咳湊又吐,翻著白眼往地上倒去。
褚春曉早就看陸國富不順眼,「哼,他不反抗,我這兒還不好動手,現在公然襲警,活該!」
半昏迷過去的陸國富慘兮兮的躺在地上,被警員拖到車裡。
褚春曉又給他綁了根繩子,這才拍拍手鬆了口氣。
「警察同志辛苦你們了。」陸錦琳上前道謝。
「不用謝我們應該做的。」褚春曉說著,讚賞的上下打量著陸錦琳,「你腦子靈活聰明,看著柔弱身手居然不錯,剛才砸那一下,連我都不敢保證能扔准了。」
「湊巧罷了。」
「只是湊巧?」
將近十米的距離,木棍又不是什麼石頭塊那種圓形的物品,想要咋准難上加難。
「你真的沒練過?」褚春曉撿起木棍,狐疑的掂量著。